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那麽大了還撒驕

回到家吃完晌午飯,姐姐趙春蘭提出要回婆家。母親挽留道:“小孩就讓你婆婆多帶一天吧,反正她在家也沒多少事可幹,你弟現在一個月回家一兩趟,明天走,跟你弟一塊出發。”

趙春蘭看了看趙繼軍,被娘的話說動了心,便決定留下來。

“軍子,我們吃完飯去放驢怎麽樣?”姐姐突然提出這麽一個讓趙繼軍吃驚的問題。

“放驢?”趙繼軍停下正準備夾菜的筷子,笑著說:“姐,你太有才了!”

“嘻嘻”

姐弟倆相視一笑。

“你快說,你到底去不去啊?”趙春蘭催促道。

“去,當然去了。不過爹那邊會不會答應,會罵我們嗎?”趙繼軍不無擔心地說。

“切,都那麽大的人了,還怕爹揍你不成?是不是小時候被打怕了?”姐姐開玩笑地說。

“是啊,嗬嗬。”

門口響起一陣車鈴聲。

“爹回來了!”趙春蘭高興地說。

趙秉成推著自行車信步走進院子。看到閨女和兒子都在,高興地說:“春蘭跟軍子怎麽一塊回家了?”

“老頭子,他姑家的事忙完了?飯吃了沒?”母親關切地問。

“忙好了,留我在那吃晌午飯,我沒吃。”趙秉成笑嗬嗬地說。

趙老頭原來一早就去妹妹家也就是趙繼軍的姑媽家幫忙了。

“我說你這老頭也夠倔的!自己妹妹留吃飯,還客氣啊,居然餓著肚子回來。”母親的責怪中包含著關心。

“我回來跟閨女兒子一起吃多好啊。”

“嗬嗬嗬”趙老頭的幽默把老伴逗得直樂。

趙春蘭站起來,往臉盆裏分別倒了點冷水和熱水,端到石階上,從院子裏栓著的鐵絲上拿下一條毛巾,遞給父親說:“爹,洗把臉吧。”

“哦,好,嗬嗬。”趙秉成接過女兒遞來的毛巾,將手慢慢伸到臉盆裏試了一下溫度。

“撲”趙秉成將頭埋到臉盆裏,誇張地搓著臉,這情景使趙繼軍本能地想起“師傅”周強,與周強間莫名其妙的誤會至今仍未解開,趙繼軍的臉上掛著一絲憂鬱。

父親用毛巾使勁地擦著脖子,傳來一陣“滋滋”的聲響。

“你爹洗臉就是猛,你們聽‘滋滋’的。”娘在裏屋揶揄起趙老頭。

“哈哈哈”趙春蘭和趙繼軍朝父親一陣“嘲笑”。

趙秉成的嘴角稍微一咧,將毛巾用力一擰,臉盆裏響起了嘩啦啦的滴水聲。

將毛巾鬆開甩了一下,輕輕地往鐵絲上一擲,毛巾便被搭在上麵。

趙春蘭眼疾手快,端起洗臉水往院子裏的一小塊菜地輕輕一潑。

趙秉成高興地看了女兒一眼,很滿意女兒的表現。

母親盯著趙繼軍看了一小會,悠然地說:“軍子,好好跟你姐學學,也難怪你小時候常被你爹打,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什麽原因?娘。”趙繼軍傻傻地問。

“瞧俺這憨兒子,你姐是親生的,你是大馬路上撿的呀。”

“嘿嘿嘿”趙繼軍知道母親在開著玩笑。

“你姐比你會拍馬屁,這就是你常被你爹揍的原因。”母親說完後朝父親望了一眼,道出“實情”。

“娘,你說什麽呢。”趙春蘭正往屋裏走,似乎聽到了母親的講話。

“你娘又開始挑撥離間了。”趙秉成笑著說。

被父親這麽一說,母親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將臉轉向一邊,盡管如此還是很容易被人看出,她在偷偷地笑。

“娘是不是在說俺壞話啦?”趙春蘭說著從櫥櫃裏拿了一雙筷子遞給父親。

“娘說你會拍馬屁!”趙繼軍快人快語。

“什麽?拍馬屁?我拍誰的馬屁?”趙春蘭疑惑地問。

“嗬嗬嗬”母親憋不住開始發出了聲音。

“你拍誰馬屁你自己不清楚?”趙繼軍壞壞地說。

“你胡說什麽啊。”趙春蘭輕輕地揪了一下趙繼軍的耳朵說。

“哎喲,娘,姐來欺負我嘍!”趙繼軍假裝疼痛地說。

“你從小就會打小報告,現在還是,我讓你叫!”說著趙春蘭又輕輕地捏了一下趙繼軍的另一隻耳朵。

“再告狀,看我不扁你!”趙春蘭在弟弟麵前耍起了橫。

其實趙春蘭比弟弟整整矮一頭,身材是比較小巧的那種,要說真打起來,怕是三個趙春蘭也不是弟弟趙繼軍的對手,關鍵是趙春蘭偏偏是趙繼軍的親姐姐,姐姐打弟弟,弟弟還不是隻有挨的份。

“娘,我的兩隻耳朵都被姐給揪疼了,你怎麽不管管她呀。”趙繼軍在母親麵前撒起了嬌。

“哈哈,娘不管你了吧,以後說話再這麽衝,我還要打你,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趙春蘭幸災樂禍地說。

“哈哈哈”父親趙秉成被女兒的樣子給逗笑了。

母親把臉轉過來,平靜了一會,說:“他爹,是不是看你閨女打你兒子你很高興是吧。”

父親沒作聲,隻是咧著嘴朝母親笑了一下。

“老頭子,你倒說話呀,你隻顧疼親閨女,撿來的兒子你不心疼是不是?”說著母親用筷子的另一頭朝父親胳膊上戳了戳。

“你這老太婆,咱動口不動手好不好。”

“派”父親的話,讓吃下一口飯的趙春蘭吐了出來。

“嘻嘻嘻”趙春蘭捂著嘴笑。

趙繼軍將筷子往桌上一撂,跟著姐姐一起笑。

趙春蘭一邊笑著還時不時地朝弟弟身上漫無目的地打幾拳。

“鐺鐺”父親用筷子對著碗敲了幾下說:“別笑了,吃飯!”

父親明明是滿臉笑容,此時卻要裝作嚴肅的樣子。

趙繼軍可能真的是小時候被揍怕的緣故,第一個響應父親的“號召”,規規矩矩地拿起筷子,慢騰騰地撥著碗裏的米飯。

姐姐趙春蘭,則是“有恃無恐”在繼續發著笑。

笑聲漸止,趙春蘭剛剛端起碗,緊接著又放下,“笑神”依然停留在她身上,還沒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