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趕集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到趙繼軍的辦公桌上，在最明亮的地方擺著一本信箋紙，陽光下黃色的鋼筆閃閃發亮，伴隨著鋼筆的移動，一行行俊秀的字跡躍然紙上。趙繼軍起得早，突發靈感，便寫了一篇短小的日記。
“小趙，吃飯囉！”周強在外麵喊。
“強哥，你先吃吧，我要過十分鍾。”趙繼軍站起來趴到窗台上說。
周強和李爽晃悠著朝食堂走去。
趙繼軍到食堂的時候，一名廚師正在收拾碗筷。
“師傅，還有飯嗎?”
“稀飯有，但饅頭就一個了，夠不夠？”
“差不多，給你票！”趙繼軍遞過一張飯票。
吃完早飯，趙繼軍從食堂出來，快到辦公室時，大門外傳來一陣吆喝聲：“老鼠藥，不靈不要錢！”並伴隨著不太好聽的音樂。
“哦，原來今天是逢集啊！”
一月三次的逢集對鄉下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買家和賣家會集中在這一天碰麵，各取所需。
趙繼軍很想到集市上轉轉。
“強哥，強哥！”趙繼軍在樓下大聲喊。
“哎，啥事？小趙。”周強拿著一條還冒著熱氣的毛巾走了出來。
“今天下隊嗎？”趙繼軍笑問。
“不下，今天逢集，你可以趕集去玩玩，我就不陪你了。”周強輕鬆地說。
“好的，我知道了！”
趙繼軍走到審計所的辦公室。李偉正打著算盤，旁邊放著一遝票據。
“繼軍，你來啦！”李偉抬起頭打了一聲招呼。
“嗯，忙著呐！”
“還需要十來分鍾就好了，等我一會，對了，你今天不下隊？”
李偉頭也不抬地問。
“不下隊，待會去趕集。”
“我今天也想趕集！”李偉高興地說。
“你現在不是很忙嗎？”趙繼軍問。
李偉停了下來，說：
“不是跟你說了嗎，再過個十來分鍾就好了，我想去街裏轉轉，順便理個發！”
“我過來就是看看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去玩的，嘿嘿。”
“待會我們一起去。現在時間還早呢！”李偉又開始打起了算盤。
趙繼軍閑著沒事，轉過身看著牆上貼著的地圖。
“是計生辦的小趙吧。”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走進來跟趙繼軍打起招呼。
趙繼軍先是一愣，連忙說：
“我是啊！”
李偉指著剛進來的女人向趙繼軍介紹：“這是崔會計，崔煥玲，我們都叫她崔姐。”
“你好，崔姐！”趙繼軍靦腆地叫了一聲。
“別站著啊！”崔煥玲拿了一隻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遞到趙繼軍手裏。
“謝謝崔姐！”趙繼軍接過水杯。
眼前這位儀態端莊的女人，趙繼軍對她有的不僅僅是好感，更多的是尊重。
“對了崔姐，你怎麽認識我的呢？我們今天是第一次接觸啊。”趙繼軍好奇地問。
“辦公室沒搬過來之前，我到這裏來過幾次，是耿小芳、李嬌她們告訴我的，當時我在暗處，你在明處嘛，嗬嗬！”崔煥玲笑起來的樣子很可愛，直覺告訴趙繼軍這是一個善良溫柔的女人。
“好了，繼軍，我們可以出發啦！”李偉扔下手中的筆，從椅子上站起來。
“崔姐，我們出去趕集了！”李偉在臨走前向崔煥玲打起了招呼。趙繼軍抬起手輕輕一揮，算是道別。
出了大門，一派繁榮的鄉村集市景象盡展眼底：賣掃帚的正在給顧客賣力地挑選；賣鞋的在大聲吆喝著：“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廠價直銷，四十塊錢一雙，兩雙七十了！”；賣蔥的老大娘，極力向路人推薦她的大蔥；雞蛋的生意還不錯，好幾筆交易正在進行，有的在數著錢，有的把雞蛋輕輕放到另一個籃子裏點著數。
最吸引趙繼軍和李偉的是不遠處有幾個打汽球的年青人在那瘋狂地叫喊著，盡顯青春本色。
一塊大布上麵沾滿了氣球，一青年緊握汽槍，努力瞄準，扣動板機後，隻聽“啪”的一聲，一隻氣球被打爆。
“老板，多少錢一槍？”趙繼軍饒有興趣地問。
“三毛錢”老板少氣無力地回答。
李偉的興致比趙繼軍還要高，他搶過汽槍，說要先打。就這樣每人玩了五槍，一共是三塊錢，錢是趙繼軍付的。
回過頭順著供銷商場往南走，這裏人頭攢動，一輛汽車前麵圍了很多人。
“十五塊錢一件了，讓你買得如意，買的放心，名牌羊毛衫，大處理了，大處理！”
一個臉色黑紅的年青男子手拿著喇叭在叫喊著。
人們在挑選著自己喜歡的顏色。
“老板，給你錢！”
“好哩！大娘您走好，穿好了下次逢集再來買！”
“賣衣服的，這種顏色的小號有沒有？”
“有的，您稍等。”
“繼軍，我們要不要去買一件？”李偉動了心。
“名牌羊毛衫賣十五太便宜了吧，肯定是從哪裏搞來的垃圾貨！”趙繼軍很自信自己的判斷。
“得了，說不定物美價廉呢！你是不是很有錢，你以後就買那種幾百塊錢一件的穿唄！我們工資又不高，還能買多貴的，先看看再說！”李偉執意要去，趙繼軍隻好跟著。
人還真挺多的，他們擠著來到車的跟前。趙繼軍看了看包裝和款式，動了心，李偉還沒啥反應，他已把手放到衣服上，感受布料的質量。
“李偉，還行啊，挺柔軟的！”
“是的，還不錯。”李偉用手也摸了摸。
“要不一人搞一件？”李偉征詢趙繼軍的意見。
趙繼軍朝四周看了看，不遠處的三個小夥子正在付錢，這促進了他購買的決心。
兩人每人買下一件，趙繼軍像是得到一件寶似的看來看去，愛不釋手。
“你小子，一開始最不想買，到後來比我都積極主動。”李偉開起了玩笑。
“還是李偉同誌有眼光啊，多虧你啊，我正好也需要一件，要是在商場買，不止這個錢的！”
“是啊，我替你省了一筆錢，要不中午請我吃飯？”李偉側著頭問。
“好啊，沒問題！”
“哈哈，開玩笑的，我比你工作時間還長，怎能蹭你飯吃啊。這樣，中午別去食堂吃了，咱倆去牛西建那裏搞點水餃，炒個拉皮好不好？我請客。”
“好啊！你怎麽也知道牛西建那裏拉皮好吃？”
“小子，我比你在這裏還要早好不好，他那兒的拉皮好吃，地球人都知道啊！”
“哈哈哈”
趙繼軍隨李偉來到一間理發室，這裏坐滿了人。女老板笑著說：
“小夥子，你們要等一會的。”
“要多久？”李偉問。
“一個，兩個，三個……”老板娘數了一下在排隊等候理發顧客的人數，說：
“還有五個人，這邊有凳子和雜誌，可以坐在這裏玩一會！”
“哦！”李偉想了一下說：
“下次再到你這吧，我們先走了！”
“好的，歡迎你們下次來哦！”
“今天不理了，過兩天再說吧，逢集，人真多，我們繼續逛吧。”
“好的，我們去要不要搗兩局台球？”
“好啊！我好久沒搗了！”
兩人有說有笑地在往台球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