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原本炎熱的天氣多了一絲涼意,似乎在預示著人們秋天來了。
漆黑的夜空,雨滴隨風飄灑在空中,打在樹葉上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音,那聲音在安靜的花園裏顯得格外刺耳。
花園裏,那些身穿黑色西裝,佩戴耳機,身藏槍支的紅竹幫成員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淋濕了,晚風吹過,給他們帶來陣陣寒意。
真正令他們感到寒冷的不是天氣,而是別墅裏壓抑的氣氛。
身為暗堂成員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暗堂。
這兩個字在紅竹幫乃至整個中國黑道都有著不小的名聲。
暗堂是由楚問天一手創立的,其所有成員全部都是孤兒,而且接受過地下世界一些精銳傭兵團和殺手組織教官的訓練,實力頗為恐怖。
曾經,楚問天能夠霸占東海這座內陸最繁華城市的一半江山,暗堂功不可沒。
花園裏,氣氛壓抑,別墅裏也是如此。
別墅三樓的一間會議室裏,偌大的紅木會議桌旁坐著不少人,其中為首的便是一身黑色披風的竹葉青。
燈光下,她那張精致的臉蛋異常的冰冷,勾人的丹鳳半眯著,目光不停地從會議室裏那些人的身上掃過,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會議桌,節奏緩慢而低沉,讓原本壓抑的會議室裏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而那縷觸目驚心的抹紅,此時卻無法勾起會議室裏那些男人的欲望,相反,給他們帶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此時,在他們眼中,那鮮紅的顏色,就如同血一般紅,散發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啪”
原本安靜的大廳裏,忽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聲音過後,一縷火光閃現。
這聲音一出,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聲音的來源,赫然看到,頭頂印著**女人圖案、臉上留有一道深刻疤痕的何老六,點燃了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火光下,何老六那深可見骨的刀疤顯得更加的清晰,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和他自身所流露出來的陰柔氣息,形成了截然的反差。
沒有理會注視自己的眾人,何老六隨意地靠在椅子上,煙霧環繞在他的臉龐,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隻聽他用一種慢吞吞的語氣道:“皇甫小姐,九點已經過了,不用等沒來的那些人了,直接開會吧。”
愕然聽到何老六的話,皇甫紅竹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隙,目光慢慢地從會議室內掃過,清晰地看到還有四個座位是空著的。
“好。”皇甫紅竹輕輕點了點頭,緩緩吐出一個字,聲音冰冷而低沉。
她的話音剛落,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會議室大門被人推開,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拎著一個麻袋,出現在門口。
“皇甫小姐,剛在門外發現的。”門口那名青年沉聲匯報的同時,打開麻袋,在所有人驚詫的表情中,拿出了麻袋裏的東西。
人頭
他從麻袋裏拿出了一個血淋淋人頭
“唰”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得會議室裏不少人的表情為之一變,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家夥,更是一臉蒼白的表情,甚至就連身子都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因為……那顆人頭的主人他們都認識,是紅竹幫的核心成員之一,也是今天開會沒有來的人之一。
“外麵還有兩顆人頭,一具屍體。”門口的青年看了麵色冰冷的皇甫紅竹一眼,道:“他們都死了。”
他們都死了
這幾個字猶如一記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會議室裏所有人的心頭,一些心理素質遜色的家夥額頭上的冷汗像泉水一般,不斷地往出冒。
“拿出去。”皇甫紅竹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青年沒再廢話,拎著麻袋,轉身出門,順手關上了會議室的大門。
青年離開後,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就連何老六也停止了吸煙。
靜
靜的能聽到一些人緊張的心跳聲和濃重的呼吸聲
“諸位。”皇甫紅竹敲了兩下會議桌,待眾人將目光投向她後,她一臉嚴肅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在害怕,害怕下一個死的人是你們。”
聽到皇甫紅竹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皇甫小姐,難道你不怕麽?”有人開口打破了會議室裏詭異的氣氛,開口之人不是別人,正是BBS的老板,也是紅竹幫娛樂會所的幾個負責人之一的馬鴻逵。
皇甫紅竹那猩紅的嘴唇微微一顫,語氣卻是寒冷而狂傲到了極點:“我為什麽要怕?”
皇甫紅柱這話一出口,馬鴻逵一陣語塞,同時眸子不斷地轉動著,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喀嚓”
就在這時,皇甫紅竹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了會議桌上,力道巨大,直接讓刀柄沒入了會議桌。
皇甫紅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得在場眾人心頭狠狠一跳,馬鴻逵的臉色更是猛然一變。
“告訴我,為什麽要怕?”皇甫紅竹那冰冷的聲音充斥著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難道就因為我們的敵人是青幫,所以要害怕?”
