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醒醒!”

“爹,別走!”

“喂!醒醒!”

傅悠然極不情願的睜開眼睛,映入她眼中的人影硬是讓她愣了半天,“你……”

對麵那張俊臉笑成了一朵花,“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

“啊——”傅悠然驚叫著掐住眼前俊秀的臉蛋。

“疼!”齊亦北笑著拍開傅悠然的手,“我們終於成功了!”

傅悠然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比先前的大手小了不隻一號。又摸摸胸前,軟軟的。她迫不及待的翻身下床,腳下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齊亦北連忙攬住她,笑道:“急什麽?不是做夢。”

說著將她拉到銅鏡前坐下,傅悠然立刻緊閉雙眼,再慢慢的、慢慢的睜開一條小縫,試探著朝鏡中瞄了一眼,“啊——”

齊亦北連忙掩住她的嘴,“小點聲,榮升他們在外邊。”

傅悠然雙手抓住銅鏡,眼睛瞪得大如銅鈴,“唔嗯嗯唔嗯嗯唔?”

齊亦北鬆開手,囑咐道:“興奮也別叫。”

傅悠然欲哭無淚,“為什麽還這麽黑?”

鏡中映出一張黑白分明的小臉。黑的是臉,白是的眼白和牙齒。

齊亦北一攤手,“這才兩天,明天晚上也就好了。”

傅悠然狠狠的將鏡子扣到桌麵上,齊亦北忍俊不禁地撇過頭去,“昨天半夜榮升他們將你撈上來,還以為見了鬼了。”

傅悠然才覺得是見鬼了,到現在也不敢相信自己已回歸本尊的事實,疑惑道:“我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不記得了?”

傅悠然想了想,“原來如此,得無意的撞,真心的撞才能撞回來。”

齊亦北點點頭,傅悠然又道:“你怎麽知道這麽撞管用?”

“我哪知道?我本想攔下你,太子根本不會遊泳,要是你把菲兒救上來,不引起別人懷疑才怪。”

“真是……太奇妙了。”傅悠然傻笑了半天,忽然低頭摸了摸胸口,“我的鏈子呢?”

“那東西還是不戴的好。”

傅悠然想起了那個夢,“那是我爹給我的,剛剛我還見到他了。”

微有些失意的樣子使齊亦北的心底莫名一軟,無意識的抬手摸摸傅悠然的頭發,“你為什麽要下去救菲兒?她死了,薛萱寧難辭其責,你便可以少了兩個敵人。”

傅悠然驚道:“她死了?”

“沒有,還沒醒,不過太醫說沒什麽事。”

“那就好,你剛剛說什麽敵人?”

齊亦北愣了半天,“像母後與德妃那樣。”

傅悠然失笑道:“她們是為了爭奪父皇,我為誰?為你?況且人死了,總會有人傷心的。每個人都有活著的價值,怎麽可以見死不救呢?”

齊亦北搖搖頭,“你是太子妃,不管你有沒有爭奪之心,旁人都不會放過你,你的位置決定了你將來要走的路。”

傅悠然不以為然的一笑,齊亦北無奈地道:“鏈子在你的那個小盒子裏,放在床頭,仔細收好嘍,可別再出這樣的事了。”

傅悠然嘿嘿一笑,“你別再過來撞我就好了。”

齊亦北也長籲一口氣,“簡直像做夢一樣。”

“現在夢醒了。”傅悠然一臉燦然地站上凳子,舉起雙臂高呼道:“傅悠然,複活啦!”

齊亦北被傅悠然的快樂感染,也大聲道:“齊亦北,複活啦!”事發以來,他第一次這麽愉悅,嘴角甚至掛上了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笑容。

呼——都鬆了一口氣吧?曆時兩個月,人世間最扯的事,終於圓滿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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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娘娘駕到——”

傅悠然有些沒反應過來,齊亦北也是一愣,而後急呼:“你的臉……”

傅悠然瞪大雙眼、倒吸一口涼氣捂上臉蛋,身子已被齊亦北拎起扔到床上,放下紗帳。皇後也在此時踏進屋內,身後跟著薛萱寧。

齊亦北忙給皇後請安,皇後擺了擺手,“罷了,太子妃如何了?”

