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哥,你那葫蘆上掛著的布袋中裝的是什麽東西,是什麽調料啊,怎麽這兔肉這般好吃?”項辰接過遞來的半隻兔肉,嚐了一口,隻感覺那肉細滑香嫩,又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味道,令人食指大動,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到過肉食了,這次尚是入修真界來的第一次,以前在家中的時候也吃過幾次肉食,但現在嚐到的這兔肉卻似乎是自己吃到的最好吃的,想到夜無情之前從布袋中倒出的黑色細沙般的物事,聯係到自己小時候母親做肉時放的調料,不由好奇的問道。
“你說的是佐料吧?”夜無情顯然不明白項辰所指的調料是什麽,但見項辰發問,還是回應道:“那是我在魔域之時找到的一種千靈香晶,製成粉可以當成食物佐料,而且味道十分鮮美,所以在出來時帶了些在身邊,不瞞項兄弟,我雖然已經不用進食,但卻對食物是情有獨衷,這中州的靈兔味道雖然鮮美,但比魔域的金元蛇之類卻是差了一些,有機會一定請項兄弟嚐嚐!”
“蛇肉?那能吃嗎?”項辰正咀嚼著一塊兔肉,聽了夜無情的話後突然一怔,不過瞬間想到夜無情本就是魔域之人,又有什麽在意的,所以搖頭苦笑起來,自己這半日來和夜無情十分談得來,所以在他的潛意識裏已經不將其當魔域的修士對待了。
“那有什麽不能吃的,項兄弟,為兄敢給你保證,隻要你嚐過一口,便會恨不得日日吃呢,哈哈,來,這是我自己從魔域帶來的鍛體酒,是我自己釀製的,對肉身修煉大有益處,兄弟嚐嚐!”夜無情見項辰被嚇了一跳,不由的開懷大笑起來,接著將那小巧葫蘆揭開封口,一股濃鬱非常的酒香便散發出來,夜無情放到嘴邊喝了幾大口,然後將那精巧葫蘆一推,遞給了項辰。
“鍛體酒?還有這般好處?”項辰望著那個葫蘆,不由的微微楞住,要知道當年他還在世俗界之時,他的父親項福也喜歡喝酒,但他自己對酒卻無甚好感,隻因為在項辰幼時見到項福酒後總是打罵他的母親,不過後來入了修真界,看到很多修士都有飲酒的習慣,已經見怪不怪,知道不管是不是修士都喜好杯中之物。
尤其是項辰想到當初跟靜月大師到玄劍宗時便見到腰掛著一個大葫蘆的玄智長老,所以此時聽到夜無情說自己釀的酒有鍛體的好處,這才有些明白過來,望著那精巧葫蘆,伸手接了過來,放到鼻端聞了一下,隻感覺一股股濃鬱的酒香傳來,那酒香和一般的酒氣不同,夾著絲莫名的味道,好奇之下,項辰將葫蘆口放到唇邊飲了一口。
“咦……”項辰隻感覺一道暖流順著喉嚨流下,接著在胸腹間快速遊動,雖然隱隱的夾著絲絲辣氣,卻也有種從沒有過的感覺,說不上好還是壞,隻是覺得那樣的感覺很奇妙,輕咦了一聲,再飲了一口,這才開始細細的品味起來。
“項兄弟莫非是第一次飲酒?”夜無情看到項辰那般模樣,不由的輕輕搖了搖頭,冷酷的麵容上帶了絲笑容,抓起自己的半隻兔子,大口的吃了起來,他吃的很快,那些油漬卻在將要滴在他身上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落到了一邊。
“讓夜大哥見笑了!”項辰將葫蘆遞還了回去,遞去之時還晃了一下,發現那葫蘆雖小,可卻不知為何裏麵盛了的酒卻有許多,顯然也是和儲物袋的原理一樣,令他嘖嘖稱奇,夜無情接過了酒葫蘆後,項辰又將自己手裏的兔腿扯下吃了起來,可能是飲了些酒的緣故,他總感覺身上有些發燙,心中更像是燃起一團火似的,酒的能量在往自己四肢百骸遊走,又被自己肉體吸收,似乎真的起到了一絲作用。
