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義康的父親!”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中年男人淡淡的說道,他說得很隨便,卻不知道單單是他本人,隨便在哪裏都會引起地震!
“您好,請問有什麽事情?”丁佩佩從一絲驚慌中平靜下來,她不知道是什麽人要見自己,身不由己的被帶到了這裏,待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人,不知怎麽,心情反而平靜下來!該來的總是要來,自己又沒有做過對不起他們的事情,沒有招惹他們,這個人應該不會為難自己吧,像他這麽有身份的人物,應該不會不擇手段的對付自己這個無名小卒吧!
“可能是小事,也可能是大事!”中年人冷笑著說道,語氣中帶著些惱怒,尤其是那種天生的陰冷讓人感到非常不舒服。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丁佩佩不卑不亢的說道,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自然的反抗!
“聽說義康很喜歡你,為了你不惜荒廢學業,這事情還不嚴重麽?”中年人似乎非常生氣,陰冷的語氣仿佛來自地域。
“對不起,我也不想他這樣子的,我早就對他說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可他還是每天去酒吧。您知道的,我也無能為力,還好他並不酗酒!”丁佩佩並不在乎對方的威脅,因為這事情和她完全沒有關係,自己隻是一個無名小卒,用不著這樣的大人物費心思!
“哦,那是我們家人不對了!”某人冷笑著,語氣更加陰冷,僵持中丁佩佩突然感到了某種恐懼。
“對不起,我不知道,可能是我錯了!”丁佩佩想反抗,但還是軟了下來,情勢所迫,不得不妥協,雖然妥協的非常不甘心。
“對錯不是關鍵,你想怎麽解決?”某人追問道,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對方的心情的轉變。是啊,像他們這樣有錢有勢的大人物,怎麽會在意那些升鬥小民的生死呢,在他們眼裏,有什麽是不可以舍棄的呢!
“我,我離開這裏好了。他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丁佩佩猶豫了一下,心裏有些不滿,但是除此之外,她還有別的選擇麽!
“你看不上義康!還是覺得他配不上你?”中年人突然問道,這出乎意料的話語,讓丁佩佩突然間不知所措起來。
“是我配不上他,我和他根本不可能的!”丁佩佩有些緊張,可是這是她的心裏話,即使是再挑剔的人,也得承認那個男孩是一個難得的好青年!
“哦,你有男朋友?既然沒有男朋友,那就是不喜歡他了!”中年人追問道。
“我不知道,他很優秀,可我和他來自不同的階層,不可能在一起的!”似乎被說中了心中的隱痛,丁佩佩有些傷心。是啊,自己本身也是一個不錯的好女孩,並不比那些豪門望族的女子差,可是為什麽就不能擁有“自己的選擇”呢!
“那是喜歡他了,你不否認,就是喜歡他了。既然喜歡他,放棄了不後悔嗎?”
“我不知道,對不起,可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真的不能在一起!”丁佩佩有些語無倫次,這樣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誰又能完全的把握那些讓自己傷心的事情呢!
“是因為你家裏貧窮,而李家富有,所以不敢喜歡?”中年男子一針見血的指出女孩的心病,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女孩一直在壓抑自己的感情,“你知道李家有多少錢麽?你是不知道。李家非常有錢,但是你認為李家的兒子娶媳婦是為了女方的嫁妝麽?”
“不是。”丁佩佩機械的回答道,她當然不能說是,當著李家的當代傳奇家主,她能夠說“是”麽,當然不能,但既然不是,她又為何不敢接受呢?
“李家會在意你的出身,你是不是有這個顧慮?”中年人並不輕易放過年輕的女孩,一層一層的敲打在她脆弱的心靈上!
“是,這個社會從來沒有真正的平等,窮人和富人並沒有真正的共同語言,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階層,是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丁佩佩似乎從什麽中解脫出來,毫不畏懼的麵對著這個傳奇的男人,忘記了對方的“顯赫聲跡”,是啊,她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麽可以畏懼的,難道還要任人侮辱麽?不能,已經不可能了!
“義康喜歡你,是有道理的,你值得他喜歡!像你這麽好的女孩子,任何優秀的男人都不會放過,正值、善良、勇敢、堅韌,誰還能輕視你呢?或許,從小你受盡了富人的欺負,但是義康是無辜的,你不應該把他也當做那些你見過的人。如果你願意,李家歡迎你。我很有錢,不需要兒媳婦帶來豐厚的嫁妝,也不需要女婿送來豐盛的聘禮,知道麽?你可能知道,義康有九個媽媽,她們家境各不相同,有富有的,也有和你差不多的。你可能不知道,30年前,我的家境和你差不多,可能還不如你。你說,李家上下會輕視你麽。義康是個好孩子,追求他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別人可以,為什麽你不可以呢?你比她們差麽,你說你比她們差麽?”