“她……剛剛醒了,現在又睡著了。”

“醒了?叫沒叫太醫?”

“昨夜太醫已診治過,隻是嗆了水,沒有大礙,母後不必擔心。”

皇後點點頭,仍是滿臉的責怪,“發生這麽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若不是萱寧,現在我還蒙在鼓裏。你也是,明知自己不會遊水,非要下水,要不是悠然下去把你頂上來,現在躺在那的就是你。”

齊亦北連聲稱是,事實上,他與傅悠然剛一落水,四周的宮人就一擁而上將他們救了上了,根本就不是皇後說的那麽回事。而封索消息不讓皇後知道,也是為了傅悠然的麵子問題,若是讓皇後瞧見太子妃一張黑臉,他是不知道該怎麽交待的。

皇後上前一步,剛想挑開垂下的紗帳,齊亦北連忙攔住,“母後……”

皇後嚇了一跳,“怎麽?”

“嗯……太醫說太子妃不可見風。”

皇後的手收了回去,薛萱寧則顯得有些若有所思,皇後在床旁輕聲喚道:“悠然?你醒著麽?”

傅悠然悶在被子裏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最後勉強的“嗯”了一聲,皇後這才放心地道:“你好生歇著,一會皇上下了朝想必也得過來。”

傅悠然有苦難言,“母後,您讓父皇就……別過來了。”

“我知道你是怕皇上擔心。”皇後坐到床邊的凳上,“可出了這麽大的事,皇上怎能不過來瞧你?”

正說著話,門外赫然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皇後連忙起身,昭泰帝緊皺眉頭的進了屋,“悠然呢?”

皇後上前輕摻著昭泰帝,“皇上,悠然已經醒了,隻是太醫囑咐不能見風。”

昭泰帝走到床前輕聲問候了幾句,又一臉不悅的轉過身來,朝著齊亦北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薛萱寧走上前來跪下,“啟稟皇上,此事全因萱寧而起,萱寧約向良媛在湖邊飲酒賞月,當時月夜朦朧,向良嬡不慎落水,太子妃為救起向良媛,這才……”

昭泰帝冷哼一聲,“那麽多宮人內侍都是廢物!”

皇後上前道:“皇上息怒,現在重要的是悠然平安,其餘的事以後再說罷,況且向良媛落水一事尚有疑點,臣妾會詳加調查的。”

昭泰帝仍是怒意難平,瞪了齊亦北一眼,“你身為太子,豈可為一個良媛而讓自己身陷險境?還連累太子妃至此!”

被黑鍋砸得五體投地的齊亦北無話可說,隻能再次認錯,昭泰帝沒好氣地道:“我宣了燕辰入宮,一會你好好的承認一下錯誤。”

“孩兒遵命。”

聽著齊亦北無奈的聲音,傅悠然都有些過意不去,正當她努力懺悔之時,聽見秦有祿進來稟報,墨燕辰到了。

同來的還有好奇心超強的墨瑋天,他們一早便收到了齊亦北派人送出宮的信函,信上隻寫了幾個字:重歸正軌。而後昭泰帝又派人來通傳,說太子妃為救太子落水,他們一刻也不敢耽擱,連忙入宮。

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的戲碼後,昭泰帝是滿臉的歉意,齊亦北知機地上前請罪,一切都有條不紊。偏偏墨瑋天是個好奇寶寶,他對齊亦北和傅悠然二人“重歸正軌”之事實在是太好奇了,趁旁人都走到外室敘話,偷偷的挑起帳簾,輕聲道:“你們真的……啊——”

墨瑋天“嗷”的一嗓子引回內室,昭泰帝問道:“何事?”

“沒事!”墨瑋天回答得又快又好,腦中不斷回放著剛剛看到的那張黑得很特別的臉,難道是變身後遺症?沒有準備還真是嚇一大跳。

昭泰帝有些狐疑,薛萱寧留意到墨瑋天放下紗帳時留下的縫隙,又看了看昭泰帝與皇後的臉色,上前一步輕聲道:“墨公子可是見到了太子妃殿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