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正式版)
孫顯新一路將婉庭空抱至酒店外的停車場。
婉庭空之前是吩咐了司機在大堂外候著的。所以她堅持自己回去。
司機剛來電話的時候,她的包被他故意扔在洗手間的角落裏。也沒能來得急接。
現在的她是赤著腳的。鞋也被他扔了。頭發散亂成一團。酒店外的停車場此時早已停滿了車子。婉庭空說司機已經來了。可孫顯新根本就不聽。徑直抱著她走到自己停車的位置。將她塞進後車座,自己也跟著進去。
婉庭空一直低著腦袋沉默不語。頭發披散下來也看不清表情。
他從後頭箍了她的腰往上一抬,自己快速移入她原先坐的位置。讓她轉了個角度側對著自己,這樣便又將她橫摟在她的腿間。婉庭空終是抬了腦袋,有些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瞧,看眼前的男人一臉的淡定自若。緊抿著唇眨了眨眼忽然就放聲大哭起來。
她哭的撕心裂肺。像是被人偷搶了糖果的孩子。整個車廂裏都是她的聲音。
他有些楞。撩了撩她的劉海。想更加清楚看她的表情。她用手背捂著唇。聲音從她的唇齒間發出來。那個皺眉的模樣看起來既委屈又可憐。
孫顯新從沒聽過這樣的哭聲。帶著孩子氣的發泄。
婉庭空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什麽也看不見。之前的生氣,驚訝,憤怒似乎已經被忽略。想到他的那些對待方式隻覺得自己怎麽能這麽下作丟人。越想越難過。索性放下手背微張著嘴,聲音更大的釋放出來。越哭越覺得腦子缺氧,可就是停不下來。
孫顯新抓了她的兩隻手摟了自己的頸。也開始覺得她不可思議。怎麽能哭的那麽孩子氣。聲音也帶著些莫名:
“好了。夠了。哭成這個樣子,丟不丟人?”
她微晃了腦袋有些喘不上氣。聲音消停了幾秒又釋放開。根本不理他。
他抬手抹掉她的淚。手指濕了一片。擦幹了些很快又滴滴答答的落下來。他有些煩躁。便皺眉道:
“你哭包麽?還是林黛玉?”
婉庭空的聲音卻怎麽也消停不下來。她隻是哭卻不說話。到最後嗓子都有些嘶啞開。
車子很寬敞。她坐在他的腿上,頭頂還有些空餘。隻是兩個人抱著的姿勢曖昧又親昵。他的眼平行過去就是方才手指停留的地方。可被她這麽一哭便再沒了任何“閑情逸致”。
孫顯新摟緊了她。稍稍抬了抬腿。威脅著:
“婉庭空。你真的夠了。”
她這次卻再不吃他那套。聲音都啞了。還是不見停。
孫顯新隔著她穿著的西服。伸了手朝那塊凸起的胸房輕輕一觸。聲音還是一貫的波瀾不驚:
“哭有什麽用.......回得去麽?”
“奶,子那麽白,是個男人誰憋得住。”
這是他找的理由。
說完自己都覺得低級又下流。
前頭他說的話婉庭空一句都沒聽清。這句卻是聽得異常清晰。
隻覺得肮髒又惡心。他卻不管不顧地繼續:
“誰知道吸一下能抖成那個樣子。”
他的表情暗暗的,聽來像是很簡單的陳述。可他說著說著竟又有些難耐。婉庭空卻一把捂了他的嘴,聲音嘶啞著:
“你還說!”
他清楚她是聽不得這些的。扯下她的手,一臉的麵無表情:
“你還哭,我就繼續說給你聽.”
