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孫顯新跟著楚修岩進了醫院的樓梯間。

楚修岩一轉身,嘭一下拳頭就朝著孫顯新的臉直直揮過去。看他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又朝著他的肚子重重一拳。接著便狠力拽起他的衣領,將孫顯新狠狠摁上牆壁,沉聲道:

“你對婉庭空怎麽了??!!”

孫顯新抹了抹嘴角的血絲。也憋不住滿肚子的火氣。抬了腿就朝著楚修岩的身下用力踢出去。又朝他的腹部重重一擊。楚修岩一個砠咧倒在地上。孫顯新便將他死死地摁著原地。整張臉青筋暴起:

“什麽怎麽了??我上她了!”

孫顯新見楚修岩聽完這句再沒動作。便直直地站了起來。

楚修岩的樣子陰沉地不像話。眼裏布滿了血絲。很快起身又狠狠一拳朝孫顯新的臉部揮過去。兩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孫顯新一腳將楚修岩踢出了樓梯間又迅速的壓過去:

“又沒上你馬子,你緊張個屁!!”

楚修岩揪住他的衣領,翻了個身將孫顯新摁在身下,額頭也是青筋暴起,見了地上離自己不遠的熱水瓶。伸長了手臂拿起來就要向孫顯新砸過去:

“打不死你。畜生!!”

醫院廊道看架的人越來越多,其中幾個男人眼見著不妙。衝過去一把搶下楚修岩手裏的東西,合力才將兩個人拉開:

“別打了!!”

“有話好好說,這裏是醫院,怎麽動手打人!”

“你倆再打就報警了!!”

孫顯新趁那幾個人挾持住楚修岩,便迅速爬起來。神色間並未慌亂,抹了抹臉上的傷,走到他跟前冷冷開口道:

“管好你自己,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楚修岩又想衝過去,卻被周圍的好幾個人死死拉著。眼見著孫顯新進了電梯下了樓。

婉庭空等孫顯新走後就給學校的同事打了電話,說生病了請假三天。又打電話給奶奶講學校組織郊遊。她跟著一起去個三天。然後就開始等。等得太急了就想給孫顯新打電話問問什麽情況了,卻發現到現在連個他的手機號都沒有。

天都黑了都沒見著人。手機也沒了電。婉庭空開始想是不是出什麽大事了。孫顯新勸不住蘇靜,她叫人報警抓自己來了。還是蘇靜知道孩子沒有了,受了刺激想不開做傻事了。她越想越心慌就把屋裏所有的燈都打開。下了樓坐在客廳裏等。

孫顯新是拎著大包小包回來的。站在門口正想往褲袋裏掏鑰匙。婉庭空就給跑來開了門。顯然是聽到動靜了。婉庭空見他又一臉的傷明顯吃了一驚,站在門口也忘了要讓他進去,隻問:

“怎麽樣了?”

他手裏拿著好幾袋東西,見她擋在那裏一臉的焦急,冷著臉說道:

“不好,她想告你。做了傷勢鑒定,廠裏頭又好幾個人作證,你還是想法子讓家裏頭幫忙。”

婉庭空聽了,心一沉。臉色青一陣又白一陣,緊咬著唇:

“你還是勸不住麽?要不....要不我現在親自去找她。把話說清楚。不行的話......不行的話我先自首。”

孫顯新的臉血糊了一片。眼挨了好幾拳,其實視線忘過去都是模糊的。但他就是可以預想眼前女人那種緊張到無措慘白的表情。便順著她的話說道:

“恩,也行,那先吃飯。吃了飯我送你過去。”

接著他也沒管她。拎著幾個袋子就進了屋裏。先到廚房把一堆速凍食品放進冰箱。接著把從前頭餐廳叫的飯菜端進微波爐裏,見婉庭空跟著自己進來,又將洗水台上的另外幾個袋子遞給她。婉庭空稍稍打開一看,全是各式各樣吃的。還有牙膏洗發水一堆洗漱用品。

婉庭空將他們拎在手裏,聲音清明地開了口:

“你現在就送我過去吧。”

“先吃飯。”

他邊說邊站在廚房的水池裏洗著臉,疵嘴咬牙再沒發出半點聲音。一股股血水從兩頰流下來,先前顏色最濃烈,漸漸變成淺淺的諸色,等流下來的水完全成了透明,他才停下來。拆了袋子裏的毛巾浸濕了熱水粗略的敷著。婉庭空不太敢看,便撇著頭問道:

“你臉怎麽了?”

“沒事。

等帶回來的飯菜都熱全了。他便一個接一個地端出去。婉庭空洗了筷子,也跟著坐到餐廳裏。

諾大的餐桌上隻有兩個人麵對麵悶聲不響地坐著。

他低著頭自顧自地吃著也不開腔,看起來餓壞了。婉庭空吃得很慢,邊端著碗邊拿眼偷瞧他:

“我等等去了,就把事情說出來。”

他抬頭看她一眼。點點頭:

“恩。”

婉庭空其實是試探著問的。期望他還可以想點別的法子。可也真的很好奇,為什麽他總是可以這麽平靜又漫不經心。聲音也大了一些:

“你不害怕麽?我要把事實都說出來了。”

他又給自己添了碗湯,表情冷然的很,那種坦然的樣子就好像她在講一個冷笑話。

“隨你。想怎麽說怎麽說。我都認。“

婉庭空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思緒亂成一團。她害怕的要命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緊張。還是他很清楚自己完全就告不了他?那晚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根本已經過了報案的最佳時期。孫顯新見她手裏的筷子都快把婉裏的米飯戳爛了。便又重新給她熱了一份,端到她身邊溫溫地開口道:

“婉庭空,以後做事情麻煩過過腦子。這回別人肯放過你下次就不見得那麽幸運。真桶了大簍子你哭死也無濟於事!”

