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兩個主任比放屁
農曆正月十六這一天，李園村舉行了一次茶話會。參加人員為村組幹部，會議由李支書主持。開議開始前，村部食堂的夥夫忙得不可開交，不僅要備上幾桌菜，按風俗要炒上一小鍋黃豆，炒黃豆可是有講究的，要放上紅糖。炒出來之後叫做“糖豆”，寓意著新的一年五穀豐登，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甜甜蜜蜜。
趙繼軍作為村計生專職兼婦女主任，自然也要參加。
在趙繼軍的建議下，這次茶話會與往年有所不同，座位上坐著五名由村民推薦的婦女代表。
參加會議的人每人麵前都放了一隻果盤，果盤裏放著花生、瓜子和糖果。開會前大夥都坐在那裏嗑著瓜子，閑聊著。
一位婦女代表問坐在不遠處的中年男人說：“建成，你兒子今年還出去打工不？”
“不讓他出去了，咱家發展的越來越好，留在家裏不比外麵差。”
“說得可不是嘛！俺閨女今年也不想出去了，那個什麽源潮製衣廠招人，今天一早就去排隊報名了。”另一個婦女插嘴。
“製衣廠能開多少工資？”這位叫“建成”的中年男人問道。
“多少不太清楚，反正是多勞多得。”
“支書來了！”不知誰說了一句，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
村支書李福春略微弓著腰麵帶笑容，走進會議室，高金發緊隨其後，趙繼軍走在最後，大有中央政治局常委集體會見中外記者的味道。
按李支書的要求，趙繼軍坐在他旁邊。公開場合有好多次李支書總會把他拉在身邊，這讓趙繼軍感到心暖。
緩緩坐下後，李支書微笑著說：“今天把大夥叫過來，最主要的是聚一聚，嘮嘮嗑，工作上的事，也可以提一提，各抒己見嘛。”
李支書講完後，朝大家看了看。屋裏靜悄悄的，沒了聲響。
“我進來之前就聽到屋裏鬧哄哄的，現在讓大家講怎麽不說了？”李支書幾乎朝每個人又看了一眼，目光裏傳達的是鼓勵。
“嗬嗬嗬，別撓我！”婦女代表張大炮輕輕捶著一名婦女的肩，這個舉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炮，你能說會講，你倒是發言啊！”被捶肩的婦女調侃地說。
“俺不敢講，要講你去講！”說著張大炮輕輕拽了拽旁邊婦女的衣袖。
“你們這倆娘們在幹嗎？表演節目是不是？”一個中年男人大聲說。
“哈哈哈”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王大麻，你就會拿我們婦女開心！在外麵要是再敢亂說話，回頭我們姐倆告訴你家婆娘，看她不把你耳朵揪紅不可！”張大炮“炮轟”被稱為王大麻的男人。
“爺們從來就不怕娘們告狀！”王大麻理直氣壯地說。
“得了吧，在這說話響當當的，回家還不是常跪搓衣板啊！”張大炮旁邊的婦女跟張大炮已結成“統一戰線”。在共同的“敵人”麵前這姐妹倆又成為了朋友。
“我說馮大嘴，我沒得罪你啊，我跟大炮伴嘴，關你啥事啊？是不是在家欺負你男人不過癮，又拿俺來殺殺氣？”
王大麻一臉的壞笑。
“大麻子，你啥時說話能不這麽損呀，看來你這輩子是改不了這個毛病了。”馮大嘴說著還朝王麻子扔了兩顆瓜子。
“大嘴打人啦！”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人喊了一聲。
“哈哈哈”現場的氣氛熱乎起來。
“打打，打這個王大麻子！”張大炮幸災樂禍地說。
“要把王麻子打得不敢吭聲才行！”又一個婦女代表跟著起哄。
“這年頭也太陰盛陽衰了吧！”剛才那位嘴裏喊著打人的男人“憤憤不平”地說。
“喲，又有刺頭站出來了是吧。”馮大嘴挑釁地說。
“李歡啊李歡，你是不是看你大麻哥挨揍，你心癢癢？”張大炮說著又朝李歡的身上“砸”了一顆瓜子。
這個叫李歡的男人用手擋了擋張大炮扔的瓜子，不再吭氣，他的這一動作，引來了一堆男人不屑的目光。
“吃糖豆了！”食堂的夥夫端著一個大托盤，糖豆被分裝成二三十小塑料袋。
放到每個人麵前，都伸出手來拿了一袋。
屋內傳來咯蹦咯蹦咬糖豆的聲音，趙繼軍偷偷掃了一眼大夥，個個都低著頭用力嚼著，這表情甚是可愛。
高金發吃的速度應該是最快的，一口氣吃了約有半袋，停下來，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嗝！”打了個飽嗝。
“碰碰！”兩聲響亮的屁，從高金發體內歡快地發出。
眾人抬起頭，有人嘀咕了句：“是高主任放的！”
“哈哈哈”
高金發尷尬地笑了笑。
“噗！”又是一個粗粗的氣流聲，在聲音傳出的同時，臭臭的味道幾乎傳遍整個屋子，一部分人捏起了鼻子，另一部分人想笑卻又不敢大笑，隻好捂起嘴，悶笑。
過了一會，臭氣逐漸散去時，王大麻說：“這個屁是治保主任放的！”
“是的，比高主任的屁要臭！”張大炮接著說。
“哈哈哈”盡管臭味“餘味未消”，人們已憋不住大笑起來。
治保主任和高金發這哥倆相視一笑。
“碰！”又是一個不連貫的屁，有了經驗的人們一聞就判定是高金發放的，高金發的表情顯得有些緊張，似乎在努力控製著什麽，高金發的這個屁應該是實在憋不住才放的。雖然沒有成功地把屁憋在體內，但終究還是努力了。
村民們努力克製自己不要再出聲，高金發憋屁，村民們憋笑，誰也不願張開嘴聞臭味。
“碰碰！”兩聲幹脆響亮的屁，使人們實在是憋不住了，全都一股腦兒放聲地笑了起來。
幾個婦女中有兩個站起來跺著腳笑；有幾個平常不苟言笑的村民，捂著肚子，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比較難看。
這個屁是治保主任放的。
李支書也埋下頭笑個不停，趙繼軍笑出了眼淚，劉春花笑得趴在桌子上。
“李支書我要提個意見！”張大炮在人們笑過之後發了話。
“說！”李支書微笑地看著她。
“明年不要吃‘糖豆’了！”
“為何？”
“你看看，今兒個哪裏是開茶話會，這是倆主任在放屁比賽！”
整個屋子沸騰了，笑聲可以把一鍋水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