婉庭空見他那副淡定的樣子,一下撲過去用手指摳著他的唇。想撕爛他嘴上的那層皮。
孫顯新真的是吃了痛。便扒拉下他的手。她的臉紅撲撲的一片。他還想去湊上去親卻強忍了下來。隻是被這麽一說,婉庭空真的停了哭泣。
他覺得她就是這樣。發起狠來蠻橫無理。嚇了嚇又立馬像隻兔子似地縮回去。覺得有些好笑,便開口道:
“是誰把你慣成這個樣子?!我不吃你這套!”
婉庭空覺得自己明明就沒招惹過他。為什麽每次說得好像做錯事的都是自己。現在受到委屈發了脾氣卻連宣泄的資格都沒有了?抬了眼反駁道:
“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我也不知道做錯什麽得罪你了。每次都這個樣子。我是小心眼。報複心也重。可是你怎麽能這麽肮髒下流!”
他卻冷笑著,聲音也大了些:
“我也想對你正常點,可你信不信?!見了人像見了個怪物。逃得比兔子都快。給你收拾爛攤子。被你問東問西的時候。你怎麽不裝下清高說不要!”
她眼睛眨巴眨巴的。在想該怎麽反駁。靜了半天才道:
“反正是你先不對。你要不做那麽壞的事,就沒有後麵那麽大的爛攤子。是你自己挖了坑給自己跳的!”
她說得很流暢。雖然聲音有些嘶啞。但卻是一臉的理直氣壯
孫顯新又將她摟緊了些,頭挨下來抵著她的額:
“我不是跟你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麽樣?”
“我也說不追究了。但你呢。你是怎麽對付我的!”
他見她那個抿唇的樣子。像是又要哭了。實在是有些招架不住。便抖了抖腿。讓她的身子稍稍抬了抬。像是哄小孩子的姿勢。
“行了。都我不好,拜托別再給我哭了。”
說著手掌摸了摸她的腳底心。果然一陣冰涼。婉庭空下意識地往後縮。
他輕歎口氣,每次和她在一起都像場鬧劇。可他卻樂此不彼:
“我送你回去。”
“司機來接我了。”
“少給我倔,你這臉誰看見誰以為從床上剛下來。還他媽司機來接!”
“。。。。。。”
自那個下午之後,溫以安就再也沒見過印悠然。
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
溫以安老是想,自己當初為什麽會那麽衝動地強要了她。
是喜歡麽?肯定不是的。
兩個人之前跟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
是報複麽?好像也不是。
他從來就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讓她道歉其實真的隻是想逗逗她罷了…..
那為什麽呢?
溫以安想來想去。
可能就是見著她身子的本能欲念在心底裏作祟。再加上當初一點點的年少氣盛。
溫以安總這麽安慰著自己。
那麽多年過去了,再也沒有什麽女人需要他用強的。
可是那個盛夏午後一瘸一拐離去的背影卻深深的刻在他的心頭。
經久不散……
印悠然的心底埋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大學的時候,印悠然有過一個很要好的男朋友。
可那個男生卻在生日的那天提出要跟自己上賓館。印悠然當場就拒絕了。獨自一人想了一夜,第二天就和那個男生提了分手。
她不是不想把自己的身子交給心愛的人。隻是……
她心裏的那個結,十幾年來都沒能解開。
現在說自己不是第一次,可能對很多男人來說都已沒有所謂。
但印悠然不同。她出生書香門第。從小受到的便是最傳統的教育,從太爺爺那輩起,家裏便是世代教書的。
現在印悠然在一家小學當英文老師。薪水不算高。但是待遇福利卻都很不錯。可她最近卻有些心煩。
弟弟印悠南酒後駕駛,在路邊撞上了人被關了進去。
印悠然和父母去探望弟弟。印悠南雖一臉的悔恨。卻依然無濟於事。他酒後駕駛,付的是全責。對方傷的其實不重。印悠然和母親天天輪流著去探望。錢也塞了,營養品也買足了。對方卻依然不肯私下協商。
印母印父都是本分的老實人,通了不少關係,卻還是解決不了事情的本質。交通肇事罪屬於公訴案件,賠償再多的錢也要刑事處罰。
弟弟才剛大學畢業不久,如果真的關了進去那就一輩子都悔了。
印悠南要姐姐去找借車給他的人。說他會有辦法。
印悠然打了電話過去,對方卻直嚷嚷:
“抱歉,我現在自身難保。把車借出去,出了事是要付連帶責任的!”
