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孫顯新和莊智勤通完電話。便立即打給楚修岩。可等了很久他都不接。索性攢了鑰匙,拿了外套出了門。
車子一路開孫顯新便一路想,總覺得婉庭空不會傻到想不開。
以她的個性。要真的出了事,該怕得哭著求人幫忙才是。
他試著撥了她的手機。可沒有接。
到她家的時候,院子外的大門敞著。裏頭停了好幾輛車子。
孫顯新進了客廳第一眼瞧見的就是坐在餐桌角落的楚修岩。
他低著腦袋,不停地轉著手裏的煙。
一旁的莊智勤在打電話。問對方有沒有和婉庭空聯係過。
屋裏還坐著幾個年紀較長的。可能是她家裏頭的親戚。不停安撫著坐在沙發上緊閉雙眼的老太太。
“已經找人去調學校附近的監控探頭了。有了消息立馬通知我們。”
“放心吧......庭空不會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老太太睜了眼,麵上依舊不怒而威,眸子裏卻透著難掩的焦急。聲音沉亮:
“你們不明白.她......”
話說了一半,側了頭竟見了靜立在門邊的孫顯新。楚修岩也發現他了。唰得站起來。一把揪了他的衣領。嘭地一下將他摁壓在牆,聲音透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你來做什麽!?”
楚修岩的雙眸冒著血絲。從昨天淩晨到現在他就沒合過眼。半夜的時候,老太太突然來了電話,問婉庭空有沒有來找過他。說她前天下班之後就沒回過家。
電話打過去關機。單位裏的同事說她前天中午請假回去一直到昨天都再沒出現過。
他一聽雖覺得不對勁,卻試著安慰:
“您別急,說不定是和朋友出去玩,忘了和家裏說了。”
老太太卻反駁:
“不可能,她從來不會無緣無故不回來。就算我出差她在外麵晚回來也會說。“
末了,又補了一句:
“我再等等看,如果她來尋你,請盡快和我聯係.”
楚修岩聽老太太的口氣實在不對勁。婉庭空的性子他清楚,雖然脾氣急。但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玩失蹤的把戲。便問道:
“她不是那麽沒分寸的人。是出了什麽事麽?”
老太太靜了很久,聲音依舊鎮定:
“沒事,隻是突然就這麽不見,我很擔心。”
兩個人商量下來都說再等等看,過了明天要再沒消息,就聯係警局裏的人報案。
天一亮楚修岩就去了學校。婉庭空還是沒來上班。
門衛說見她前頭中午拎了包出的校門攔了輛出租。但是車牌記不住。
他開始聯絡莊智勤,楚修璿,還有平日和婉庭空聯絡的朋友。除了庒智勤,都是說不清楚,沒聯係過。還查了她的通話記錄。最後一個電話是莊智勤在前天上午打過去的。之後就再沒了記錄。
楚修岩也開始著急。他想不出婉庭空一個人不聲不響地會跑去哪裏。
莊智勤說前幾天帶著她上山和孫顯新吃飯還好好的,隻是後來他喝醉了,她一個人走了。
楚修岩緊緊拽著孫顯新的衣領,眸子裏散發的寒意就像把刀要將他狠狠剁開:
“她不見了,你滿意了吧?”
他卻冷靜道: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找到人才要緊吧。”
接著扯開楚修岩的手,聲音極輕,像是隻說給他聽:
“去附近的醫院找找看。“
楚修岩沒明白他什麽意思。剛想問清楚。
客廳外的阿姨卻興衝衝地跑了過來,一臉的如釋重負:
“小姐回來了。人好好的,一個人在外頭站著,好像不敢進來呢。“
楚修岩聽了第一個就往屋外衝。
老太太也是晃晃悠悠地站起來。
婉庭空一直在大門外徘徊。怎麽也不敢進去。
因為外頭停的車子她認出了好幾輛。
特別是楚修岩的。
她的心撲通撲通地直跳。
先前想好的台詞忘了個精光。
該怎麽解釋消失了兩天兩夜。
還是將一切都說出來。
她側了身子想探探裏頭的情況。
竟見了楚修岩直直從大門外走出來。
婉庭空下意識退了幾步,轉身就走。
楚修岩一眼就發現了她,貼在大門外的牆壁上。見了自己還想往後逃。
他一把將幾乎快速奔跑起來的女人拽住,聲音咆哮開:
“婉庭空,你到底玩什麽把戲!?知不知道所有人找你快找瘋了!?還想跑去哪裏!?”
婉庭空被楚修岩拽住,終是轉了身子麵對了他。她的眉頭緊皺在一起,整張臉毫無血色,泛著病態的蒼白,聲音也再沒了倔強,隻是低喃著:
“楚修岩......楚修岩.....我.....”