“不!”丁佩佩脫口而出,臉色馬上變紅,但是已經收不回來了。
“哎,我原想說你也不過如此呢,可又一想,好像沒有人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臉紅的,算了,不責怪你了。今天是元旦,給家裏打個電話,然後跟我一起回大院,好不好,大家都想看看你呢!”中年人微笑著說道,他的話讓人覺得有說不盡的溫柔,又讓人無法反抗。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這是李夢澤在教訓幾個孩子時經常說的話,義康“辛苦”了幾個月都沒有打動的女朋友,被他三兩個回合就解決了。而聽到消息趕回家的李家老二,高興的不得了,簡直要給他爸爸跪下了,讓丁佩佩羞喜交加,而九個媽媽的親熱更讓她如在夢中。這是她從來不敢想象的,她也曾經幻想過進入李家大院,但是從來不幹奢望能得到如此厚遇,幾位夫人絲毫不在意她的出身,對她讚不絕口,弟弟妹妹們都對她禮貌、親熱,絲毫沒有看不起的意思,而氣氛又恰到好處,絲毫不讓她這個陌生者感到拘束,連大院裏的傭人們和保安們也對她非常客氣……雖然她的衣著樸素,雖然她的出身不高貴……她從內心裏感激某人,他的善解人意,他的關懷,他的教訓都讓她銘記在心;她知道,如果沒有他的開導,自己是不可能解開心結的,是不可能成為李家的兒媳婦的,是不可能走進這個神奇的發源地的。如今,她感到幸福,偎依在傾心的男朋友的懷中,她感到幸福就在身邊……
當得知父親獨具特色的決定時,義康不禁為自己的英明決定所鼓舞,而丁佩佩更是沒有想到甫一進入李家,就會受到如此不可思議的重視,隨之而來的權利也立時讓兄弟妹妹們一個個哭笑不得,而且一個個地馬上來討好自己!生怕她這個二嫂拿自己的小辮子,這使得丁佩佩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元旦剛過,還沒有從甜蜜中走出來的丁佩佩就稀裏糊塗的答應了男朋友的求婚,說什麽“願意”嫁給李家的二少爺;而得到心上人允諾的義康馬上趁熱打鐵,敲定了結婚的大致日期,待得迷迷糊糊的女人答應後,他就拿起電話向爸爸媽媽們報告喜訊。結果不到半天,他們要在春節前結婚的消息迅速傳遍了那些應該知道的人,李玉東馬上知道了,許鵬馬上知道了,陸靜就在隔壁,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李夢澤的嶽父們也都很快知道了,其他親戚朋友也都很快知道了……待得滿心歡喜的兩人從丁佩佩的湖北老家返回B京之後,李家大院就首次熱熱鬧鬧的操辦起喜事來了,丁佩佩後來得知,公公婆婆們一生都沒有舉辦過婚禮,使得他們尤其是公公對參加婚禮特別感興趣,而今自己家辦喜事了,那還不是使了勁兒的鬧騰!事實上,義康的婚禮雖然熱鬧,但是參加婚禮的客人並不多,他的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們年級都比較大了,冬天的B京並不適宜他們生活,所以一個也沒過來,除了他們的親戚朋友之外,就隻有西園裏的一些鄰居了,當然即使是這樣,李家大院裏也很熱鬧。由於是兄弟們的第一個婚禮,所有在外的兄弟,不管是在歐洲的大哥,還是在北美的智康、德康,統統都回來了,連黃雨雯都跟著孝康一起來參加二哥的婚禮,順便“看看二嫂”,四個放寒假的小弟弟更是使足了勁兒的鬧騰……
待得眾人的喧嘩聲漸漸的平靜下來,在大家的注目下,作為新郎父親的李夢澤,滿意的看著來賀的嘉賓,有西園裏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眾多的鄰居,有和他一起創業的朋友,還有他的親家以及其他親戚朋友。,他從他的孩子們的臉上轉過,看到了他的外甥,跟他的敬愛的姐姐有些帶像的陳磊,又看過朋友們的孩子們,以及其他道賀的年輕人們……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身邊的女人身上。九個女人,一起相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女人,可憐的女人們,一生都沒有參加過婚禮,連一個最簡單的婚禮都沒有經曆過,他感到對不起這些女人……收拾起情懷,今天是一個高興的日子,不應該想起這些掃興的事兒。李夢澤首先對來賀的嘉賓表示謝意,對他的親家表示感謝,感謝人家為他們培養了一個好兒媳婦,不待他們有更多的反應,他就說出了一個讓大家驚異,更讓他的孩子們哭笑不得的決定!