印悠然卻厚著臉皮:
“可悠南說,你有辦法……”
“我有辦法?我會有什麽辦法?”
“謝先生。你幫幫忙,悠男才剛畢業,如果真的出了事,那一輩子就完了……”
“……”
對方沉默了很久,才遲疑地開了口:
“這樣,晚上我要去見個人。成不成我不知道。反正你把禮品帶著……”
印悠然連連道謝。去銀行把自己存折裏的錢都拿了出來。也沒有告訴家裏。獨自一個人到了約定的地點。
那個地址是一家蠻有名氣的會所,印悠然曾經聽朋友說起過。
在大堂內見了弟弟口中的謝哥,三十來歲的樣子。模樣倒是老實。見了印悠然隻問東西帶了沒有。
印悠然點點頭。謝哥打了個電話。不出幾分鍾,一名男子從電梯裏出來。神情怪異地盯著印悠然。謝哥把印悠然拉到身後,解釋道:
“她是我妹妹。”
男子這才神色正常的帶著他們上了摟。在曲折的走廊上來來回回地穿梭。
花了些功夫才到包間門口,囑咐兩人:
“人就在裏麵、好好說話。”
謝哥機靈地點點頭。印悠然倒也不慌張,也跟了進去。
一進包廂就不對了。繚亂的燈光晃得印悠然下意識得眯了眯眼。音響開得極大。根本就聽不清人聲。
屋子裏的人三三兩兩的坐著,見了他們也沒什麽反映。
溫以安嘴裏叼著跟煙,正跟身側的女子玩得盡心。會所的經理俯□子對他耳語了幾句。
溫以安隨意的抬頭,目光忽地焦聚於一點,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印悠然同時一怔。眼神交錯間那些不堪的回憶又一次衝進腦海理。
這張嬉皮的臉,化成了灰她都能認得!
一旁的女子極具技巧地撫著溫以安的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埋怨道:
“看什麽呢?瞧你!都不怕看花了眼,她有我漂亮啊?”
其實溫以安見著印悠然的第一個反映還是這女的怎麽那麽幹淨啊。
然後那個模模糊糊的麵容就慢慢浮現起來了。 經理還在一邊濤濤不絕。溫以安卻什麽都沒聽清。
印悠然站在謝哥身後,突然就想到了一段話:
“110?打給誰?我爸?”
“……”
“我爸就是公安廳的。有什麽事不用跟他說,跟我說就成!”
印悠然覺得自己挺好笑,那麽多年了,她居然還能記得他當時說了些什麽。
溫以安對經理吩咐:
“讓他們過來吧。”
方才的經理招手讓謝哥過去。謝哥用眼神示意印悠然。她卻僵在了那裏。
“走啊。”
“謝先生,抱歉。我還是不去了。”
印悠然擺擺手,轉身就走。
溫以安眼見著印悠然匆匆離開。忙得站起身追了出去。在轉角處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印悠然一回頭,還沒說上什麽話,就結結實實地衝著他的臉打了個噴嚏。唾沫星子灑了溫以安一臉。
溫以安胡亂地抹掉,也不生氣:
“你跑什麽跑!?”
印悠然聞了他身上的一骨子香水味,噴嚏接二連三地打,怎麽也停不下來。
溫以安拿出紙巾遞給她:
“這就是你歡迎老同學的方式?”
噴得他一臉的口水……
印悠然捂住自己的鼻子指指溫以安的衣服:
“香水……”
這下他明白了過來,脫了自己的外衣,丟得遠遠的。
印悠然趁溫以安一個不注意。掙了他的手就往外跑。
溫以安一看情形不對。快走幾步將他拉回自己身前。
“跑什麽你?有意思啊?”
