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218我和他一樣,一樣喜歡你(重發看到的不要重複購買)
慕遙猛地衝過來,撲入他的懷中。
她的腳步很快,連帶著撞上來的慣性也加大,讓黎北辰不由踉蹌著後退一步,才險險地接住她。她的整顆腦袋都埋在他的懷中,悶在他的胸口不說話,看上去脆弱又可憐……
黎北辰的麵色不由一冷,眼底迅速浮上殺意:是不是祁漠又做了什麽?
“怎麽了?”他盡量放柔了語氣,不動聲色地撫著她的頭發,視線已開始搜尋祁漠的身影蹠。
“黎北辰,我爺爺去世了……”她停頓了兩秒,才喃喃回答,聲音悶悶地從他的胸口傳來。她握著他的衣襟,五指漸漸收緊,纖細的指越發蒼白,“突然去世的……”
而她,也是剛剛才獲知的消息。
黎北辰的心中又是一沉——
是祁漠告訴她的?
該死!
還是讓她知道得太早了!這麽突兀地讓她獲知,恐怕她又要腦袋發熱,跑到英國去參加葬禮……那他之前的安排和暗示,就全都前功盡棄了!
心裏懊惱到了極致,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致,但黎北辰終究還是隱忍著沒有爆發。他就這樣沉默地回抱著她,氣悶了幾秒,終究頹然地敗下陣來,習慣性地遷就她的想法:“你想什麽時候去英國?”
頓了頓,他不甘願地補充下半句:“……我可以安排飛機。”
可誰知——
她沒有回答,隻是在他懷中使勁搖頭。
“什麽意思?”
“黎北辰……”她淡淡出聲,嗓音有些沙啞,有些窒悶,能讓人明顯聽出其中的落寞,卻也能讓人感覺到其中的堅決,“我不想去參加葬禮。”
“嗯?”
他一愣,還沒有從怔然中回神,慕遙已喃喃地說完下半句:“……我不想去英國,一輩子都不想去了。”
有些事情,她分辨不清,這輩子也難以知道細節,唯一能確定的是,她不想一錯再錯。
英國,她不會再回去了。
那邊的人,她也不會再見了。
許是她的回答太過決絕,黎北辰一時之間震得說不出話來,最後想要開口,卻被另一道聲音搶了先——
“才剛來就已經抱上了?”祁漠半倚著側門的門框,百無聊賴地朝這個方向看著,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能談正事了麽?談完再抱也不遲。”
說話的同時,他推開身側的門扉,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喬桑榆就站在門內,手裏還拿著個打算給慕遙倒水的杯子,看到黎北辰過來接人,她暗暗地鬆了口氣。隻是,她默默地朝祁漠盯一眼,心中有些著急:她該要怎麽提醒,讓黎北辰多提防著點?
事實就是根本不用提醒。
“還是換個地方吧。”黎北辰根本沒有理會祁漠的邀約,他目光涼涼地在周圍環視了一圈,淡淡出聲,“這裏人多……太擠。”
說完,不等祁漠有所回應,他已拽過慕遙的手,先行走了出去。
兩人並肩而行,他的大掌始終包裹著她的手掌。
距離在漸漸拉長,祁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卻能看到他們兩人的親昵姿態。他的情緒頓時有些莫名,仿佛專程來a市這一趟有點多餘……但他蹙了蹙眉,還是選擇了跟上去。
喬桑榆走在他身後。
祁漠發愣的當兒,她站在祁漠身側,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慕遙和黎北辰的背影,嗤諷地笑了笑。然後,她用先前祁漠奚落她的語氣,同樣回敬過去:“他身邊有個女人,你呢?”
沒背景不可怕,沒陪伴才是真孤獨。
她完全能鄙視他。
話音落下,她清晰地看到祁漠的眉頭皺了皺,於是喬桑榆笑得越發得意,索性加快了腳步越過他,搶在祁漠之前走了出去……
喬桑榆沒再跟著慕遙他們同行。
當然,她在這個時候離開,也不會有任何人阻攔——慕遙不希望牽累到她,而祁漠找到了黎北辰,便也沒有困住她的必要……她隨時都能離開。
“我要回家了!你們慢慢聊!”她笑得自然大方,絲毫不擔心這種會麵的危險,像是朋友間的聚會分開,還輕鬆地揮手告別,“慕遙,你們開車小心!”
