蒼雲真人望著正念動咒語的慧慈長老,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接著又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靜月大師,見其正緊張的望著乾陽真人,心中不由的冷哼一聲,接著負手而立,站在了一邊,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慧慈長老可不管這些,隻是一個勁的念動咒語,隻見那缽盂發出的瑩光越來越盛,而舍利也轉的越來越快,乾陽真人身上的血光越來越弱,本來因為沒有了玲瓏塔的鎮壓,已經入魔的乾陽真人本來已經蘇醒,可是在那瑩光的壓製下不由的閉上了血紅的雙目。

其實慧慈長老這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要知道佛宗不比道家,一身的修為盡在舍利之中,之所以大膽的將舍利祭出,也是行險一博,他對天道宗的這些人絲毫也不了解,不過知道靜月大師在,這些道家修士也不知道舍利的用處,這才決定試上一試,若是真能找到解救乾陽真人的辦法,那自己的想法就更容易達成了。

舍利和缽盂發出的光芒越來越盛,漸漸的將乾陽真人整個人罩在了其中,而慧慈長老周身漸漸的透出了金光,正是願力凝結成的金身法相護體金光,與此同時,乾陽真人身上的戾氣血芒越來越淡,似乎被那金光壓製了一般。

龍天逸等人在旁邊看的嘖嘖稱奇,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佛宗的功法和手段,這其中隻有靜月大師心不在焉,一副焦急樣子,其他人卻都一臉好奇和驚讚神色,隻是當乾陽真人身上的血光和戾氣就要消失之時,蒼雲真人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其實蒼雲真人也不知道這和尚的功法到底有沒有作用,隻是看這聲勢卻是不弱,而且曆來傳聞佛宗最神秘的就是能令人起生回生的佛法和降妖除魔的手段,令他不得不提起一絲心神,生怕這和尚真的將被自己擊散魂魄,已經徹底淪入魔道的乾陽真人給救回來。

舍利旋轉的越來越快,上麵發出的光芒漸漸成了實質一般,慧慈長老的臉色無比慈悲,梵音陣陣從他口中傳出,隻見他雙目有神的凝望著那缽盂,而寄居於乾陽真人體內的血漓穢魂魔氣在那催動下竟然開始有了細微的顫抖。

就在蒼雲真人臉色一變準備打斷慧慈長老時,異變突起,隻見本來被舍利金光罩住的乾陽真人眉心突然閃過一道黑氣,接著雙目驟然睜開,從中射出如實質般的血光,慧慈長老獄猝不及防之上,就感覺一股煞氣迎麵而來,連忙宣聲佛號,雙手一號,舍利嗖的一聲回到了他的體內,隨著他體外金光變盛,那煞氣便被化於無形,隻是經這一打岔,缽盂也停止了發出瑩光,自動的飛回了他的掌心。

“長老,這是怎麽回事?”靜月大師臉色變的極為難看,見乾陽真人從地上坐了起來,雙目一片血紅,額頭之上一片黑氣,不由的驚呼一聲,連忙上前製住就要暴走的乾陽真人,接著急急的詢問慧慈長老道。

“阿彌陀佛,好歹毒的手段!”慧慈長老見靜月大師發問,不由的歎了口氣,皺著眉頭道:“諸位道友,乾陽道友的傷勢本為貧僧還有幾分把握,可惜他之前修為盡失,後來魂魄又被人震散,元嬰也已潰散,體內煞氣無法壓製,已經徹底淪入魔道,貧僧也是回天無力,他那弟子竟然能下此等狠手,實在是罪過,罪過!”

“慧慈長老,乾陽師兄體內的邪氣真的無法驅除了麽,哪怕隻讓他做個平凡人也好,隻要能讓他恢複神智!”靜月大師聞言心中不由的有些難受,俯身將乾陽真人扶了起來,看著他現在的模樣,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就連旁邊的龍天逸,臉色也有些陰鬱起來,必竟不管怎樣,這乾陽真人成了現在的樣子,也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道友不知,若單是那血漓穢魂魔氣,貧僧自信也能將之以舍利和佛缽將其消除,可是此時乾陽道友自身毫無意識,匯聚先天之靈的元嬰又已潰散,唉,照此下去,恐怕命都難保,更別說做個平凡人了!”慧慈長老搖了搖頭,顯然已經無能為力。

“怎麽會這樣……”靜月大師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滿懷希望的帶來佛宗之人,迎接自己的卻是這樣一個結果,若說她之前還有些不信項辰能幹出這樣欺師滅祖的事來,可是現在天道宗人人都這樣說,令她也不由的不信,更何況項辰的神秘也是她自眼所見,莫名的,她開始擔憂起了愛徒林月兒,若是項辰心機如此深沉,手段如此歹毒,恐怕自己那個傻徒兒會被其利用。

“哼,乾陽師弟一生通達,沒想到老來竟收了如此逆徒,可惜不知那逆徒藏身何處,絕殺令頒下如此之久都沒有消息傳來,著實可恨!”蒼雲真人見那慧慈長老也束手無策,心裏不由冷笑一聲,口中卻恨恨的道。

