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0其實,他已經知道了
她趕到了sl公司,又找了幾個黎北辰常去的地方,卻都沒有發現他的蹤影。
慕遙隱隱開始著急。
她必須見到黎北辰!她要告訴他——他身邊的人出了問題!那個陳澤是假的!可是,真正的陳澤去哪兒了?他身邊的其他人,是不是一樣“是假的”咼?
這太可怕了醣!
到底是誰在操縱這些人?又到底是誰在操控她和黎北辰的關係?對方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麽?慕遙不禁開始恐慌:那些人先來對付的她,那接下來是不是要對付黎北辰了?
她一無所知。
腦海中湧動著無數的猜想和推理,到最後無一不是死角。她不知道應該防範著誰,又應該相信誰?她隻能去找黎北辰,至少,她能肯定他是“真的”。
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場敵暗我明的戰爭,他是她唯一能攜手的人。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黎北辰的司機,得知他去了某家酒吧。
這位不知情由的司機,依舊恭恭敬敬地叫她慕小姐,然後又殷勤地替她打電話給黎北辰,可是電話雖通了,但沒有人接聽,後幾次便是直接掐斷……
“慕小姐,不如我送您過去吧?”司機主動提議,順勢一提,“中午的時候,好像陳特助也在……”
陳澤?
慕遙不由一急:陳澤也去過那裏?現在黎北辰不接電話……不會出事了吧?
“陳特助應該後來就走了吧,他基本不喝酒。”路上,麵對慕遙的質疑,司機蹙眉想了想,很快給了肯定的答複,“異樣?陳特助哪來什麽異樣?他今天早上還坐過我的車……”
他是感覺不到陳澤有任何不同。
於是慕遙便不再多問,隻是暗暗蹙了眉——
的確看不到任何異樣,她之前雖然不敢置信陳澤竟變成那樣,但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是不是陳澤。因為無論從外觀上,還是衣著上,他的偽裝都是無懈可擊!正常人誰會懷疑假冒這種事情?
直到今天他倒下,她在驚駭之餘,才發現他不是陳澤!
陳澤以前為了保護她而受過傷,頭頂縫過十三針,雖然已痊愈,但也留下了終身難滅的疤。平時這都被濃密的發遮蓋著看不出來,但是剛剛那個人倒下,橫躺在地上的姿勢正好讓頭發鬆散開來……
她很確定,他的頭上沒有任何疤痕!
她突然感覺似乎活在某個虛擬的時空裏,於是倉惶著跑了出去……
司機送她去了黎北辰所在的酒吧。
天色未暗,酒吧尚未開始營業,她徑自推門進去,隻看到一桌半空的瓶瓶罐罐,以及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對方也是挑眉,似笑非笑地看過來,嘴角噙著淡淡的邪佞,異樣的俊逸。
“請問……”她在有限的空間內搜尋了一圈,卻是一無所獲,隻能出聲求助,“黎北辰在嗎?”
唐堯不答。
他執起某個被黎北辰倒空的瓶子,低頭嗅了嗅瓶口,估量了一下酒精濃度,不由蹙眉搖了搖頭。然後才轉向慕遙,問得平平淡淡:“慕遙?”
慕遙一愣:看來他是認識他們的。
“是!”慕遙點點頭,著急地繼續追問,“你能不能告訴我黎北辰在哪兒?我有很緊急的……”
“能三番四次把黎北辰折騰成這樣,你也算是人物了!不,應該叫你天才更貼近一點!”唐堯卻無視了她的著急緊張,說得依舊慢條斯理,他朝她伸了伸瓶子,“天才,你要不要過來聞聞看?”
專門挑了最烈的酒。
黎北辰是行家,這次自然也選了最折磨自己胃的酒精。
“我想知道他在哪裏!”慕遙沒心情說這個,神色緊張,“說不定他會有危險!”如果他的身邊還有別人,像陳澤一樣偽裝得無懈可擊,黎北辰能發現嗎?
