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們都出去?”

說話的是方濡,他實在想不到韓衍會有這麽個要求,本來還想留下來看看韓衍用什麽方法醫治盛書記呢,況且隻讓韓衍和葉筠兩個人留在病房內,這也太兒戲了點,不出問題還好,可要是出了什麽問題,那誰來擔這個責任?

雖然知道韓衍的醫術高明,但沒親眼看到,他們還是提心吊膽的,反正就不踏實!要知道,韓衍要診治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南陵省省委副書記啊!他動一動腳,整個南陵省都會引起一場震動!

“也不是怕你們將我的手藝學了去,而是我不喜歡看病的時候被人看著,感覺有點兒別扭。”韓衍說道,這又不是表演性質的節目,再說了,吃飯還不帶猛盯著別人呢,更何況是看病。

“方院長放心吧,我肯定會配合好韓衍的治療。”葉筠說道,讓韓衍單獨診治盛書記,這是她邀請到韓衍之前就已經答應的條件,不過讓她比較尷尬的是別說讓韓衍單獨診治,要不是韓衍硬闖,甚至連人都見不到!現在隻能配合韓衍說話。

不過他為什麽要讓自己留下來而不是醫學成就更高的方濡,又或者是盛夫人?

不會隻是因為和自己更加熟悉吧?

葉筠心裏哭笑不得,有點捉摸不透韓衍的性格和行事。不過韓衍不在乎醫學給他帶來的成就倒是可以肯定的。

方濡還想再說,盛書記看了一眼韓衍,率先說道:“就按照韓衍說的吧,再差也差不到哪裏去。”說完笑著朝韓衍繼續道:“韓衍,你放心治,不用有什麽顧慮,我的身體都這樣了,出什麽事都是有可能的。”

方濡和於東兩人心裏一凜,孫裕海和葉筠也是十分驚訝地望向盛書記!

盛書記的這番話說的委婉,可是誰都能聽得明白!

他竟然將自己的生死完全交給了韓衍,並且不管結果怎樣,韓衍都不用負任何責任!

這是得多大的氣魄才能將自己的生命交給一個年輕人啊!

其實對於盛書記來說,這並不難選擇,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撐不了多久,與其做心髒移植手術,將別人的心髒移植都自己身上,還不如放手一搏,讓韓衍試試,最差的結局也不過是立刻死亡而已,充其量就是讓他逝世的結局提前那麽半個月左右而已,與其在心髒衰竭的折磨中病死,倒不如痛快一點!

這是破釜沉舟的做法!在今天,位高權重的人能擁有這種一往無前的魄力的,實在不多!

他盛書記就是其中一個!

韓衍望著盛書記,心裏暗暗佩服,雖然明知道盛書記是看淡了生死,而不是對自己的醫術有絕對的信心,但這一刻,他對盛書記還是生出了不少好感。

這麽多人中,隻有盛夫人的反應最平淡,作為陪伴盛書記走了三十年的夫人,盛書記有什麽想法,她是最清楚,也是最能體會的,情不自禁上前握住了丈夫寬厚的手掌,深吸一口氣,露出輕鬆的笑容:“老盛,放心吧,韓衍說了效果比心髒移植好那就好!他是個實誠人,不會說大話。”

這話,既是安慰盛書記,也是安慰自己。

韓衍摸了摸鼻子,汗,剛剛你還覺得我在耍你們呢,轉眼就實誠了。

“好了,我們先出去吧,韓衍,阿姨拜托你了。”盛夫人轉過身,目光望向韓衍,有些淚光,但更多的是堅定,現在她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韓衍身上,不單單是希望盛書記不要出什麽事,也希望韓衍能診治好丈夫!

“我要是治不好盛書記,您治我罪。”韓衍笑道。

“哪敢?阿姨等著謝你!”

韓衍的信心,讓盛夫人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露出一絲笑容,甚至還和韓衍開了句玩笑。然後轉身和孫裕海、方濡他們走出病房,合上病房門。

見大家都出去了,葉筠就過去拉上窗簾,擋住看護房可以看到的小窗戶。她親眼見過韓衍施展針灸,隨便在大街上都能救重傷的人,肯定也不需要去手術室或者換上手術服裝什麽的。

“那咱們開始了?我需要做什麽。”走回到韓衍身邊,葉筠問道。中醫不是她的強項,她還是第一次這樣,站在病床前麵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這對一個在醫學領域上有所建樹的醫生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先等等看吧。”韓衍應付了句。轉身朝盛書記道:“盛書記,我先將您麻醉了。”

“好!小夥子,不用有心理壓力,放手去醫。”盛書記依然看不到有什麽喪氣的表情。

“哈哈,盛書記放心好了,壓力隻會出現在沒有把握的人身上,跟我無關。”韓衍笑了兩聲,他還真沒啥壓力!連在車禍中瀕臨死亡的孩子他都能救回來,盛書記的病情,總不會讓他越搞越差。

韓衍這麽一說,盛書記不由得遲疑了,問道:“這……真有那麽大的把握?嗬嗬,小夥子,我也不騙你,雖然我知道你的醫術很高,以至於我的愛人以及方院長他們都這麽相信你,不過我還是很難相信,一個年輕人,醫術竟然比方院長更加高明,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不可思議的事多去了,也不差我一個,盛書記,準備好了。”韓衍說完,在盛書記脖子以及後背點了兩下,點住了盛書記的昏睡穴,也就是他先前說的“麻醉”。

旁邊的葉筠美眸一瞪,然後瞅瞅溫秋,問道:“這就是點穴?”