“你放開!”
“嗬嗬,記得我是誰吧?”
印悠然放大些音量:
“我喊人了!”
溫以安點點頭:
“你喊你喊你喊!看誰來救你!”
溫以安死脫活脫地將印悠然拉進身側空蕩的包間裏。
黑漆漆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他摸上了電燈開關卻不急著打開。又笑嘻嘻地說:
“我記得你。你也應該記得我。畢竟咱倆曾經那麽的…….坦誠相見。”
印悠然的氣勢亦如當年,脫了高跟就發狠地往他頭上砸:
“我當然記得你!”
“強”奸犯!”
印悠然邊叫邊打,溫以安吃痛,黑暗中抱起她來死死抵在門板上,沉聲威脅:
“信不信!?我現在就幹了你!”
印悠然跟本就看不清他冷峻的麵容,使力拍著他的腦袋。
溫以安的手艱難地伸進她裙下的底’褲裏:
“印悠然,你再打一下看看!”
她不動了。手勾到掉落在地上的單肩包。黑燈瞎火的開始胡亂翻找起來。
溫以安卻不動聲色:
“你在找什麽?手機?怎麽,又想打給我爸了?”
印悠然突然摸到了包裏的幾大疊錢,沉默了好久。
溫以安見她一下子沒了動靜。也不出聲。
頭稍稍的湊進,意外的嗅到一股熟悉的發香。他訝異自己竟然還能聞得出那股奇特的薄荷香。一時有些發愣,印悠然的心底卻忐忑的緊,再也不似方才的蠻橫無理,輕聲開了口:
“你爸真是公安局的?”
溫以安被她一問,倒是沒反映過來,隨即想起了經理剛剛說的事,問道:
“就是你把車子借了別人?”
印悠然遙遙頭,聲音安靜了不少:
“是我弟弟,借了別人的車,撞了人。”
溫以安挑挑眉,終於了悟她像是換了個人的原因:
“所以你替他擦屁股來了?”
她又問:
“你爸真是公安局的?幹什麽的?”
溫以安不削:
“這種事不需要我爸,我就能幫你搞定……但是……”
印悠然很識趣,鬼使神差的把錢掏出來。費力地塞到溫以安的褲子袋袋裏。
他兩手抱著他,摸不到東西。但還是分外明了她塞過來的是什麽,依然嘻嘻笑笑:
“你覺得……我看上去像是缺這點錢的人?”
印悠然憋憋眉:
“你覺得不夠?”
溫以安在黑暗中撫摸著她的大腿根部,神態自若:
“我告訴你……老子不缺錢……老子缺女人……”
溫以安剛開始覺得燥熱難耐,一雙臂彎便恰如時機地摟上了自己的脖子。
他身子一僵,卻沒了動作。
印依然也不知所措,顫著手給他解襯衣的扣子。
溫以安沒有猶豫地嗯了門邊的開關。
房間瞬時大亮。
挨在溫以安懷中的印悠然倒是沒有顧忌,繼續解著他的扣子。根本就不敢向上看一眼。
他卻突然有些憋慌,猛得按住了她的手:
“你倒是挺偉大……為了這點事還犧牲色相了!”
“……”
“如果我是個糟老頭,你也準備這麽幹?”
印悠然誠實地點頭。繼續手上的活。
溫以安將她放下來,狠狠地衝著她的唇吻了上去。
印悠然不懂迎合,隻是麻木地接受著他遞過來的口水。見她沒有任何的反抗,他竟頓感無趣,隻微微與之分開,沒頭沒腦地問:
“知道我是誰麽?”
她過了很久才開口:
“溫以安、”
他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將褲袋裏的錢塞回她的包裏:
“以後,別再這麽勾引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