沒有回答,所有人識趣地選擇了沉默。
“沒錯,青幫是整個南半國的龍頭。”皇甫紅竹繼續道:“可是,諸位,你們不要忘了,我們是幹什麽的。我們和青幫一樣,都是混黑的而且……我們現在擁有的資源和地盤,都是從青幫手中搶過來的”
“呼~”
聽到皇甫紅竹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狠狠喘了一口粗氣。
他們想起了當年跟隨楚問天打江山的歲月,他們想起了當初跟隨楚問天站在東方明珠,俯視這座城市的一幕,他們還想起了當初在楚問天麵前許下的諾言——他們要站在東海之巔
“問天死了。”皇甫紅竹那寒冷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情緒波動,波動很小,卻無法掩飾那股深入骨髓的悲傷,隨後,她的話音陡然提高:“而你們也漸漸習慣了如今這種安然無恙、醉生夢死的生活你們的血性在一點點被磨掉,你們不再像曾經那般敢與任何人為敵”
“皇甫小姐,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你這些煽情的話,還是對那些叫囂著加入黑幫的熱血青年說吧,對我們說沒用。”就在這時,再次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語氣頗為陰柔,聲音沙啞。
聲音的主人是何老六。
說話間,何老六狠狠地掐滅了煙頭,一字一句道:“我何老六自問佩服楚老大,也願跟隨楚老大出生入死但是……一切都過去了,楚老大死了。我們不得不麵對這個現實。”
“沒錯。楚老大死後,我們無論白道還是黑道的聲音都嚴重遭受打擊,這個月更為誇張。黑道方麵,我們的貨被搶走不說,走私生意也首次被海關破壞,而且各大夜場頻頻遭到砸場鬧事的。”聽到何老六開口,馬鴻逵眼前一亮,當下附和道。
“我承認,我比不上問天。”皇甫紅竹閉了一下眼睛,隨後睜開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同樣也知道,我剛上任的時候,並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同,導致幫派四分五裂,如同一盤散沙,各方生意頻頻受阻。後來,我逐漸得到一些人的支持,局麵慢慢好轉,不過好景不長,局麵再次惡化,而且比起之前更為嚴重,我想問在座的諸位,這是為何?”
會議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皇甫紅竹笑了,笑得很冷,隨後,她猛地拔出匕首,站了起來,沿著會議桌緩緩走動:“問天死後,青幫認為我皇甫紅竹是一個女流之輩,無法繼承問天的產業,冷眼旁觀,試圖看到我們紅竹幫四五分裂,互相爭鬥,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後來,我扭轉了局麵,他們開始改變方式,露出了獠牙,暗地裏有不少動作。”
“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之中的一些人,昧著良心,為了自己能夠保住現在的地位,謀出路,和青幫暗中勾結,試圖裏應外合,一舉幫助青幫鏟除我紅竹幫”皇甫紅竹越說聲音越大,語氣也越來越冷:“原因隻有四個字:內憂外患”
內憂外患
轟
這四個字仿佛一顆重磅炸彈丟入了會議室裏一般,頓時讓一些人臉色狂變
其中以馬鴻逵為最,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身子也是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因為……他就是勾結青幫的人之一,而今晚那四個死去紅竹幫核心成員的去向,就是他偷偷告訴薛強的。
“唰”
就在馬鴻逵心中產生恐懼的同時,一道寒光閃過,他隻感到身後傳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下意識地,馬鴻逵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試圖躲閃。
遲了
“噗嗤”
鋒利的匕首一劃而過,直接割斷了馬鴻逵的喉嚨,滾燙的鮮血瞬間飆了出來,化作一道美麗的血花在空中綻放。
“啊”
馬鴻逵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本能地用雙手去捂住喉嚨,試圖阻止血液的流逝。
“唰”
皇甫紅竹再一次動了,她那看似纖細,卻充滿爆發力的手腕猛然一抖,寒光再次閃現
仿佛切豆腐一般,馬鴻逵的手指和腦袋瞬間被割斷,十根指頭夾雜著血水掉在了地上,而人頭卻是被皇甫紅竹一把抓在了手裏。
燈光下,鮮血染紅了皇甫紅竹那原本白皙的臉龐,隻是那紅色的濃度比不過那抹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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