“嗯。”韓衍點了點頭,將昏睡過去的盛書記平放在病床上,然後拿出一個布袋的銀針。

葉筠見此,道:“要不要給盛書記脫了外衣?”

“不用,我能摸得準穴位,你看著就行。”韓衍說道,說著話已經撚出了細長的銀針,也不用慢慢找準位置,迅速幾針就刺在盛書記手少陰心經的每一個穴位上,然後就是手厥陰心經的穴位,這兩條經脈,都是事關心髒的重要經脈,穴位都遍布在心髒以及大動脈附近。

葉筠以前研究過中醫,對穴位是很熟悉了,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手少陰心經和手厥陰心經兩道經脈的穴位,不由得出聲道:“這是手少陰心經和手厥陰心經的穴位,不過以前也有中醫科的老醫師試過,不過效果卻不怎麽行。”

“隻是刺一下穴位當然沒什麽用,隻能當保健品來用而已,達不到治病救人的目的。不過你也太小看我了點,要是沒有絕技,我怎麽敢答應你來?”韓衍說道。

葉筠不由得白了白眼,辯解道:“我隻是說以前有人這麽做過而已,什麽時候說了你不行了?我知道的,我家祖傳的醫藉也有提過,針灸最重要的,是要輔之以氣,不過我不知道這氣到底是什麽。”

“你家有這方麵的書籍?”韓衍有點驚訝,居然還提到了氣,想必就是內力的別稱了。能提到內力,那葉筠祖上應該也是名醫!

“是有不少,比如《少陽醫經》、《素手藥理經》、《針灸略論》等等,你呢?”

“呃……我啊,沒看過。”

“沒看過?”

“是啊,我家的是口口相傳的,沒有記載。”韓衍隨便找了個借口,說起口口相傳,也確實沒錯,學習儀的教導員的確是親手傳授。

葉筠開著玩笑道:“那你的性命豈不是很矜貴?”

“這倒是,無價之寶,不過誰的命都是無價之寶吧,難道你的就比我的便宜麽?”

葉筠笑了笑,沒有答他,忽然問道:“你……可以一邊說話一邊看病?有點兒戲了吧……”

眼前的情況,就好像兩個醫生在做一個很大的手術的時候,在休閑地聊天,而不是在做緊張的手術!

這實在太超出了葉筠的想象力!

她想象中韓衍肯定得累得滿頭大汗、全神貫注地施針,一刻都不能分身。

沒想到他竟然優哉遊哉,像銀針刺在盛書記的兩條經脈上的穴位之後。

就……就……就不用管了!

西醫學要進行心髒移植手術的嚴重病情,在他手裏竟然跟打牌下棋一樣簡單!

這家夥的醫術,也太……什麽了吧!

“咳咳。”韓衍有點尷尬地咳了兩聲,道:“也不怕將真相告訴你,其實吧,讓你留下來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而已,不然太無聊了。至於盛書記的病情,主要是以長期的治療、調理為主,不需要像出了車禍的傷者一樣緊急治療,所以你會覺得我比較輕鬆。”

聽到韓衍這麽說,葉筠就無語了,這家夥都什麽人啊!居然專門讓自己留下來聊天!

怪不得他不肯讓其他人留下來,不被他嚇得摔破眼鏡才怪!

你的醫術,能不能不要將西醫甩開那麽多條街?

葉筠完全相信,如果這家夥選擇將自己的醫術外傳給弟子,然後開私人醫院,百分百會導致大批醫生失業,大批醫院倒閉……

這簡直是醫學界的災難……

其實葉筠也不知道,韓衍並不如表麵上看上去的那麽輕鬆,他要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內力的收放,盛書記的心髒的承受能力已經很低了,大動脈也非常脆弱,所以即使韓衍能將盛書記的身體機能驟然提升,卻也不敢這麽做,隻能控製在一個極低的點上,慢慢提升心髒和大動脈的承受能力。

忽然,葉筠想起什麽,撲哧的笑了出來,美眸瞅著韓衍,道:“怪不得剛剛盛書記清醒的時候你自己也說不清楚,原來是不敢說啊!”

“咳咳,那啥,當我給人治病的時候,我就是一個專業的醫生了,最起碼,要讓病人覺得我是非常專業的。”韓衍搔了搔後腦勺,心想我也沒辦法啊,這裏就你一個年輕的,不找你找誰?我找別人哪有什麽共同話題啊!

“你現在有哪裏是專業的?”葉筠不由得白了白眼,在車禍現場看他救人的時候,明明很認真,很專心致誌啊!可是他現在也太漫不經心了點,甚至連瞧都不瞧盛書記一眼。

要是盛書記還清醒著,即使以他的胸襟,也會一陣鬱悶吧!有沒有搞錯,我才是病人啊!

“哈哈,我就是不專業的,卻做好了你們專業的都做不好的事,氣死你們。”韓衍笑了起來,要多損就有多損。

“你就嘴巴利索,好吧,既然你輕輕鬆鬆的,那我也不擔心了,去給你倒被飲料?”葉筠斜著眼,瞥著韓衍。

韓衍訕訕道:“別,不用不用,你一拿飲料我就穿幫了,咱還是聊聊天,比如晚上,我們係有籃球隊比賽,我是主力後衛,有空可以來看看。”

“你打籃球應該也很厲害吧!”葉筠若有所指地說道。

“一般,還能上場。”韓衍難得謙虛了句,再誇獎自己,就有吹噓的嫌疑了,他自問是個低調的人。

“你就謙虛吧,嗬嗬,我算是知道了,你說的一般,對別人來說已經是遙不可及了。”

“……這真沒有。”

葉筠沒理他,繼續問道:“你還會些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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