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晚成,寶貝別鬧了! 407.406對他動手6000+ 天天書吧

李敏芝的身形顫了顫。

被尹梟這麽一反問,她不由低頭噤了聲。她的身體知覺還沒有完全恢複,勉強撐了撐床沿,卻沒辦法自己站起來……下屬扶完了李勤芝,才轉過來扶她,將她安置在了病床上。

“你怎麽樣?”終究是自己的親妹妹,李勤芝心疼她,想要詢問,卻被尹梟打斷鯽。

“媽!”他開口,“您不是約了人打麻將嗎?再不去就遲了。峻”

“那……”李勤芝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終究點點頭,抬手在妹妹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燉點湯,晚上拿過來。”

李敏芝沒回答。

氣氛明顯有些尷尬,還是下屬開口,把李勤芝送了出去。

病房裏陷入一片安靜。

“我媽正想去普吉島旅遊,姨媽想不想一起去?”沉默數秒,還是尹梟率先開了口,他也不尷尬,依舊是氣定神閑的語氣,目光瞥到李敏芝的身上,笑了笑,“……哦,我忘了,您的腿腳最近還不方便。”

別有深意的提醒,冷淡中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對了!”他頓了頓站起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象牙製成的小掛飾,“前段時間非洲朋友送的,今年的新牙做的,能保平安。送您了!”說完,將東西往前遞了遞。

李敏芝的臉色越發難看。

尹梟的目的她豈會不清楚?

他這是變相在提醒她:他做著刀口舔血的生意!他是現在的一家之主!她這個“長輩”,也隻能服從他。

可她怎麽甘心?

“滾!”她抓住那個象牙的掛飾,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擲出去,“你們害死祁漠,不用對我假惺惺!”

“啪!”

象牙的製品正好砸到他的臉上,雖然力道不大,卻也發出了一聲衝撞的聲音。下屬的麵色一緊,看著就像衝上來,卻被尹梟一個抬手示意停住。他自行摸了摸被她砸到的側臉,不動聲色地站直了身體。

“所以姨媽覺得該死的是我?”他嗤笑出聲,在床旁踱了幾步,陡然話鋒一轉,語音轉為冷沉,“沒人生來就該死!”

李敏芝被他突然的低喝嚇得一顫,然後聽到他咬牙切齒地繼續——

“不擇手段活下去,是人的本能。”他深吸一口,強壓下自己的憤怒,“輸的人才該死!你懂麽?”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錯了,也從來不覺得自己該死。

當年決定留下一個家族“犧牲人”,上一代的竟然要以抽簽決定?

真是愚蠢又荒謬!

他改變不了上一代人的想法,隻能偷偷地改換掉那個抽中自己的簽。不擇手段地活下去,就是贏家。

李敏芝的眼眶發紅,被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她隻能死死地握著自己的拳頭,忍耐著自己幾近失控的情緒。

“哦,對了!”看著她的表情,尹梟的心情才稍稍轉好,於是不忘對她雪上加霜,“您不是一直想回去找祁漠嗎?我這回給你個準信:六年前的那場浩劫,他並沒有死……”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在李敏芝的眼中燃起希望時,潑了下半句的冷水——

“但是現在他死了。我這次回去接你的時候,順便殺的。”

“你!”

李敏芝的瞳孔驟然緊縮,在得知祁漠的死訊後,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撲向尹梟,用自己不大的力氣使勁捶打著他,哭喊出來:“畜生!你這個畜生!”

她吵嚷的聲音不小,下屬連忙過來拉人,外麵的醫生也聽到動靜跑過來,連忙幫忙把人拉開。沒人關心淚流滿麵的李敏芝,都是第一個先問尹梟:“尹先生,您沒事吧?”

“沒事。”他彈了彈被抓皺的西裝外套,不甚在意,反倒是交代醫生,“我姨媽最近情緒不好,要麻煩你們多多照顧。她打傷你我都沒關係,弄傷自己就不好了。”一邊說著,他一邊走到窗口,往下眺望了一眼,“這病房沒有阻擋的,我姨媽住著也不安全。”

“我們馬上調高級護士24小時……”

“這樣吧。”醫生正想提議,尹梟已搶了先,“你們十六樓不是有鐵柵欄圍著的嗎?我姨媽心情不好,正好可以去那裏……冷靜兩天。”省得她吵罵,也避免她自殺什麽的。

十六樓,是精神科,眾所周知。

整個十六樓都被鐵窗圍繞,是整個醫院“另類”的存在。那裏的保全係統相當嚴苛,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也出不來……對狂躁病人來說,是最好的治療地;對正常人來說,是地獄一樣的囚禁處。

“呃……是。”醫生雖有疑慮,但“尹先生”的要求,都是絕對照辦的。

李敏芝瞬間變了臉色。

“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縱使被下屬和醫生左右架著,她也拚盡全力想要衝向尹梟,“你會有報應的!!”

對於這一切,尹梟充耳不聞。

他麵色如常地走出病房,任由醫生跟在後麵送行,在走廊上走了一段,依舊能聽到病房裏吵嚷的聲音,他的腳步才稍稍一停:“你們這裏……有鎮定劑之類的東西吧?”

