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靜月道友,難怪貴宗能在中州屹立如此之久,位羅幾大宗派之內,不像我梵宗隻能寄居西垂之地,空有降妖除魔立金身的宏願,也難以達成!”天道宗的山門外,站著一位身形瘦削,麵如滿月,穿著一身灰色僧袍,顯得慈眉善目老僧,在老僧的僧衣露出的胸前,還掛著一串念珠,隻見他望著天道宗山門之內的連綿山脈,雲霧起伏,鶴鳴陣陣,不由的對身旁跟著的一個美豔道姑雙手合十,讚歎一聲道。

這美豔道姑正是天道宗癸水一脈的首座靜月大師,原來自上次她和青羽真人去找蕭楚天,卻被嗜血魔師和劍魔尊者暗算,最後被蕭楚天救了出來,當時靜月大師暈了過去,青羽真人並沒有將無妄金蓮的事情告訴她,隻是讓她到西垂之地的佛宗看看,是不是能找到佛宗弟子,以佛門功法將邪氣驅除。

靜月大師和青羽真人分開後,便前往西垂之地,一路上風塵仆仆,急急趕路,終於用了半月時間,趕到了西垂之地,到了那裏之後,才發現佛宗勢力竟已根深蒂固,不時便能看到和尚尼姑,隻是修為俱都不高,令她頗有些失望。

而這老僧卻是西垂佛宗的一個長老,雖然西垂之地較小,卻俱都是佛宗弟子,信仰較為統一,對中州的道門也有所耳聞,而且因為所處位置的關係雙方並沒有大的交集,所以當靜月大師到了西垂之地後因其道裝打扮,很快便驚動了佛宗弟子,當時正好這慧慈長老外出,靜月大師見其修為高深,經詢問之下才知道其佛宗長老身份,當下靜月大師便將來意說明,並再三懇求其隨自己一同前來中州。

慧慈長老聞聽之後,見靜月大師態度十分誠懇,又願以道門秘寶求助,遂答應跟其一同前來中州,一來可以趁機在中州遊曆一翻,好對中州道門情況了解一下,二來若是能將離火首座體內的邪氣驅除,也算做了好事,與人方便的同時,肯定贏得天道宗的好感,到時候自己適時傳下佛宗教義,興許能在中州爭取一個立足之地,這才慷慨應允,不過兩人這一僧一道,倒惹了許多古怪目光。

“慧慈長老說哪裏話,佛宗雖然居於邊垂之地,但並不比中州各派差,況且緊臨妖域,平日裏降妖無數,造福世人,此次一行,貧道也大大長了見識了呢!”靜月大師聞言連忙還了一禮,出言謙讓道,雖然她此時心急如焚,卻也有些忐忑不安,加上知道慧慈長老初來中州,一切比較好奇,所以並沒有出言催促。

“阿彌陀佛,靜月道友實在太過歉了,好了,貧僧也不說這些無用廢話了,煩請道友帶路,我們即刻上山,希望還來得及驅除乾陽道友體內的血漓穢魂魔氣!”那慧慈長老淡然的笑了笑,知道靜月大師比較著急,也不再說其他,伸手從僧衣中取出一個掌心大的缽盂,上麵發出淡淡光暈,如一汪秋水一般。

“長老請!”靜月大師點了點頭,凝望了天道宗山門片刻,這才對慧慈長老作了個請的姿勢,接著當先躍入了山門之內,帶著慧慈長老朝山上快速行動,說也奇怪,那慧慈長老雖然修煉的是佛門入定的功法,加上看上去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可是行走之間卻是健步如飛,緊緊的跟在靜月大師身後。

兩人一路上絲毫也不停頓,那些守山弟子見是靜月大師,見禮之後也不敢阻攔,雖然對那和尚的來路有些好奇,但也隻敢暗暗猜測,所以兩人倒是一路上了庚金山脈,早有弟子將消息報知龍天逸和蒼雲真人等人,所以峰上諸人卻是已經知道了消息。

“靜月師妹終於回來了,為兄你以為找不到救乾陽師弟的辦法就真的不回來了呢,咦,這位是?”蒼雲真人和龍天逸等人迎出來時,正和靜月大師跟慧慈長老迎麵碰到,蒼雲真人嘲諷的問了一句,這才指著那慧慈長老對靜月大師問道。

“這位是我在西垂之地的佛宗請來的慧慈長老,先不說了,還是快些讓慧慈長老去看下乾陽師兄吧!”靜月大師見到蒼雲真人出現後,眉頭微微一皺,掃了眼兩人身後,見隻有幾名長門和天木兩脈弟子,並沒有看到枯木真人,雖然心下好奇,卻也沒有多問,而是直接介紹起了慧慈長老。

“原來是佛宗之人,難怪修為如此高深,貧道乃是天道宗天木一脈首座,這位是本宗掌教親傳弟子龍天逸,因掌教外出,現在由他暫代宗主之位!”蒼雲真人上下打量了那慧慈長老幾眼,發覺自己竟然看不穿那慧慈的修為,顯然此人修為比自己還有高深,想到這裏眼中不由的閃過一道異色,接著心中一動,不由的開口應承道。

