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靜月師妹,若是你同意,我們這就將乾陽師兄暫時封住,等想到其他辦法再解救出來,如何?”枯木真人見靜月大師猶豫起來,不由的冷笑一聲,出言催促起來,其實要照他的意思,直接將乾陽真人封進玲瓏塔中就行了,還費這麽多事做什麽,雖然追求天道無妄,但總還保留了一條性命,何樂而不為呢。
“不行,那樣就等於毀了乾陽師兄的數百年清修,我這就下山,詢問下別的門派前輩高人可有什麽辦法挽救乾陽師兄,在這期間,希望你們照顧好乾陽師兄,千萬不要讓他出任何事!”靜月大師最終做了決定,隻見她雙目含威,聲音有些冷厲的說道,顯然對蒼雲真人和枯木真人並不信任。
“師妹請放心,大家必竟是同門一場,封印入玲瓏塔中乃是下下策,為兄也不願意輕易為之,不過現在把醜話說在前頭,現在掌教師兄不在,本座便要為天逸分擔宗門大任,若情形不對,師妹你又沒有及時趕回來,為了宗門名譽著想,為兄便要做主將乾陽師兄封進塔中了!”蒼雲真人聞言絲毫沒有聲氣,反而顯的涵養極好,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靜月大師聞言直直的盯著蒼雲真人凝視了一會,不過卻並沒有多說什麽,掃了一眼旁邊一臉異樣神色的枯木真人,心中思襯了片刻,直接側身對跟在身旁的林月兒道:“月兒,我們走!”
林月兒望了一眼師父,緊緊的咬著下唇,然後猶豫了片刻,最終像拿定了主意一般,猛的轉頭望向蒼雲真人,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的道:“蒼雲師伯,那離火一脈的項師兄真的被廢除修為逐出師門了麽?”
蒼雲真人聽到林月兒問起項辰,打眼掃了一眼林月兒和靜月大師,見兩人都望向自己,不由的冷哼了一聲,知道當時有癸水一脈的弟子在場,事情想瞞也瞞不了,這靜月大師一回宗門便會知道,所以不帶一絲感情的道:“既然靜月師妹也在,本座也就不隱瞞了,項辰雖然沒有被廢除修為,但比那個更加嚴重,他當時殺了清元宗道友後自碎了本身金丹,雖然被魔頭救走,但想來也是活不成了!”
“什麽,自碎金丹?”蒼雲真人的話音落下,林月兒便驚呼一聲,似站立不穩般的一連倒退數步,被靜月大師一把拉住,隻見她俏臉一片煞白,像是無法接受這個消息一般,就是靜月大師這般修為的人聽到也是不自禁的驚呼一聲,繼而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異樣的掃了眼自己的徒弟林月兒,又將眼注視到蒼雲真人身上。
“蒼雲師兄,不是說項辰被廢除了修為嗎,怎麽會變成自碎金丹,還有,那項辰什麽時候結成金丹的?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如果他真的勾結魔頭,又怎麽會自碎金丹,要知道,那可不是廢除修為那麽簡單的,這其中肯定還有隱情!”靜月大師快速的平複了下心情,見林月兒一臉悲色,當下也顧不得了,連忙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靜月大師這一翻話甚是淩厲,而她望向蒼雲真人的目光也較之前隱有不同,其實也無怪她這樣,換成另一個人,想必也會同樣吃驚,要知道項辰隨她一起往煉魔洞天之時的修為尚是化神期的修為,這才過了多久,竟然結成了金丹,而且還會被逼上碎丹的地步,依她對項辰的了解,這其中肯定有著隱情,否則也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了。
不過現在靜月大師考慮的顯然不是這個,而是內心中的歎息,要知道乾陽真人門下好不容易有了天賦這麽好的弟子,在短短的時間裏修為竟然精進如此,隻是竟然會走上自碎金丹的路,她似乎能想到項辰被逼的絕望的樣子,之前前往煉魔洞天,一路上她對項辰的品性也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要說項辰結交魔域之人或許尚有人證,但要說乾陽真人是被項辰勾結魔域的魔師傷成這副模樣的,她是說什麽都不會相信的,尤其是那項辰當日選擇了自碎金丹這麽慘烈的方式,這,更加重了她心中的懷疑,想到這裏,靜月大師不由的掃了一眼林少恒。
“靜月師妹,注意你的語氣,蒼雲師兄怎麽說也是你的師兄,當時我天道宗五脈弟子當時大多都在場,那項辰又是親口承認,豈能作假,至於項辰如何結成金丹,若是他修煉魔功修為精進快速又有何可懷疑的,這越發證明了他加入我們天道宗是包藏禍心的!”枯木真人不等蒼雲真人說話,便站起來反駁道。
“好,即便如此,那項辰又為何會傻到自碎金丹,枯木師兄,誰不知道你為侄兒於清陽的事記恨於他,恐怕,此次也了了你的一樁仇恨吧!”靜月大師被枯木真人反駁,不由的怒火上湧,本來她回宗就準備找他們算賬,現在項辰又被逼迫到了這樣的地步,人非草木,再怎麽說煉魔洞天中也算共患過難,而且項辰又是乾陽真人關門弟子,哪裏會不盡力維護,所以說話之間越發不客氣起來。
“夠了,靜月師妹不用多講,那項辰咎由自取,死有餘顧,他自碎金丹還是便宜他了,否則,勾結魔頭,陷害師長,哪一條罪名都夠將他挫骨揚灰的了,師妹既然決定下山尋找解救乾陽師弟的辦法,為兄就不耽擱你的行程了,如果你未能找到解救辦法,為兄隻能將乾陽師弟壓入混元玲瓏塔之中了,恕不相送!”蒼雲真人一連被靜月大師責問了數次,臉上終於換了一副冰冷神情,掃了一眼靜月大師,轉身對枯木真人道:“枯木師弟,我們走!”