“義康,佩佩,爸爸祝賀你們,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要不要!”李夢澤微笑著對新婚夫婦說道,他的話顯得有些羅嗦,沒辦法,跟家人們在一起時,他總是禁不住自己。
“爸爸,您送的禮物,我們當然要!”義康趕緊接過話,這時候,他還能拒絕父親的禮物嗎,真是廢話,他能跟他老人家一樣鬧笑話麽?
“哦,錯了,這禮物和你無關,該問佩佩要不要。佩佩,爸爸送你禮物,要不要!”李夢澤不好意思的打斷兒子的興致,沒辦法,人都是會犯錯的,尤其是在這種高興的時候,不是說,人在情緒低落和高興的時候最容易犯錯誤嗎!這時候,所有人都望著舉動有些怪異的傳奇人物。
“爸爸,您的禮物,不管是什麽,我都收下!”丁佩佩感到氣氛有些異樣,爸爸肯定有什麽重大的決定,而且這個決定和她個人有關,可能還非常重要。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爸爸雖然有點兒口無遮攔,但並不是一個隨口亂說話的人,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當著如此多的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是稍微一思索,她還是認真的答應下來。
“好,有氣魄,不愧是李家的兒媳婦,我們都沒有看錯你。雖然義康喜歡你,但也是經過了你媽媽們的認同,沒有她們的私下認同,我是不可能答應你進入李家大門的,即使義康再喜歡也不行。我和你媽媽們年紀也漸漸大了,有些事情不能再管下去了,所以,有些事情是你這個李家的第一個兒媳婦必須承擔的。你有一個哥哥,還有十四個弟弟,將來他們每一個人結婚,都得過你這一關,沒有你的認可,哪個人的女朋友都不能成為你的妯娌,給我把好關了。即使是已經得到大家承認喜歡的雨雯,隻要你說不適合,也進不了李家大門!”李夢澤一句一頓的說道,口氣非常重,像是在交待非常重大的事情,一時間,大院裏寂靜無聲!
“爸爸,這個禮物我收下了,您放心,我會做好的!”不同於眾人的驚愕,丁佩佩認真的回答道,口氣堅定、鄭重的承接下來!
“你們也不用擔心,爸爸同時給你們未來的媳婦一個禮物,你們結婚後,媳婦都有你們二嫂同樣的權利,後來的也得經過她們這一關。看你們還敢給我拖!別妒忌你們媳婦的權力,你們也有,咱們家不是還有兩個姑娘麽,你們誰結婚了,就有權利對她們的男朋友指三道四,隻要有一個不滿意,她們就結不了婚。看你們誰還願意拖!”看著十幾個孩子有些心有不甘的表情,李夢澤繼續向外抖猛料,一邊安慰那些即將暴走的孩子們。
他的這一番話,讓客人們都感到了不可思議,吃驚,更讓十幾個當事人滿肚子不滿,可是又不敢說出來,在這種場合,以這種口氣說出來,是沒有人敢反抗的,即使是一向被父親寵愛的兩個女孩也不敢提出異議。滿院子的客人都對這個決定吃驚,這樣的決定也隻有李家才會有,也隻有李夢澤才能做出,大家沒有一個不吃驚的;當然,也有人不吃驚,他的九個女人一點兒也不吃驚,她們自然知道男人會這麽說,因為這都是他們一起策劃好的。隻是有幾個女人有些悲哀的看著那四個猶未成年的孩子,“天啊,到時候,他們的女朋友得經過十二關”,這可是一個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啊!
