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不能沒有你
小秦還在上麵喊著，趙繼軍白了她一眼：“你叫什麽叫啊！”
“是不是剛才有個美女在找你，被我給嚇跑了？”小秦開起了玩笑。
“給！你自己回去吧。”趙繼軍把自行車的鑰匙遞給小秦，一臉的不高興。
“你臉色不太對哎，怎麽啦？趙主席。”小秦小心翼翼地說。
趙繼軍瞅了她一眼，抬頭看看天說：“天都黑了，早點回吧。”
“自行車以後怎麽還你？”
“放在廠裏鎖上就行。”趙繼軍耷拉著臉少氣無力地說。
小秦拿著鑰匙默默地離開，在樓梯下到一半時，突然回過頭說：“趙繼軍，剛才那女孩是不是你女朋友？”
趙繼軍看了小秦一眼，沉默片刻，說：“不知道！”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以後我不會再過來啦，不好意思！”樓梯裏響起小秦高跟皮鞋踩踏的聲音。
趙繼軍沒吭聲，回到宿舍，掀起被子，把頭一蒙，滿腦子都是楊芳的影子。楊芳畫畫時的專注，雪地裏的純情，拉二胡時的投入，還有擁在懷中的那份激動，一股腦地全出現在眼前。
趙繼軍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在乎起楊芳，特別是在工作上，不能沒有楊芳。
這一夜，他沒有睡好，是他參加工作以來的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起床，趙繼軍顯得有些無精打彩，但他還是堅持下樓跑了一圈步，雖然他今天並不想鍛煉。他想起楊返的那句話：“做好事並不難，難的是堅持做好事。”
晨練並不難，要堅持下去，也決非易事。
坐在辦公室，趙繼軍打開電腦，上了“qq”，“倩倩”的頭象是亮的而且在晃動著，趙繼軍感到驚喜。
獵人，你最近工作很忙吧，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留言了，現實生活中我遇到了心目當中的白馬王子。非常懷念我們之間曾經的擁有，可這份感情終究經不起考驗，注定要成為一段美好的記憶，我們需要從虛擬的世界裏走出來，勇敢地麵對陽光，麵對生活。祝你一切如意！——
倩倩
xxxx年x月x日
趙繼軍看了看留言的日期，是一周以前的。
“倩倩”頭像突然又變成了灰色，剛才還亮著的，揉了揉眼睛，他不相信自己會看錯，“倩倩”應該是看自己上線，故意離開了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趙繼軍失望地關掉“qq”。
站起來，走到窗前，微微打開窗戶，往院子裏望了望，恍惚中院子裏堆滿了雪，一個姑娘的脖子上係著一條粉紅色的圍巾，任憑雪花灑落在烏黑的頭發上。
一陣風吹來，趙繼軍打了個寒戰。院子裏的雪突然不見，隻剩下幾輛自地車安靜地唱著催眠曲。
趙繼軍實在是坐不住了，決定去找楊芳。
從村部到學校步行不過五分鍾，趙繼軍第一次發現這段路是那麽漫長，越走越慢，越走腿越軟。他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徘徊在李園小學門口，被一名剛上完課的男老師撞見，“喂！是小趙吧，你找楊芳對不對？”這位老師年看上去年齡有五十開外。
“是，是啊！”趙繼軍顯得有些木納。
“楊芳今天請假了，說是身體不舒服，可能是生病了。”
“哦，是這樣啊，謝謝你！”
男老師友好地朝站在門口的趙繼軍擺擺手說：“不客氣！”
“老師！”趙繼軍大聲喊。
男老師停下來，轉過頭，笑著看趙繼軍。
“您知道她家在哪兒嗎？”
“當然知道，他家就住我隔壁，我也姓楊。你沿著學校門口這條路往東一直走，看到一座橋之後，再往北看，從西頭數第三家就是她家，她爹叫楊建成。”
“謝謝您！楊老師。”趙繼軍朝中年男教師點了點頭。
趙繼軍的腿不再發軟，一股強大的動力，促使他往東麵走去。
沒走多遠，果然是一座小橋。往北望去是一排稀鬆的人家。
“大娘，您知道楊建成的家嗎？”趙繼軍向一個正端著簸箕的老太太問路。
“建成啊，就，就是那一家！”老太太的牙掉得差不多了，口齒不是太清楚。順著老太太手指的方向，趙繼軍來到一個院子處。這個院子由六間瓦房構成，三間正屋，三間廂房。左右鄰居住的都是樓房。
“請問是楊芳老師的家嗎？”趙繼軍彎下腰問起一個坐在門口手裏拿著根拐杖的老大爺問道。
老頭愣是看了趙繼軍一眼，沒吭聲，象是有點耳背。趙繼軍正要大點聲詢問，這時從院子裏走來一位中年婦女，一幅大病初愈的樣子。
“你找誰？”中年婦女麵無表情地問。
“阿姨，請問這是楊芳家嗎？”趙繼軍禮貌地問。
“哦，找楊芳啊，進來坐吧。”中年婦女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芳芳，有人來找你了！”中年婦女一邊往裏走一邊朝屋裏通報。
“娘，是誰啊？”楊芳的聲音不是象以前那麽哄亮。
趙繼軍進了屋，看楊芳正躺在床上，頭上蓋著一條小毛巾，床腳堆放著糧食，床頭是一張舊得不能再舊的書桌，除了書桌和床以外，房間裏再也看不到象樣的家俱。楊芳的家簡陋得超出趙繼軍的想象。趙繼軍不明白，為什麽這個村到處都是小洋樓而楊芳的家卻蓋不起的呢。
其實楊芳母親的精神狀態就是答案。
楊芳見到趙繼軍的一刹那，眼睛裏綻放出一絲光芒，用力地支撐床板，慢慢地坐了起來，楊芳的母親為趙繼軍倒了杯白開水，便識趣地走開。
“楊芳，你這是怎麽了？”趙繼軍心疼地問。
“沒啥，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今早起床時感到頭有點疼，所以就請假啦。嗬嗬”楊芳強裝笑臉，但一臉的憔悴還是沒能瞞過趙繼軍的眼睛。
“昨天，我掛職的那個廠子裏的同事，硬是要我帶她到村部玩，後來還要參觀我的宿舍。我，我後來把他趕走了。”趙繼軍吞吞吐吐地說。
“沒啥啊，女同事到你那坐坐有什麽大不了的，何況這是你的自由啊。”楊芳故作輕鬆地說。
“那你，你昨晚為啥要跑開？”趙繼軍盯著楊芳的眼睛問。
楊芳的眼睛裏出現一絲與她年齡不相稱的憂鬱，喃喃地說：“我也搞不清楚為何會這樣啊。”說完楊芳把頭偏向一邊，生怕趙繼軍發現她已濕潤的眼睛。
“我，我其實昨晚也沒睡好，想了很多，工作上我離不開你！”說著，趙繼軍一把抓起楊芳的手，放到胸前，深情地看著楊芳。
楊芳被看得不好意思，“撲哧”笑了一聲。
“你是怎麽找到我家的？”楊芳調皮地問。
“昨晚做了個夢，周公告訴我的，所以我就來了。”
“哈哈”
楊芳被趙繼軍的幽默逗得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