枯木真人聞言眯著眼興災樂禍的望了一眼靜月大師,然後跟在蒼雲真人的身後向外走雲,靜月大師見狀也沒有上前阻攔,而是走到躺著乾陽真人的床前靜靜的望了一會,這才轉身,走到一副悲痛神色的林月兒身邊,淡淡的道:“好了,月兒,一切自有天命,我們走,先回癸水峰,問問你幾位師姐詳細情況,再做決定!”
龍天逸和林少恒對視了一眼,之前的對話他們兩個誰都沒法參言,林少恒還好,必竟身份不高,可是龍天逸卻感覺臉上發燙,一種被人忽視的感覺由然而生,也越發的感覺到無力起來,見蒼雲真人和枯木真人相繼離開,靜月大師也準備離去,不由的上前詢問道:“靜月師叔,你在山下之時可以探聽到師尊他老人家的消息?”
“沒有尋到,本座下山之後先後去了數個地方,也找了道玄師兄的方外好友詢問,卻無一人知道他的去向,唉,現在宗門又發生了這等事情,天逸,你既然暫掌宗主之位,就要扛起這個重任,你可知道?”靜月大師本來不想理會龍天逸,可是想了一想,還是跟林月兒停了下來,接著淡淡的應道。
“是,靜月師叔,天逸知道,唉,隻是不知道師尊他老人家什麽時候會回來,一宗之主,天逸恐怕做不來的……”龍天逸聞言心中一凜,卻是想到之前蒼雲真人說過的幾句話,擔心被靜月大師看出來,便將目光望向了一邊。
“好了,本座這就走了,少恒,照顧好你師父,天逸,不管你心中是怎麽想的,都要記住,如果說我們五脈中你師尊最不希望誰出事,也就是乾陽師兄了,你好自為之吧!”靜月大師說完,不再理會兩人,帶著林月兒出了側殿。
“弟子謹尊師叔教誨,願師叔早日找到解救師父的辦法,弟子拚的性命,也會維護師父他老人家周全!”林少恒見靜月大師為了乾陽真人煞費苦心,心下大為感動,掃了一眼林月兒,見她絲毫沒有在意自己,心中一黯,俯身恭送道,而一旁的龍天逸,則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一副失神的樣子。
“師父,項師兄他會不會……”林月兒感覺到腦海十分的混亂,甚至不知道是怎麽離開的庚金峰,等到踏上了癸水峰的道路時,才在靜月大師不斷的喚聲中回過神來,這才察覺到已經離開了長門一脈,想到之前聽到的消息,心中一黯,顫著聲音問道。
“他們說的未必可信,為師帶你回來就是想讓你親耳聽下你眾師姐所說,至於項辰,他並不是短命之人,這個不用擔心!”靜月大師知道林月兒已經墜入情網之中,她現在拿這個弟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聞言隻能出言勸慰道。
林月兒聽了後心中立刻又升起一絲希望,她也不相信項辰會如此短命,尤其是想到項辰身上的種種奇特之處,要知道兩人相識的時間說起來不長,但卻不知從何時起,那個倔強善良的身影,已經牢牢的記在她的心頭,以至於她從未波動過的道心,也開始忽悲忽喜起來,這是從未有過的,想到這裏,林月兒美目中閃過一抹茫然之色。
“師父,你說這一切真的都有命運麽?”林月兒見靜月大師眼中閃過一抹解不開的愁色,不由的心中一怔,要知道靜月大師一直給人的感覺是冷淡無情的,想到師父剛才的話,林月兒不由的有些恍惚,跟在靜月大師身後輕聲的問道。
“命運?或許有吧,隻是我們修道之人行的就是逆天而行,所以一生中會有很多劫難,這些都是天數,月兒,為師希望你今後能好好的守持心靈,要知道,情之一字,在我們修道之人來說,是種最不切實際的奢望罷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快些上山,之後還有許多事要做!”靜月大師聽到林月兒的話後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反而耐心的解釋起來,不過說著話,腳下卻加快了速度。
林月兒聞言微楞了一下,雖然以前師父就教導過她修真之人輕易不要動情,她也一直不以為然,以為自己會一直修持道心,不會動情,所以一直以來其他四脈中追求她的人雖眾,卻從未有哪個令她產生過絲毫愛意。
哪知道這一切自遇上了項辰就都改變了,不但動了情,還深陷了其中,或許,這一切就是所謂的情劫吧,想到這裏,林月兒似乎想起了什麽,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眉頭也不由的鬆了開來,望著靜月大師的加快的背影,身形一動,也快速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