丁坤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他已經接受了成為李家親家的這個事實,但還是對親家的這個決定感到“不可置信”。他原本不敢奢望女兒會嫁到李家這樣傳奇中的家庭來,原本以為如此富有的家庭不是他們能夠高攀得了的,可女兒堅定的口氣,讓他不由得不相信,不久之前女婿的親自拜訪,才讓他真正放心,如此有錢人家的少爺見了他還恭恭敬敬,如此有名望的親家見了他還非常的隨便與客氣,有說有笑的。可是剛剛放下的心,又迅猛的提起來了,這算什麽禮物,這禮物能不重麽,這簡直是一副重擔呀!可是女兒毫不猶豫的接下來了,女兒不接,讓他惶恐,可女兒真的接了,又讓他不安,難道自己真的沒有親家更了解女兒麽?他不由得又一次端詳起這個親家,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來,這個人,真的不是他能相比的……
沒過多久,李家大院娶親的消息,連同新媳婦的身世來曆以及李家的這個與眾不同的決定,一下子傳播開來,李家又一次成為一個新聞的策源地。“李家二少爺”,“北大高才生”,“酒吧女郎飛上枝頭變鳳凰”,“二少奶奶”,以這些為標題的文章在互聯網上迅速傳播開來,種種新聞不脛而走,什麽“苦戀”,什麽“做秀”,各種各樣的評論鋪天蓋地而來,讓習慣了互聯網生活的現代人又一次領略了“轟炸機”的巨大威力。李氏的傳奇色彩,再一次被人們矚目,在如今這個貧富涇渭分明更加注重“門當戶對”的時代,李氏的這種做法不啻於一盆冷水澆了下來,像李家這樣的“新貴”,像李家這樣的富有人家,都能做到“不拘門第”,其他人還有什麽資格拘囿於門第之見呢!。許多人對此持了肯定態度,當然也有人對此不以為然,在他們看來,李家隻是有錢,算不上真正的名門大戶,冒起才不到30年,隻不過是一個暴發戶而已,這樣的人家豈能和上百年的家族,幾代人經營的世家相比呢?李家的錢雖然不少,但隻是這一代而已,他們能下一代,再下一代,連續幾代都這麽有錢麽,說不定到下一代就花光了呢,18個子女,每個人分一點兒,還能剩下多少,等著一無所有吧!再來個財產爭奪,李家離衰敗還遠麽,一些人不服氣地說道。也有人肅然而驚,“李家的冒起已經一代了”,第二代已經成長起來了,十八個子女,如果有三分之一參與家族的產業管理,這李家還能對付得了麽,還有他們生活的餘地麽,應該如何對待這個家族呢?當然,真正的有心人關注的是那個不同尋常的舉措……
歐洲的斯派克家族也送來了賀電,對這對新人表示道賀,並對某人以及他的夫人們表示“最誠摯的祝賀”,李玉東和許鵬他們對朋友家的喜事自然也是非常高興,兩個人的別墅早就建起來了,春節期間全家就住在別墅裏麵,一起慶祝喜事。最高興的是李夢澤以及他的夫人們,終於喝道了自家的喜酒,讓女人們激動的想哭,是啊,多少年過去了,終於能喝到自家的喜酒了!當然,還有一點兒,就像男人說的那樣,看他們誰還敢拖!果然,被爸爸媽媽們戲耍了一道的孝康,也趕緊和黃雨雯商議爭取“早點兒結婚”,也顧不得哥哥和弟弟妹妹們那可怕的眼光了。兩人很快商定下來,自然,雨雯很快就通過了二嫂這一關,雖然丁佩佩還是認真的行使了爸爸交給的這個“極其重要”的權力,黃雨雯本身就非常適合做李家的兒媳婦,難不成她會攪和一番,那豈不是違背了爸爸的本意麽!事實上,早點結婚,雖然得到了某種權力,同時,也給自己上了一個枷鎖,一個家族負擔的枷鎖。到了32年6月18日,黃雨雯也獲得了這個權力,一旦接過了這個權力,她才真正明白了二嫂的艱難,這哪裏是權力,簡直就是給自己帶上了家族的枷鎖,成了爸爸的某種意義上的家族管理人!
李夢澤的這一招,還真的非常管用,不管是真的忍受不了單身,還是擔心一輩子打光棍,沒出幾年,好幾個已經結了婚,當然,堅決不給他們父親麵子的也大有人在,“我就是不結婚,你能怎麽著”,某些人私下裏說道。可能是受到了兩個妯娌的影響,幾個後嫁過來的媳婦多是普通人家,沒有一個出生在豪富人家,於是,李氏家族漸漸的有了一個稱號——平民世家,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下去,家族的曆代婚姻中,都有許多來自平民家庭的異性伴侶,而正是由於不斷的吸收了來自平民階層的新鮮血液,李氏家族才經久而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