“哪裏哪裏,貧僧愧不敢當!”慧慈長老眼睛半眯,宣了聲佛號後,便淡淡應道,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蒼雲真人給人一種極為古怪的感覺,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不過他那古井般的禪心卻跳動了下,等他細細感應卻又發覺不到哪裏不對,不過聽到蒼雲真人介紹起了龍天逸,抬目打量了下,便又垂下了雙目。

“還是讓慧慈長老去看下乾陽師兄吧,閑話之後再談也不遲!”龍天逸跟靜月大師和慧慈長老都見過禮後,便站在那裏,臉色極為古怪,令靜月大師心頭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連忙再次催促道。

“師妹說哪裏的話,長老遠來是客,還是先下去休息一翻,替乾陽師弟醫傷一事緩些即可!”蒼雲真人聞言立刻出言反駁,隻是他的話音才落,靜月大師的臉色便變的極為難看,緊緊的瞪著他,蒼雲真人卻裝作沒有看到。

“不可,不可,救人如救火,貧僧還是先為乾陽道友看過之後再說吧!”慧慈長老就是再不懂人情世故,此時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見蒼雲真人這樣說話,也不管自己開口是否合適,連忙出聲拒絕道。

“蒼雲師兄,為什麽我將慧慈長老帶回宗內,你卻這般應對,到底是何用意!”靜月大師聽了慧慈長老的話心中更是焦急,見蒼雲真人和龍天逸臉色都極為的怪異,不由的出聲詢問道。

“這個,唉,宗門不幸,也不怕慧慈長老笑話,都是乾陽師弟收的那逆徒所致,此事還是讓天逸給你說吧!”蒼雲真人聞言臉現難色,頓了一頓,才看了一眼慧慈長老,言語之間似是十分為難一般。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靜月大師臉色一變,聽了蒼雲真人的話後連忙將雙眼望向龍天逸,言語之中似有一絲顫抖,而旁邊的慧慈長老也是露出一副好奇神色。

龍天逸見蒼雲真人將事情又推到了自己頭上,心中略微有些不舒服,不過沉吟了下,還是開口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不但說出了項辰跟魔修大鬧天道宗,連枯木真人被其所傷一事都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才又猶豫著說起了乾陽真人的現狀。

原來當日項辰被夜無情救走後,蒼雲真人等人混元玲瓏塔內也發現了乾陽真人一魂一魄被震散,元嬰也被邪法煉化,所以第二日蒼雲真人便讓龍天逸發下了天道絕殺令,五脈弟子大多派下山搜尋項辰,卻始終無果,而乾陽真人因為邪氣越來越盛,自身又沒有絲毫修為抵擋,已經徹底淪入了魔道。

“什麽,這不可能!”靜月大師驟然聽到這個消息,顯然無法相信,驚呼一聲,突然上前分開龍天逸和蒼雲真人,朝紫極殿裏飛身而去。

“阿彌陀佛,世間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倒真是令貧僧開了眼界!”慧慈長老聽完龍天逸的話尚在吃驚,見靜月大師朝殿裏縱去,連忙也飛身跟上,想前去看看還有沒有解救的辦法,而龍天逸和蒼雲真人略微一怔,便相繼的跟了過去。

一行人快速的來到了後殿,項辰大鬧天道宗之後,宗內的守衛更加森嚴,在側殿之中更是被眾長老聯手布下了幾道禁製,靜月大師和慧慈長老進了側殿之後,見禁製曆害,也不敢擅闖,等蒼雲真人等人來後才開了禁製進入其中。

“慧慈長老,快看看乾陽師兄還有救麽,那邪氣能否驅除?”靜月大師到了玲瓏塔前,靈識探入其中,見到乾陽真人此時的模樣,不由的臉現悲容,收回靈識後,連忙對那慧慈長老懇求道。

“道友勿急,請將乾陽道友從塔中放出,貧僧自想辦法!”慧慈長老顯然也發現了塔中的奇特,注視了片刻,才對靜月大師道。

“好,大師請一定救好乾陽師兄,今後若貴宗有事,貧道刀山火海,絕不退縮!”靜月大師聽慧慈長老說完,連忙用手一拍玲瓏寶塔,隨著手上發出淡淡白光,那塔中頓時發出一片光幕,光幕散盡,現出了乾陽真人的身形。

乾陽真人才一離開寶塔限製,便睜開了血紅雙目,咆哮起來,隻是眼中卻無一絲神彩,而且因為身在塔中之時被那滅魔浩天之氣壓製,所以現出身形後,失去壓製,倒在了地上,望著周圍之人不停的吼動,再無一絲得道高人風範,令人望之動容。

“道友請稍等,容貧僧查看一翻!”慧慈長老點了點頭,上前兩步,掃了眼殿中幾人,接著閉上雙目,將手中的缽盂輕輕晃動,口中念咒之聲不絕於耳,隻見那缽盂之上突然發出一道瑩光,將乾陽真人罩在其中,接著張口吐出一粒淡黃色的圓珠,正是本命舍利。

隻見那舍利滴溜溜的飛到了乾陽真人頭頂,不停的盤旋起來,跟瑩光將乾陽真人牢牢罩住,任憑血光潰散,隻是念動咒語,初時聲音還較為弱小,時間久了,隻聽得左近都是一片梵音,十分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