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清洗四海

陵滄與扶搖的元神正自觀看，眼見一場好戲上演，忽的那瞽目回到龍宮，心中不禁一驚，自己的底細旁人不知，這老家夥可知道的不少。

不過這老人現在顯然沒有心思關注陵滄之事，頜下白須飄動，怒道：“當此生死存亡之際，你們居然還在自相殘殺麽？！虧你們也算是老臣，居然如此不知輕重緩急！”

那九奚冷笑道：“你是來教訓我們的麽？！你自己又去了何處？大戰多日，如何連你身影都看不到？！”

瞽目轉過身來，對著九奚冷笑道：“至少我是在為龍宮辦事，不像有些人居心叵測，還不知道到底是做的什麽打算！”

九奚一驚，但隨即又怒道：“你是說我通敵麽？！”

瞽目冷笑道：“你自己知道！這些年我在妖族臥底，也不是什麽都沒有發現，龍宮中必然也有對方勢力的奸細，雖然我不確定，但最好別讓我發覺，否則……哼！”

說罷，眾人不歡而散。

陵滄回到肉身，與扶搖商議此事。

扶搖道：“我看你倒不如先與這瞽目商議，說不定他會有些辦法，反正他對你也早有懷疑，你在龍宮之中也不會呆得長久了。”

陵滄皺眉道：“你是說，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扶搖道：“為何不可？反正如今我也知道了泉眼所在，要想蘇醒也是隨時都可以，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即便告訴了他，他也無法將整個泉眼都毀去。”

陵滄點頭道：“也好，我可以去試試。”

陵滄通過守衛，與那瞽目聯係好，當日下午便來到了其居所。

瞽目早已知道陵滄在此，便開口道：“小兄弟來此作甚？！”

陵滄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懷疑我，而且要我做的事情也不算辦的如何，但我確實不是你的敵人，你首先要知道。”

瞽目歎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龍宮已經保不住了，現在隻是時間問題，還有最終會落到何人之手的問題。”

陵滄道：“我恐怕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陵滄將關於鯤鵬的一切都告知對方，雖然隻寥寥數語，卻使得這位老成持重的大妖立時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說，妖族聖師鯤鵬尚在人間？而且不日便將在北溟龍宮蘇醒？！”瞽目邊擦汗邊問道。

“不錯！”

這一聲，卻是扶搖直接在瞽目頭腦之中說得。

瞽目立時驚得跳了起來，整個東海北溟加起來，妖力比他強大的絕不超過五個人，而能夠在自己不知不覺中侵入自己識海的，則是絕對不可能有！

“現在你可相信了？！”扶搖威嚴的聲音傳來。

瞽目冷汗直流，半晌方才鎮定下來道：“信了，信了……可是，前輩若是在龍宮蘇醒，脫離那禁製的束縛，豈不是會立時將龍宮整個摧毀？！”

陵滄笑道：“這恐怕便是我說的另一個問題。”

瞽目更是目瞪口呆，不自主地擦著汗道：“請讓我想一想……”

半晌過後，這位老臣終於道：“也便是說，無論這場戰爭誰最終獲得勝利，得到都不會是完整的龍宮？”

扶搖淡然道：“抱歉。”

陵滄也苦笑道：“在這位鯤鵬老兄沉睡之時，可沒有什麽東海龍宮北溟龍宮，他隻是在四海的泉眼處沉睡；而你們，可以說是侵占了他的位置。”

瞽目點頭道：“這個自然……這個……”

扶搖忽道：“恐怕還有一件事我該讓你們知道。”

瞽目戰戰兢兢地問道：“什麽？！”

扶搖傲然道：“你們該知道北溟生水珠在我手中……”

“什麽？我北溟龍宮的鎮宮至寶，北溟生水珠在你手……”說到此處，他立即停了下來，這寶珠也不過是龍族中人得到，若在這位上古大妖麵前說成是自己的，難免心虛。

扶搖道：“我知道你們曾經得到過此珠，但它從來不屬於你們北溟龍宮！我要說的是，當我蘇醒之時，會將北溟生水珠再度嵌入四海泉眼之中，而四海之水將被重新清洗！”

瞽目怔住了，不解道：“重新……清洗？什麽意思？！”

扶搖道：“簡單的說，四海的海水會再度更換，我恐怕天下四海將會出現新的局麵。”

瞽目整個站了起來，顫聲道：“你是說，連東海的龍宮乃至四海各處的勢力都會消失麽？！”

扶搖道：“沒那麽嚴重，但肯定各處勢力都會受到影響，一些尋常的生靈，海底的地勢，乃至修為低微的小妖，可能都會被改變或消亡。”

瞽目整個坐了下去，喃喃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們爭鬥又有什麽意義？！”

扶搖道：“本來北溟生水珠便是天下萬水之源，在四海泉眼之中不斷的更換四海之水，才能保持整個水源的生機。而這些年來，北溟生水珠失蹤，或者是被某些人掌控，造成海水長久無變化，已然會危及四海生靈。我這麽做，也是從長遠角度考慮，大勢所趨不得不為。”

瞽目呆愣半晌，忽道：“前輩，你去對四方都這麽說，讓各方勢力都停止征戰，共同準備迎接新的紀元，快……”

扶搖卻道：“我不會這麽做，你們自相殘殺也好，和平共存也好，對我都沒有意義，而且在這次劫難之中，恐怕會有無數的生靈死去，這與在戰爭中死去並無區別，所以……”

“不過你放心，這場劫難不會那麽快波及整個四海，恐怕會在數年之內緩緩進行。然而，很顯然的是，你們北溟龍宮及北溟海中的妖族，肯定要先受到波及了。”

瞽目喃喃道：“天意，難道是為了報複我們海底的爭鬥不休……”

陵滄回到屋中，對扶搖道：“這些都是真的嗎？四海海水的更替，整個海族與龍族的大劫難？！”

扶搖淡然道：“自然是真的，這有什麽難以理解的，正如萬物生靈一般，你每日都在呼吸，新陳代謝，乃是世間萬物之理，何足為奇。”

陵滄道：“可是你也可以不這麽做，對嗎？！”

扶搖笑道：“沒錯，隻要我不將北溟生水珠放入泉眼之中，並重新解開其中封印，則四海還會保持這種狀態，可是這樣真的好嗎？長此以往，四海的生靈還是會死去，就好比一個病重的老人，與其讓其苟延殘喘，不如讓他早日離去，投胎轉世，換取新生。”

陵滄問道：“是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刺激了你嗎？讓你萌生了這些想法。”

扶搖道：“算是吧，不過我也沒做什麽錯事，隻不過是將這個過程加快了而已……我是不想看到整個四海腐爛發臭，即便死也死得糾結。”

陵滄歎道：“也好吧，既然是你的決定，想來我也阻止不得……”

扶搖笑道：“你沒有理由阻止，這些日子以來，你的想法我哪個不知？你又何嚐不想清理這世間的紛爭？你也想砸開那些束縛在眾人身上的宿命，你憎惡仙宗和魔門，想要將這兩大勢力都驅除出去，這與我想的做的，沒什麽兩樣，隻不過你沒有我這樣的能力罷了！”

陵滄道：“不錯，好吧……你打算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