“危險?”唐堯一怔,故意逗她,“如果他已經死了呢?你這麽緊張也沒用啊……”
“你!”慕遙一急,差點當場和他翻臉。但是目光觸及他眼底淺淡自若的笑意,她又皺眉將怒火忍了下去——他明顯不是在說真的!隻是耍著她玩!
感覺在這裏問不到任何黎北辰的訊息,慕遙氣惱著轉身,正想就此離開,卻不想又被叫住——
“喂!天才人物!”唐堯饒有興味地叫住她,故意選了最“貼切”的稱呼,“雖然我不知道黎北辰去了哪裏,但是我有辦法能找到他。”
慕遙頓時停了腳步,狐疑又期望地看過來。
唐堯拿出手機,微微一拋扔給了她:“直接打給他。”
“沒用的!他不會接的。”慕遙失望,她還以為是什麽好辦法?她在公司就打過他的電話,後來司機也打過電話給他,都是接通被掐斷的……
黎北辰哪有這麽容易接電話?
“接不接呢,是分人的……”唐堯莞爾著搖了搖頭,拿回自己的手機,當著她的麵撥出電話。在慕遙試圖反駁的時候,他的電話卻被接通了。
唐堯問得直接:“黎北辰,你在哪兒?有人要找你。”
她在醫院找到了黎北辰。
“陳澤”被送到醫院,經過一番無效的搶救,最終還是被認定死亡,回天乏術。管家和張媽都在,都坐在病房外唉聲歎氣:陳澤怎麽變成這樣的人?
但畢竟陳澤跟隨黎北辰多年,這次又死於背叛,管家不敢貿然報警,隻等黎北辰回來再處理。
如今,正是黎北辰一個人陪著陳澤的屍體。
“慕遙?”看到慕遙過來,張媽連忙起了身,“你沒帶手機,我都聯係不上你……”說話的同時,她拿出一個帶血的手機,想了想又把手縮了回去,“我擦幹淨了再還給你。”
這便是慕遙的手機,之前被陳澤拿了放在口袋中的。
剛剛他們用家裏的電話聯係黎少,他根本不接,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從陳澤的口袋裏挖出了她的手機,再去聯係黎北辰……這才總算通了電話。
“黎北辰呢?”慕遙的呼吸有些喘。
“在最裏麵的那個房間,陳澤的屍體也在。”管家朝著走廊盡頭指了指,想要說什麽,卻又強忍著憋了回去,最後隻是負氣地轉過腦袋,什麽也沒有多說。
慕遙聞言,立馬走了過去。
病房裏安靜至極。
所有的監護搶救儀器都已停止了運作,隻剩下“陳澤”獨自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天藍色的單子。黎北辰背對著她站著,隻掀開了單子的一角,靜靜地看著陳澤毫無聲息的臉。
他的背影沉重且落寞,不動聲色,卻又有一種莫名的悲愴。
慕遙扶住門框調整了一下呼吸,才抬腳走了進去。
“黎北辰……”
她剛開口,他便突然伸手,把那層藍色的單子又蓋上去,遮住了屍體蒼白的麵容。然後他才回過身來,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抬腳便想越過她離開。
“這個人不是陳澤!”慕遙擋住他,堅持著要解釋,她攔住了黎北辰的去路,咬了咬牙,便想去掀那藍色的屍單,“你不信我?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陳澤頭上的疤很隱秘,卻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
她想用這個說服黎北辰,可手指還沒碰上單子的角,他的胳膊卻被黎北辰拽住,接著整個人都被他拎出去。
他將她拎到門外,沒有任何的解釋,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有冷淡迫人的一句:“出去!”
說完,他反身帶上門,
不理會病房裏的人,也不理會旁邊的她,大步進了洗手間洗手……她試圖追上去,他卻順勢一拐,反而進了男洗手間。
她不好追上去了!