她吞吞吐吐,怎麽也說不清。
可話未講完。竟被他一把摟入了懷、聲音竟帶著諷刺:
“嗬嗬,婉庭空,我在你眼裏現在是怪物了?見了我逃都來不及。”
楚修岩又將他摟緊了些,隻這麽抱著。
婉庭空被他壓得踹不上氣。聲音悶悶地透出來,卻是斷斷續續:
“沒,楚修岩,你聽我說......我......"
她結巴到不行,抬眼竟見了孫顯新站在大門外冷冷地看著他們。
一貫的麵無表情,兩個人的視線對了正著的時候,他竟扯了嘴角,要笑不笑。
莊智勤接著跟出來,然後是奶奶還有好幾個親戚。
婉庭空一把將楚修岩推開。向直盯著自己的奶奶緩緩走過去。拎著包的手緊了又緊:
老太太的聲音都是顫的,隻問:
“去哪了?!你去哪兒了?!”
老人的眼眶裏含著淚。紅紅的雙眸向她望過去。
婉庭空看著奶奶那麽難過的樣子,努力抿了抿唇。再也克製不住,竟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像孩子一樣撲進老人的懷裏。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沒了兩天。會讓那麽多人著急。
好幾個親戚見她這個傷心的模樣,勸慰著:
“好了好了,別哭。人沒有事,安全回來就好。”
“是啊,虛驚一場。人好好的就行。“
“婉婉,是不是去哪裏玩,忘記和家裏講了?還是手機沒電了?”
婉庭空順勢點著頭。腦袋一抖一抖,視線模糊的看出去,眼見孫顯新轉了身,上了車子轉了個彎往反方向開去......
孫顯新回到山上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去會館應酬了幾個客人。卻始終心不在焉。
剛出了會所,準備去後頭的池子泡泡。
褲袋裏的手機叮叮咚咚響起來。
他掏出來看了眼,明顯一楞。卻很快接起來。
那端先是沒什麽聲音。他也不說話。
靜了很久婉庭空才鼓起勇氣開了口,聲音聽起來比下午的時候冷靜得多:
“孫顯新......我們談談。”
他卻冷笑:
“談談?談什麽?談你為什麽把我們的崽殺掉?”
婉庭空瞬間沒了聲音。他卻繼續道:
“你怎麽那麽自私,孩子也是我的!我說過我會負責。不會讓他不明不白生下來!”
婉庭空不知道他是太過聰明了,還是想象力太豐富。覺得他的話莫名其妙又可笑,便說道:
“孫顯新,哪來什麽孩子.....醫生說了,我是沒有休息好,作息不調。你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B超.”
他靜了幾秒,在想她這些話的真實性,便問道:
“那你這兩天去哪兒了?”
婉庭空沒回答,隻問:
“孫顯新,你手頭有沒有錢?”
他皺眉:
“你要錢做什麽?“
她卻回地極快:
“我有急用。你之前不是說炒房賺了麽,你先借我一些。我有了就會還的。”
“你要多少?”
她在那頭咬唇。想著要多少。等了片刻才道:
“五十萬。”
過了會兒又立馬改口了:
“一百萬吧,借我一百萬。我有了就會還的。”
他卻覺得好笑:
“還?婉庭空,你準備怎麽還?用你那點嫁妝錢?還是每個月可憐巴巴的工資?”
她咬了咬牙,也知道這麽伸手問他要錢莫名其妙。但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了,便道:
“我一定會想辦法還的.....”
她的聲音聽起來從所未有的低柔。他卻隻覺得奇怪:
“你先告訴我,你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你別問了。我真的有急用。”
他卻冷笑:
“急用?你怎麽不去找你的楚修岩呢。他把你抱那麽緊。見你沒了心疼地要命了。你開個口要點錢還不是勾勾手指的事。要多少是多少。”
婉庭空根本沒聽出他口氣中的不爽。隻想著他能幫自己。聲音也近似哀求:
“別開玩笑了。你幫幫忙了。”
他真是覺得這個女人夠好笑,她隻有求自己的時候口氣才是軟的。不然就是一副幾輩子仇人的模樣,這麽想著聲音愈發冷了幾分;
“婉庭空,平時趾高氣揚。怎麽一出了事就隻知道找我幫忙呢?不是說我是個怪物。虛偽變態。隻會衝你撲過來麽?”
“不好意思,我窮光蛋一個。幫不了你。”
孫顯新說完便掛了電話。
婉庭空聽那頭傳來一陣忙音。坐在床上直皺著眉。將自己的幾張存折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
再怎麽看字數都多不出來。
重頭開始翻通信錄的號碼。
孫顯新卻打來了電話。婉庭空極快地接起來。
那端的聲音卻冷冷的:
“你要真的缺錢。我借你也行。”
“錢不用還,我山上缺女人。你過來陪我睡幾天。”
“考慮好了自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