至於祁漠,那就算了。
撞死也沒關係……
這樣的反應,怎麽看都讓人覺得怪異,卻又找不到任何破綻。慕遙欲言又止地看了喬桑榆一眼,終究是什麽都沒說,隻是無聲地點了點頭,先行離開……
祁漠低涼一笑。
他若有所思地朝她身後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浮現某種了然,卻懶得詢問,直接轉身離開……
目送著他們走遠,喬桑榆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凝固,良久,終於頹然地低頭,轉向身後。
她早看到了。
一出來就看到了他停在這裏的車。
“碰!”
有人從車裏出來,反手摔門的動靜很大,可見他此時多麽惱火憤怒。蔣旭揚大步走到喬桑榆身邊,幾乎是用吼的在質問:“那個男人是誰?”
她不肯回家,她不見他的父母,她甚至對婚禮的一切都不聞不問,難道就是因為那個男人?
“問得真貼心。”喬桑榆涼涼諷刺,挑眉看向他反問,“請問你又是誰?”
“我馬上就是你丈夫了!”
“現在還不是。”她抓緊了手裏的小包,越過蔣旭揚,快步朝前麵走去,“所以盡量少來惡心我一天。”
她說話尖酸、刻薄,特別是對自己厭惡透頂的人!她說完便大步想離開,隻是沒想到,這次才往前走了一小段,蔣旭揚卻追了上來,手掌扣住了她的胳膊:“你媽讓我接你回家吃飯。”
喬桑榆厭惡地蹙眉,正想甩開他的鉗製,蔣旭揚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停止了一切動作:“……你哥回來了。”
喬天擎回來了?
喬桑榆麵色一喜,鼻子竟忍不住有些發酸:哥哥回來了!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嫁給蔣旭揚了?
“桑榆!”她臉上的喜悅實在表現得太過明顯,蔣旭揚心裏極不是滋味,眼看著喬桑榆要疾步越過他,他終於忍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猛地將她拉回來,同時低喝出聲,“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
喬桑榆停住了步伐,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我什麽都已經改了,我什麽都願意聽你的,我們現在這樣不好嗎?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喬桑榆這種冷淡的態度,逼得他近乎崩潰。蔣旭揚忍不住問出來,低喘著等待她的回答。
在愛情裏,總有一方覺得自己付出很多,可在別人看來……真的毫無意義。
喬桑榆嗤笑著哼了哼:她想要他怎麽樣?事情都是他做的,她還能對他有什麽樣的期待,什麽樣的指揮?背叛就是背叛,這一輩子都不值得被原諒。
“好啊!”喬桑榆高傲地仰頭,打斷了他近乎咆哮地表述,“你把碰過別的女人的地方都砍了,往事就一筆勾銷,我們就重新開始,可以嗎?”
明顯的為難。
在蔣旭揚還沒反應過來時,喬桑榆已接著補充:“都碰過了是吧?得都砍了是吧?”
蔣旭揚徹底沒了聲音。
喬桑榆站在他對麵,足足等了三秒,她等著他發火,等著他反駁,可是……都沒有。他的沉默無疑再一次證明了他和裸
女模特有染,勾起她心中隱瞞多年的失望……
於是,到嘴的那些尖酸刻薄,她終究一句也沒能說出來。蔣旭揚沉默,她也是滿臉的頹然。
“走吧,回家吃飯。”她淡淡開口,甩開蔣旭揚,率先走向了車
子。
她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擺脫這種無解的困境?
她早已不愛蔣旭揚了。
她深愛的那個他,曾經背叛了她。而眼前的這個蔣旭揚,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讓她心動的人……於是,她的婚姻,成了一盤無解的死棋。
黎北辰包下了整個高檔會所。
這裏地處市中心,平時這個時候,這邊是喝下午茶的地方,人數不多,但消費水平卻是驚人。黎北辰包下這裏,卻隻要了個寬敞清幽的雅間,單獨和祁漠談,派人先將慕遙送回去。
服務員沏來了上好的茶,碧色的茶葉在水中沉浮,房間中盡是嫋嫋的茶香。
祁漠不動聲色地品著茶,嘴角微微上揚,兀自一笑。他能理解黎北辰這個安排的意義——他終究是不相信他,所以才會選在他能控製的地盤!
比如這家會所。
表麵上看起來空無一人,環境清幽,可誰知道是不是暗中已經有人拿槍對著他?誰知道是不是黎北辰一聲令下,就會有不少嚴正以待的人衝進來?
他隻帶了幾個下屬,還守在外麵,還真不是黎北辰的對手。
但祁漠也不著急,他慢條斯理地細細品著,直到一杯茶快喝完,才淡淡地重複:“我說過了,我這次來沒有敵意。”不為爭鬥,隻為了那場葬禮。
所以,真的沒必要這麽大動幹戈防範他!
