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厚積薄發

正坐在辦公室看書的趙繼軍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合上書本,快步走到門前。

“劉姐!”趙繼軍打開門輕輕地喊道。

劉春花笑嗬嗬地站在門口,說:“小趙,有人要見你!”

“有人要見我?為什麽不直接來找我?”趙繼軍暗暗佩服自己的“聰明”。

“誰要見我啊?劉姐。”趙繼軍茫然地問。

“跟我來就知道了!”劉春花居然賣起了關子。

“咚咚”劉春花敲開張站長辦公室的門。

一個有點熟悉的背影出現在趙繼軍的視線裏,是一個老頭,頭上還戴著一個紫紅色的線帽。

“小趙來了!”張站著對“紅線帽”老頭說。

老頭緩緩地轉過身,趙繼軍吃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李支書!您怎麽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們啊。”老支書微笑著說。

“李支書過來向高金發交代些事情,事情辦完了。小趙,趕緊坐吧。”張站長指著沙發說。

趙繼軍笑笑嗬嗬地坐到李支書身邊,李支書把手平放到趙繼軍的膝蓋上,溫和地看著趙繼軍說:“趙啊,這些天過得咋樣了?”

看著李支書那張慈祥的“車轍臉”,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過得還可以,就是有時會惦記著您。”

李支書把手抬起來輕輕放到趙繼軍的頭上說:“小夥子越來越會說話了。”

“哈哈”張站長和劉春花大笑。

“李支書,前兩天我們這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唉!”劉春花在老支書麵前長長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春花?村裏遇困難了嗎?”李支書關切地問。

“這個高金發根本就不是當支書的料,鄉裏怎麽會用他的呢!”劉春花抱怨著說。

“鄉裏用他的原因,那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張站長接過話茬說。

李支書板起臉沉默不語。

“我和張站長,前兩天跟吳能幹架了!”劉春花憤憤地說。

“你說什麽?”李支書眯著眼睛問。

“我們打起來了,那個龜孫子吳能在樓上……後來多虧了小趙弟,把他給製服了。”劉春花把那天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地向老支書說了一遍。

老支書皺起眉頭想了一下說:“吳能先打人是不對,但你倆做得也不對,高支書叫你們開會,你們為什麽不配合?就因為不服氣?幹工作哪能像你們那樣意氣用事,像小孩子一樣,很不成熟。”

麵對老支書的批評,張站長和劉春花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不管怎樣你們麵對的現實就是:高金發是李園村的現任支書,最其本的組織紀律性要有的。你倆都是黨員對吧,一個村部沒人說得算的,那是一盤散沙,你可以對某件事有意見,但是遇到事情要聽從領導招呼,得有這種觀念。”李支書說著端起茶杯押了一口茶,從嘴裏往地上吐出一小片茶葉,繼續說道:“以後開會,原則上要聽從高支書的,而不是由高金發同誌來遷就你們,這沒道理的嘛。你們搞得比一把手都牛,那樣是不行的。就比如我吧,我其實還想再為村裏拚上幾年,組織上決定要我退,我還能說二話嗎?”

“高金發那付作威作福的德性,我原本就看不慣,您走了之後,他把自己整得很神氣,我劉春花不吃他那一套,哼!”

“一個不務正業的人當支書,不要說我跟春花了,老百姓也不會服的,他高金發幾斤幾兩誰不知道呀。”劉春花發了一通牢騷之後,張站長又火上澆油。

李支書平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見老支書還在低著頭沉默,劉春花問:“您怎麽不說話啊。”

“我現在說話你們還聽嗎?”李支書突然這麽問了一句。

“聽聽聽!”劉春花笑著說。

“您講的話我們永遠都聽,我們就是您的孩子,做得不好的,你想罵就罵。”

“張啊,還有春花,我們在一起共事也不是三年兩年了,我批過你們幾回?”“我記得您從來沒批評過我!”劉春花感激地說。

“老囉,身子骨不太行啦,不知還能再來李園村幾回,所以我要好好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教訓教訓你們。”李支書感慨道。

“高支書是村支部的核心,你們以後不能一意孤行,最基本的紀律和職業操守一定得有。你們聽到了沒?”李支書的表情有些嚴肅。

“聽到了!”張站長和是劉春花不約而同地回答。

“嗯!”李支書滿意地點點頭。

“我要到院子裏走走了。”說完李支書順手撈起放在身邊的一隻看上去破舊不堪的手提包,輕輕拍了拍趙繼軍的肩膀說:“陪我出去溜達溜達!”

“嗯!”趙繼軍愉快地答應著。

到了院子,李支書拉開手提包的拉鏈,從裏麵拿出一本厚厚的書。

“趙啊,我這次過來順便給你帶了本書,拿著吧。”

“謝謝李支書!”趙繼軍笑著從李支書手中接過書。

這本書的名字叫做《紅與黑》。

“小趙,這本書今天能看完嗎?”李支書漫不經心地問。

“別說一天,瞧這厚度,我三天也看不完啊。”

“是啊,書不是一天能讀完的,要一點一點地讀;反過來說,一點一點地讀,時間長了再厚的書總能讀完。”

趙繼軍細細品味著李支書富有哲理的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