“兩位師叔,乾陽師叔還是暫時壓入玲瓏塔中,最少可保肉身不毀,況且近來妖魔之輩又有異動,我天道宗都被其大鬧一翻,師叔們還是早些將心情平複,也好應對那即將來到的大劫!”龍天逸見狀隻得上前勸慰。

“唉,如今妖魔橫出,我輩道門勢威,卻是讓長老見笑了!”蒼雲真人聞言點了點頭,見靜月大師神情悲怯,卻沒有反對龍天逸的話,便示意龍天逸將乾陽真人重新壓入玲瓏塔中,然後這才對慧慈長老說道。

“阿彌陀佛,道友說哪裏話,我佛宗雖然居於偏垂,卻也是中州修士,跟中州息息相關,佛道雖有別,降妖除魔的宗旨卻無分別,貧僧這次回去之後一定將這些事稟明我佛禪師,看能否助中州同門一臂之力!”慧慈長老聽了蒼雲真人的話心中一動,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連忙試探著道。

“如此甚好,若能得到佛宗幫助,定能將妖魔誅盡!”蒼雲真人老奸巨猾,聽了慧慈長老的話後哪裏還不明白,知道佛宗是想趁機入主中州,但卻並不點破,相反心中衡量一翻,覺得自己也有必要借助佛宗之勢,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接著道:“若是貴宗能夠前來中州助我同道一臂之力,那麽跟其他宗門商談之事,皆包在本座身上!”

“阿彌陀佛,道友此言大善!”慧慈長老即便常修入定佛功,此時見蒼雲真人如此跟自己保證,心中仍不由的一陣高興,此次自己前來中州立下如此大功,回去之後,肯定能得到許多好處,說不定到時候中州佛宗之主便是自己了,想到這裏,心中不由的打定主意,要和麵前的這個蒼雲真人搞好關係。

慧慈長老這般想,那蒼雲真人何嚐不是如此,他也知道現在自己實力太弱,若是能夠拉攏天佛宗,到時候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至於佛宗能不能在中州生根發芽,那就看佛宗的本事了,如今中州妖魔四出,連魔雲尊主都已複活,有這些禿驢存在,也能牽扯一些妖魔的注意力,到時候就算這些禿驢被妖魔所殺,也跟自己無關。

“蒼雲師兄,天逸,你們好好招待慧慈長老,本座就先回去了,慧慈長老,你在庚金一脈稍事休息,貧道就先回癸水峰了!”不提蒼雲真人和慧慈長老打的算盤,那靜月大師此時頗有些心灰意冷,對他們的互相勾結也不為所動,隻是簡單的寒暄幾句就想告退。

其實靜月大師現在心中的挫敗感不言而喻,這些天,她四處奔波,不管是之前尋找掌教真人道玄,還是後來為了找解救乾陽真人的方法,可以說是曆經艱辛,卻又沒有看到絲毫曙光,現在更是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麽,使得她現在做什麽都沒有了心情,隻想回到癸水峰,詢問自己那些弟子自己離開之後發生的事情,對這蒼雲真人所說不真不實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相信。

“師妹不可,慧慈長老不辭辛苦遠道而來,雖然未曾將乾陽師弟醫好,但卻不可失了禮數,怎能隻讓師兄一人做陪,反正回癸水峰也不急於一時,不如讓天逸吩吩弟子們準備些齋飯,我們邊吃邊聊,也好商談下中州目前的形勢!”蒼雲真人見靜月大師準備離開,也不等慧慈長老說話,連忙出言反對道。

“既然如此,也罷!”靜月大師雖然百般不願,但慧慈長老是自己請回的宗門,就這樣一走了之也著實有些說不過去,隻得點頭應允,當下一行人重新將禁製恢複,這才離開了側殿,朝前殿趕去。

到了前殿後,龍天逸剛將準備齋飯的事情吩咐下去,突然就覺得一陣心驚肉跳,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在心中升起,仿佛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般,要知道修道之人因為修為漸深,都能窺得天道,對一些事情有所預感,隻是龍天逸顯然沒有明白怎麽回事,將眉頭微微皺起,一顆心也慌亂的跳動起來。

“怎麽了,天逸!”旁邊的蒼雲真人見龍天逸臉色突然變的極為難看,不由的眉頭一皺,出言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突然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咦,不好,師父出事了!”龍天逸剛答了一句,突然就感覺心頭一跳,接著眼前似乎模糊的出現一絲征兆,等他回過神來,麵色不由的巨變,接著大呼一聲,絲毫不顧身份的從椅子上縱身而起,飛快的朝後殿門口奔去,很快的便消失在門處。

靜月大師和蒼雲真人聽了龍天逸的話也相繼大吃一驚,兩人神色各異的對視一眼,接著匆忙的吩咐旁邊弟子好好伺候慧慈大師,這才告罪一聲,也相繼離開大殿,剩下慧慈長老呆然而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礙於情麵,又不好明言,隻能往那裏一坐,心中默念起了佛門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