“有。”醫生老老實實地點頭。

尹梟指了指病房的方向:“……給她打點。”

說完,大步而去……

黃昏時分,祁漠和喬桑榆倚在一起看火燒雲。

半山的空氣很好,周圍也是一片安靜,隻有腳下的紙盒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裏麵是研究所的人送來的兔子。

G市有領先於國內的生化研究室,他們今天與研究室的人取得了聯係,上午去抽血化驗。不同於醫院的檢驗科,研究所抽了血以後,都是直接分離血漿毒素,然後植入動物體內,馬上就做動物試驗。

“運氣好的話,一周內就能配出拮抗劑。”

這是研究室的人的原話。

但是他們的理念,隻是對症下藥,具體“血漿毒素”的成分,還得以後慢慢分析,也許以後還能克隆出一樣的藥劑來……不過,在此期間,祁漠的身體也可能產生任何副反應。

所以,他們依舊需要尋找“尹先生”。

至於那隻兔子——

它是眾多的試驗兔子之一。研究所的人把它交給他們,就是讓他們觀察兔子的情況,預先知道祁漠的狀況,也好及時有個應對……兔子的代謝比人要快,同樣的藥物反應,一般會先出現在兔子身上。

此時,它活蹦亂跳的,正在紙箱子裏啃胡蘿卜,喬桑榆也稍稍放了心。

“拿到解毒劑以後你有什麽想法?”望著逐漸變黑的天色,喬桑榆收回目光,望了眼身邊的祁漠。後麵的話,她沒有明說。

她其實是想問——

他打算對那些家人怎麽樣?還相認嗎?還是都不相認?

以前都不知道他們或者,現在卻發現原來在同一個城市……

“有。”祁漠點點頭,卻有意扯開話題,煞有介事地問她,“你喜歡先旅行,還是先辦酒席的?”

“什麽?”喬桑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要不先旅行吧。”祁漠兀自開口,心中盤算了一圈,“我們多給你哥一點‘冷靜’的時間,順便讓他幫忙說服你父母,我們就可以少操心一點了。”他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把爛攤子想丟給喬天擎再說。

喬桑榆的臉一紅:原來他是在說這個!

都這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情……

喬桑榆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但是他先提了這個假設,她也忍不住想問他:“我們辦婚宴的時候,需要……邀請你的家人嗎?”

他沉默了一下。

“不用。”然後,祁漠回答,態度堅決,“拿回解毒劑以後,我和他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他們,不再是他的家人。

“嘀嘀!”

天色盡暗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兩聲車鳴音。很快,鬼頭的叫嚷也在樓下響起:“祁少!我打聽到了!”

“我下去。”祁漠握了握她的手,站在陽台上招呼了一聲“就來”,然後下了樓。

喬桑榆坐著沒動。

這是祁漠的意思,他之前就說過,讓她和鬼頭少接觸。畢竟鬼頭還在倒騰著軍火那檔子的生意,不算什麽正經的好人,這樣的朋友,還是不要結交的好。所以見麵也就省略了。

陽台上隻有她一個人、一隻兔子。

她忍不住彎腰下去,掀開那個大箱子去看兔子,它渾身雪白,剛啃完一根胡蘿卜,正在舔爪子洗臉。喬桑榆覺得可愛,忍不住把它從箱子裏抱起來,放她在陽台上自由活動。

研究室的兔子不怕人,肥碩的兔子在陽台的地板上一通歡騰,瞬間跑了好幾圈,然後在拐角的時候,雙腳在地板上不小心一滑,猛然一下摔在了地上,蹲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隻笨兔子!

喬桑榆笑它,但是等了幾秒卻不見兔子站起來,她臉上的笑容也不由僵住,最後轉為緊張。

她反應過來——

兔子不是不小心滑倒的!

它是太高興,跑得太歡騰,心髒支持不住,所以才倒下的……她連忙奔過去,小心地檢視著蹲在地上的大兔子:它正在粗喘,毛茸茸的兔身明顯起伏,腦袋聳拉著,眼睛一閉一閉的……

“心衰二期。”打電話過去,研究室的人很冷靜地給了她答案,不忘囑咐,“也要當心祁漠。把兔子放回去休息吧,沒事的,我們這裏已經開始藥物測試了。”

可掛了電話,安頓好了兔子,喬桑榆的心裏卻依舊放心不下來。

想了想,她終於忍不住,偷偷走向樓下——

她想知道鬼頭來說了什麽。

“……最近象牙賣得火爆哦!我打聽了才知道那個多有錢啊,空手套白狼,而且還沒有我們這麽大的風險……”鬼頭嘴碎,還在叨叨地說個沒完,“不過他生意上的事,我還真的插手不了。不是一行的人啊!”

生意圈不同,朋友圈也不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尹梟。”祁漠任由鬼頭絮絮叨叨地說完,自己隻拿了幾張照片細細觀看,嘴裏低喃著他現在的名字,“真是沒想到……”

“我這幾張照片還花了很大力氣弄來的呢!”鬼頭在一旁指指點點,“他真挺低調一人,和我們一樣,幹違法的買賣,高調不得……”被祁漠的一眼橫過來,他才急急忙忙地改了口,“和我一樣!就和我一樣!”

他知道祁漠現在不幹了,不能拉他下水。

“不過我查到了一點!”奔波了一天,鬼頭還是有收獲的,“他每周一三五都會去高爾夫球場打球!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說話的同時,他又擺出一堆照片,這回是和尹梟無關,都是一個高爾夫球場的照片。

小型、偏僻、奢華。

“一三五?”祁漠琢磨著時間,“那就是明天?”

“對,明天。”

鬼頭隻負責打探,不參與計劃,說完便告辭離開。

喬桑榆這才走了出來。

祁漠正坐在沙發上,蹙眉對著那一疊照片發呆,大腦已在高速思考。看到喬桑榆過來,他並不意外,隻是抬頭看了眼,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順勢解釋:“我明天得出去一趟……”

“我都聽到了。”喬桑榆從旁坐下,幫他一起看那個高爾夫球場的資料,衡量了半晌,喃喃出聲,“這個球場的客流量不大,不過幸好,它不是私人所有,而是對外開放的。我們能進去堵他,也能守著等他。”

“不進去。”祁漠搖了搖頭,態度堅決,“……在路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