“來,手機擦幹淨了你拿著。”張媽正好走過來,已經將她的手機擦得光潔如新,“我知道你不能聞血腥味的,否則又該吐了……陳澤跟了黎少那麽多年,他受不了是正常的,你多理解點!不過,孩子還在的事,要繼續瞞著嗎?”
既然都知道是誤會了,那應該沒必要再瞞著黎少了吧?
但是現在說似乎又不合適!
鬧成這樣都是陳澤的緣故,如果這時候說了,等於又給陳澤加了一宗罪,黎少顧念著兄弟之情,怎麽受得住……
“我先把陳澤的事情解釋清楚!”聽到裏麵傳出水聲,慕遙沒有時間和張媽解釋,隻是匆匆留下一句,收了手機撇下她,然後追向黎北辰,“那個人不是陳澤,我能證明的!”
黎北辰卻視若無睹,恍若當她空氣,直接越過她走了出去。
“黎北辰!”
眼看著慕遙追著黎北辰走遠,張媽皺了皺眉,想要幫忙,卻被管家攔住:“別添亂!”
“可是……”
“這兩人也這麽多年了。”管家哼了哼,“吵吵合合的……隨他們去。”這場景,未免是壞事!隻是可惜了陳澤,竟然真的背叛了黎少,把大家折騰成這樣,自己也付出了生命……
“……他的頭上沒有疤,以前陳澤保護我,頭上縫過針是有痕跡的。”她一路追著他出了醫院,一路都在解釋,卻沒有得到黎北辰的絲毫回應,慕遙不禁有些急了,“黎北辰,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他真把她當空氣了嗎?
“你別急著瞎傷心啊!現在應該把真正的陳澤找到才……啊!”她想勸他,腳下卻正好走到醫院門口,剛拖過的大理石地麵讓她腳底一滑,整個人都不禁向旁邊傾倒。
慕遙的臉色一白,嘴裏不禁發出一聲尖叫。
黎北辰這才有了反應,猛地伸手拽住了她。從她的角度,能看到黎北辰眼中閃過明顯的恐慌,然後,他迅速恢複了暗沉的眸色,手上卻沒有鬆開她。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自己回去檢查一下他的頭……”
“你現在連走路都不會了嗎?”她的話音未落,便被黎北辰的怒喝聲打斷,他的臉色相當難看,“你現在什麽身體,摔下去會怎樣?我要有多空才該管你?”
慕遙一愣:是了,他還以為她拿掉了孩子,所以身體……
“其實我……”
她想要解釋清楚,幾乎對他脫口而出真相,卻被他先行打斷——
“慕遙,陳澤是我兄弟,他跟了我整整六年。”他頓了頓,眼底的陰霾未散,“裏麵的人是不是他,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用不著你來提醒!”
慕遙反應了幾秒才明白過來。
而在這幾秒的時間內,黎北辰抬眼看了看眼前另外的幾階大理石台階,考慮了一下,最後索性把她拽了下去,直走到下麵的水泥路麵,才鬆開了對她的鉗製。
“你知道?”慕遙反應過來,麵色轉喜,卻是沒有注意到他帶她下來的細節,依舊在那邊追問,“那陳澤去哪兒了?這個陳澤又是誰派來的?”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誰會進行這種可怕的計劃?
黎北辰瞥她一眼,一句答案都沒有給她:即使說了,她能夠相信麽?那個她稱為小舅的男人,在英國擁有多大的勢力,他本人又擁有如何病態的靈魂,她知道什麽?
說了又是一番無休止的爭論和不愉快。
“這些和你有關麽?”他低涼地丟還給她一句,本想越過她離開,走了幾步卻又停腳,忍不住看向被他丟在原地的她——單單薄薄的身影,看起來有些可憐。
“開我的車回去。”揚手,他把車鑰匙丟給她。
“回……哪裏?”
“當然是回別墅!你還想回哪裏?”
他的語氣很凶,說完便轉身,去忙追查的事情——
裏麵的人不是陳澤,他知道。
張媽和她在洗手間外的對話,他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