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福說完,見溫秀瞪著自己旁邊的她,擔心兩人起衝突,忙推著溫秀離開商場的門口,跨過馬路往前邊的一個廣場走去,隻是兩人走著才說了幾句話,便又吵了起來,這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看到一男一女吵了起來,很快的遠遠的圍觀著看起了熱鬧。

“項福,你這樣對我們母子你對得起良心麽?”溫秀抱著項辰,一臉淚痕的望著那項福,雖然項福長著一張敦厚的臉,但此時那張臉上沒有一絲動容,反而充滿不耐的神色。

項辰沉著臉望了望四周圍觀的人,有些不耐煩的道:“溫秀,有什麽回家說,我說了,隻要你簽了協議,我一定養你們母子到老,辰辰的撫養費和你的生活費我會雙倍給你!”

“錢,又是錢,嗬,當初我不顧你家貧窮,不顧父母的阻攔,一心一意要和你在一起,自從懷了辰辰後我更是把工資辭了,辰辰從出生到現在你盡過做父親的責任麽,你說,這些是你的那些臭錢可以賠償得了的?”溫秀似乎有些悲憤,摟緊了懷裏的孩子,大聲的質問著項福。

“好了,我說過了,我對你已經沒有感情了,什麽時候你肯簽離婚協議了什麽時候告訴我,條件仍是我之間告訴你的!”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看到溫秀懷中的項辰正用複雜至極的眼神望著自己時,男子不由的心虛的轉過了臉,當他望到遠處正衝他不停招手的一名妙齡女人時,心下不由的一狠,扔下一句話,便匆匆的推開人群走了出去。

溫秀見狀連忙放下項辰,拉住他的手快步的朝項福追了過去,在追到廣場前的馬路上時,突然一輛貨車朝著她飛馳而來,溫秀被驚呆了,哪裏還能躲開,隻來得及將拉著的項辰推向路邊,自己卻被貨車撞的飛了起來。

血,殷紅的在溫秀身下蔓延,溫秀不甘心的望著馬路邊上驚慌失措跑向自己的項辰,和那個背叛了自己,這時候卻呆呆望著自己的丈夫,口中的腥澀味不停的衝擊著自己,溫秀的眼中的光芒慢慢的消失,那失神的雙目中充滿了不舍和留戀。

“嗚!媽媽,媽媽你醒醒呀,媽媽,嗚,媽媽你不要辰辰了,不要不理辰辰,媽媽,嗚嗚……!”項辰看到母親被車撞飛,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然後快速的跑過去撲到倒在血泊裏的溫秀身上,小手不停的揉著母親的臉頰。

旁邊早有人打了報警電話,因為是在市區,看撞成那樣顯然又出了人命,肇事司機也被人控製了起來,項福一臉悔恨的走到溫秀的身邊,看著因為失血過多,本來單薄的溫秀隻是更加瘦弱,眼中不由的一酸,再望望哭的成了淚人的項辰,想說什麽張了張口竟然說不出來。

“你是個壞蛋,你還我媽媽,嗚嗚,我要媽媽!”當項辰被項福強行抱開的時候,項辰不停的伸著小手拍打起了項福,邊拍邊哭,雖然他年紀還小,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但也知道是自己爸爸的錯。

溫秀的死,使項福格外內疚,有溫秀的時候,他還想離婚不帶孩子,但現在,項辰沒了媽媽,他也不能讓其孤身一人,所以在處理完溫秀的後事後,他說服了韓小燕後,便將項辰也帶到了自己的另一棟房子裏。

但隨著項辰長大,並沒有忘記那段記憶,而且將恨意埋在心裏,無聲的和韓小燕抗爭著,使得項福疲於應付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在的是在和韓小燕結婚後,在她父親的幫助下,項福的生意越做越大,一家三口也搬到了別墅中,倒讓他有了事業忙碌,這樣一來卻苦了項辰,因為從來不叫韓小燕後媽,所以三翻五次的被韓小燕體罰,開始的時候項福還管管,後來隻要不是太過份索性也不管了。

所以項辰在家裏越來越沉默起來,但暗中卻仍在和韓小燕作對,現在的項辰已經快十二歲了,隨著年齡的長大,他也漸漸明白是自己的父親和這個女人間接的害死了媽媽,隻是他必竟是個孩子,和韓小燕作對隻能換來更重的懲罰和父親對他漸漸的疏遠。

兩人的矛盾終於再一次激化,原因無他,是項辰趁韓小燕不在的時候在她和父親的結婚照上用紅筆塗了一個紅紅的叉,而且都是塗在韓小燕的臉上,所以當韓小燕回家後發現項辰的所作所為後,跟項福大吵了一架,然後逼項福將項辰趕出了家門,而外麵,正下著漂泊大雨。

一道道耀目的閃電在陰暗的天空閃過,緊跟著一聲驚雷,一下子就將那個正坐在門前不遠處的項辰驚醒了過來,他抬起頭望了望天空,天陰暗的像是要塌下來似的,他小小的眉頭絞到了一起,回過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樓房,那樓房在陰暗的襯托下像一個張著大嘴的巨獸,像是隨時準備將他吞噬一般,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

閃電一道一道的在天邊閃現,雷鳴聲轟隆隆的驚嚇著世間的人,豆大的雨滴登時落了下來,隻是一會兒的時間,就將項辰的身體全部打濕,濕透的衣服緊緊的貼著他,濕了的頭發也貼著頭皮,看上去更是狼狽。

“媽媽,辰辰好想好想你,你真的離開辰辰了嗎?媽媽,如果你能聽到辰辰的哀求,就,帶辰辰走吧……”項辰猶豫的望了一眼樓房緊閉著的門,小小的身子蜷縮成了一團,將胸前佩帶著的一塊小指頭大小,暗綠色的玉麒麟拿在手裏默默的念叨著,這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被韓小燕這麽對待他並不後悔,隻是令他想不到的是剛才父親的態度。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轉眼就過了幾個小時,雨勢仍沒有停下來的樣子,鬥大的雨點不停的衝刷著項辰的身體,依稀的可以看到他的身子在不停的顫抖,他的小臉深深的埋在臂彎,雨水順著他的頭發滴下,又順著台階流到下方的積水處,雨聲也越來越大,他小小的身子,在大雨中,越發的蕭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