黎北辰對他的宣告沒有興趣,他沒有心情喝茶,隻是在旁坐著,直到祁漠率先開了口,他才終於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姚遠的葬禮,我們不會參加,也不會插手。”
平和冷清的一句話,表了他的態。
他巴不得慕遙一輩子都別去英國!巴不得她不要去管姚遠的葬禮!
可是祁漠不行。
黎北辰的這句話,讓祁漠不由一驚,險些沒能拿住手裏的杯子。當意識到黎北辰真的是這樣的想法後,他不由蹙了蹙眉,猛地將手裏的杯子放下,在“乒”地一聲悶響後,緩緩出聲:“william通知了我葬禮的時間,我不能不去。”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黎北辰依舊沒有興趣。
“和你的確沒有關係,但是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盟友,”祁漠打斷他,“你我都知道,william是個什麽樣的人?就算你躲著他,他想來找茬的時候,還是一樣會來的。”
頓了頓,祁漠微笑著看過來:“不如試試聯手?為自己將來解決一點麻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william遲早是個大麻煩。
所以還得盡早解決,一勞永逸!
黎北辰蹙了蹙眉,開始衡量某種可行性——祁漠這話倒是說得沒錯!雖然這次和他沒什麽關係,但是如果祁漠死了,william下一個對付的便是他和慕遙……
他真不想再受打擾!
而祁漠……黎北辰打量過去,很快對他也有了分析:他強占的g市的那些勢力,應該還沒有完全平穩歸順吧?要不然,他也不至於過來尋求他的幫助……
“倒是可以考慮。”沉吟了數十秒,黎北辰總算是鬆了口,“但是我有條件……”
另一邊。
慕遙回到別墅,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發了好久的呆。張媽和管家都不在家,可能是聽說她和黎北辰要結婚,所以趕著去張羅婚禮的相關事宜了……
她卻沒法心安理得地繼續準備婚禮。
去世的人,畢竟和她有血緣關係。
她不想再回英國,但很想為這一切畫上句號,然後再開始自己的生活。
思來想去,她拿出手機,終究還是撥出了william的電話。
英國。
正是清晨。
又是陰雨蒙蒙的一天,從姚遠去世的後一天便開始下雨,打濕了別人送來的花圈,也打濕了莊園中無數黃白的菊花……這樣的陰雨天氣總叫人心裏發悶。
屏幕亮起之前,william一直在把玩著手機,長指忍不住在機身上滑動,總是期待電話能在下一秒響起來。這兩天,他幾乎睡覺都把手機放枕頭下,隻要一有動靜,就會迫不及待地拿出翻看。
他在等她的消息。
他殺了姚遠,這麽一個“大招”,難道她還不趕回來看爺爺嗎?為什麽還沒有聯係他?
直到手機終於響起——
看到屏幕上翻出的是她的號碼,william的精神一震,幾乎是反射性地按下接聽鍵,連忙把手機湊到耳邊:“慕遙!咳咳……慕遙。”一時不查,他連忙清了清嗓子,調整了自己的聲音,顯得頹敗哀傷。
慕遙突然就覺得好陌生。
她分辨不清這是什麽原因,隻是——對方明明是william的聲音,她卻覺得他不再是那個親切溫和的小舅。
她停頓了好幾秒,才喃喃地出聲,嗓音拘謹:“小舅……”
“你到哪兒了?”將他的無力理解為悲痛,william沒察覺出異樣,連忙追問,“剛下飛機嗎?要不要我來接你?你……”他忍不住開始安排她的行程,說到一半,卻被慕遙打斷。
“小舅!”她叫住他,“我不回來了……爺爺的事情,我很遺憾……我不來參加葬禮了,以後……我想我都不會再回來了……”
她不忍心把話說得太白,這樣的表述,想必william也能明白。
william自然是沉了臉。
他不好表現得太明顯,隻能旁敲側擊地表示:“律師還要在葬禮上念遺囑,你不在不合適……”
“我不要遺產,你幫我處理吧。”她是鐵了心地不會再回去,這個電話,也隻是最後的告別。
眼看著她要掛斷電話,william突然叫住他——
“你就決定一直留在黎北辰身邊了麽?”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聽得william的嗓音似帶著幾分苦澀。
“嗯。”
“慕遙,如果……我也和黎北辰一樣呢?”
“一樣什麽?”慕遙沒聽明白。
“一樣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