她一下抬了頭,茫然地向他望過去。光線的關係他臉上的傷疤縱橫交錯著。血紅色的傷口看起來尤為驚心。

“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意思是請你長點腦。想我死就衝我桶刀子。少去害別人。”

她顧不得他的冷嘲熱諷。急急追問著:

“那你說什麽別人肯放過我了?!”

他冷哼了一聲。從位子上站起來。把碗筷端進洗水池裏。撫了撫額,從褲袋裏習慣性的摸煙,才發現剛才在山下便利店急著給她買吃的,忘了買煙。他低咒了一句,整個人像從水裏撈起來般筋疲力盡。隻想洗個澡好好睡會兒。可婉庭空卻跟他進了廚房又跟著出來,見他邊解著襯衣紐扣邊上樓。一直跟他到房間門口,眼看他要關門,便拉住他的衣角。急道:

“孫顯新,你說說清楚。少唬人!”

他看她一臉的認真,也不想再開玩笑:

“蘇靜不打算追究了。放過你了。所以,吃了飯我要休息了。你要想到局子說清還是去醫院說明都等我睡醒。”

婉庭空才明白過來他先前進門說的那些話都是唬人的。氣地又開始渾身哆嗦:

“那你騙人做什麽!!明知道我等得快瘋了你幹什麽瞎掰!”

他懶得再回應,總不能說見了她那個害怕得心急火燎的樣子覺得新鮮。就喜歡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這個念頭從腦海裏蹦出來的時候連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個變態。

婉庭空眼見孫顯新又要關門,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腦筋卻轉的飛快:

“蘇靜怎麽一下不追究了?你怎麽和她說的?孩子又怎麽回事?”

孫顯新見婉庭空不依不繞。低聲罵了句,一下拽了她的胳膊將她拉進屋裏,箍緊了她的身子,朝她的頸間就狠狠允了下去,他覺得她的肉軟軟的,唆起來舒服的要命,便越允越用力,那種吮吸的聲音聽來淫靡又色,情。

婉庭空整個人都開始抖。害怕他又變成那夜可怕的禽獸便拚命推著身前男人的腦袋。

他可能也想起了那晚並不美好的經曆。一下停了下來,伏在她的頸間終是抬了頭:

“你在楚修岩麵前也愛這麽演?害怕的時候驚得像個兔子。傷害別人的時候卻狠地像頭豹子。”

她見他那種明明錯在先還一副不自知的樣子就禁不住一股無名火:

“你少提楚修岩,事情變成這個樣子你怎麽不想想罪魁禍首是誰!我是不對做錯了事該遭報應。但你.....你也活該!!!!”

他冷笑一聲點了頭,可能真的很累所以口氣也很疲憊:

“我也很煩。麻煩等我睡一覺起來你再鬧。蘇靜說不追究就不會追究。你先安分待幾天。等完全沒事了就送你回去。放心我沒力氣碰你。又不是動物,累了也硬不起來。”

他見她還是一動都不動,忽然就開始脫衣服:

“我累你也累,要不你也脫了,一起泡會兒池子?”

婉庭空一聽頭也不會轉身就走。關門的時候嘭的好大一聲。震的整棟樓都像在晃。

孫顯新等她走了極快速的洗了澡。頭發都沒幹關了燈就直直躺了下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恍惚間覺得有人在戳自己。他的睡眠本就不深。隻是覺得腦子漲的要命。以為是夢,所以翻了身又繼續睡。可是那種癢癢的觸感卻並未消失。睜開眼便是頂頭的幾道光線直直照進來。刺得他又閉了眼。還是感覺有人在戳他的手臂。那種癢癢的感覺弄得他來了火氣。眯著眼一下子坐起。視線清晰的時候才見了婉庭空臉色慘白的站在自己床前。還是一臉的焦急。他真的沒忍住火氣,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她發了什麽神經:

“媽的!你究竟想幹嘛。想殺老子不需要通知!”

婉庭空赤著腳站在地板上,倒是沒被他的怒吼嚇著,隻是眼神閃閃碩碩:

“不是......你怎麽沒買......”

他將她打開的壁燈關了一大半,傷口疼的要命,腦子不清醒,所以口氣也很差勁:

“買什麽!?買了那麽多給鬼的!?”

婉庭空尷尬的捏緊了拳頭,說話結結巴巴的沒一點利索:

“你怎麽沒買女人用的?我......”

他僵了一下。一下子明白過來她說的“女人用的”是什麽。掀了被子就下床。婉庭空這才看清他赤,裸,裸的一,絲不掛。轉了身就聽見他利落穿褲子的聲音。接著就是他的罵罵咧咧。

婉庭空臉紅了一片,大半夜上洗手間的時候才發現來了。她也覺得倒黴。可是翻了半天他拿回來的幾個袋子。除了牙膏牙刷洗發水都沒那個東西,想想他也不會買的。

在他房間門口轉了半天才敢進去。怕他把自己當小偷,就把燈都打開。

她不敢一下子驚動了他。隻敢用手指戳著。等他真正醒了才說明了“來意”。

孫顯新的動作很快,眼睛卻眯著像是睜不開。焦躁的抓了抓頭發,拿了車鑰匙就朝往外走,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還惡意的摸了摸她的頰:

“麻煩控製下,老子現在就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