當下兩人坐在千韌山頂,吹著夜風邊吃邊聊,期間項辰在夜無情的勸說下又喝了些酒,漸漸感覺到酒的好處來,不過當他察覺到頭有些昏沉時,便知道這是醉酒了,要知道他本來就沒有什麽酒量,這酒又是夜無情所釀,卻是極烈,加上他並沒有刻意的消除那些酒意,如此一來,當半隻兔子吃完,人也差不多醉了。
項辰晃了晃腦袋,又望著篝火那邊的夜無情,發現夜無情的身影有些虛幻,不由的晃了晃頭,心知這樣不好,便運轉體內真元,將體內的酒氣包裹住化開,過了很大一會,頭才漸漸恢複起了清明。
此時的夜無情,正斜靠在身後崖邊的一株大樹上,麵向天際,火光映的他的臉一片通紅,隻見他拿著葫蘆不時的喝上一口,項辰也站了起來,將兔骨和之前剝下的兔毛收拾成一堆,然後打出一道真元燒掉後,也坐到了夜無情的旁側,雖然酒足飯飽了,但不知為何,他前所未有的對那個不怎麽留戀的家開始相念起來,或許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是種對幼時的不舍和懷念吧。
月亮漸漸的升了起來,天空中星鬥閃爍,夜空也被映的神秘萬分,山頂不時的吹來一陣柔風,掠動著兩人的臉頰,一時間,項辰突然的有些癡了,曾幾何時,自己最喜歡坐在門口看夜空,那時候自己看著那些閃爍的星星總會歡喜不己,母親告訴自己,每一顆星星,都代表了一個人,有的明亮,有的黯淡,項辰總會指著最亮的那顆對母親說那是母親,又指著另一顆說那是父親。
項辰的心裏充滿了酸楚,回憶依舊,可是現在卻與母親天人相隔,而且自己也離開了家鄉,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裏所有的一切都跟自己以前的生活不一樣了,可是,自己多麽想做一個平凡的人,有父母的陪伴,可是,卻是多麽的難,項辰想到這裏,手摸上了脖中掛著的那個玉飾,摸上去,有種淡淡的氣流,似乎是母親在跟自己說些什麽,隱約的,項辰似乎聽到母親在耳畔輕語,慢慢的,項辰的雙目開始變紅,一滴淚珠從眼角落下,
“讓夜大哥見笑了,這是我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她老人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要是她老人家還在世的話,看到我如今的模樣一定會十分高興吧!”等項辰回過神來,就見身旁的夜無情表情有些複雜的望著自己,連忙身手擦了下眼睛,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夜無情笑了笑。
夜無情聞言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隻是將手中的精巧葫蘆遞了過來,項辰見狀連猶豫都不曾,將葫蘆接過,一口氣喝了許多,結果一鬆口便輕咳了出來,眼中淚光更甚,在此時此刻,夜無情的麵前,他絲毫沒有避諱,將頭伏到膝蓋之上,痛哭了起來,將這些年對母親所有的思念和為了複活母親拚命修煉的壓抑全都釋放了出來。
夜慢慢的深了,山頂漸漸的傳來一些動物的鳴叫聲,四周的風也由柔和變的淩厲,不過以兩人的修為卻並不俱怕,而且視線也不受夜空的影響,項辰在將鬱氣哭出後好了許多,與夜無情一左一右靠在樹旁閑聊起來,將悶在童年的不快都說了出來,這麽多年,隻有在蕭雲寒和夜無情麵前他才能真正的將心緒打開,在閑談中,項辰才得知夜無情是孤兒,自幼被魔獸帶大,這才知道自己跟夜無情相比,卻是幸運多了,最少,自己知道生父生母,還過了些幸福的時光,雖然很短暫,卻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