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踱著小方步,陳實腦子中並沒有外人看到的那樣悠閑,它還在高速的運轉中。陳實盤算著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解決。

“溝渠開挖了,防風林的事情也已經找人準備了,酸棗苗也可以在山穀中先進行育苗了,學校和泡菜廠還在設計中,好像沒有什麽事情沒有解決了。”

陳實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隻是心中老覺得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解決,而且這個事情還很重要,事關陳家莊生死的大事,但是陳實腦子現在斷片了,死活記不起來。

“看來最近算計人的時候,用腦過度,自己的腦子都不好使了。”

陳實懷疑他算計雷文人和劉放集團時候用腦過度了,確實這次也是陳實自己一個人獨立布置這麽一個局,雖然借助了別人的力量,計劃才能得以全麵實施,但是不可否認,陳實在這方麵有著獨特的天賦,能夠舉一反三,觸類旁通,這也給陳實以極大的鼓勵和信心。

不過想到雷文人的時候,陳實就想起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辦了,陳實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看來接下來還要去黃石子鄉去一趟,找一下現在的楊書記和謝局長,找他們好好談談心。

村裏隻有陳實一個閑人,他也就不麻煩別人了,拎了幾瓶沒有標簽的太白年份原漿酒和幾條紅塔山就上路了。這一路他也沒閑著,他還收集了一下陳家莊到黃石子鄉這段路的狀況,心中有數,為下一步的植樹做準備。

現在謝山和楊明已經是在一個地方辦公了,他的郵局也有人接手了,要是老謝還隻是郵局的局長的話,他就不是一個人的郵局局長了,至少下麵也有小弟了,不過現在老謝的主要精力就放到電業局這塊了,對郵局的事情也不怎麽插手了,也隻是一個過渡階段。

郵局和電業局是兩個不同的係統,怎麽能夠讓一個人兼任郵局和電業局局長的位置呢,這是於理不和的,但是這樣奇葩的事情就能在黃石子鄉這樣的小地方出現,而且還沒有人提出異議,陳實也管不了那麽多,謝山的權利越大,他也就越高興。

在個人感情上,陳實對謝山還是親近一些,不光是和謝山的接觸的早,還有謝山在數次考驗中,也堅定的站在了陳實的一邊,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陳實也回報了謝山的這份信任,把他的位置往上抬了抬。

楊明這人陳實接觸的不多,對他也不是很了解,那就隻能用時間來檢驗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所以陳實來到政府大院還是先去找了謝山。

還是原來的地方,還是原來的大鐵門,還是原來的看門大爺,隻是這個大門不再緊閉,而是以一種敞開的姿態來歡迎大家的進入。3層辦公大樓也不再是冷冰冰的不見一個人影,現在變的有點車水馬龍的樣子,辦公室中的談話聲沒有停過,過道上也一直有人在走,陳實一陣恍惚,這還是記憶中的辦公樓嗎,這變化也TMD大了,陳實也不由的爆了粗口。

“原來是小陳啊,前段時間這個樓裏一直沒人辦公,我也就沒通知你。”看門大爺伸出一個頭,看看到底是誰站在大門外。

“沒什麽,大爺,還是要謝謝你啊。”陳實對大爺還是很感激的,這些人都是熱心腸的人,隻要跟官一沾邊,這個人的本性就發生了改變。

“這段時間變天了。”大爺來到陳實的身邊,用手指了指頭上的青天,小聲的說到。

“是變天了。”

“雷文人被人收拾了,聽說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上麵派人來把他給收拾了,不光是官帽沒了,我看他估計要在監獄中度過下半輩子了,這種人真是死有餘辜。”大爺說的口沫橫飛,雷文人的倒台,還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雷文人在黃石子鄉一手遮天,就沒有幹幾件好事情,而且大家有怨氣還隻能忍著,這些黃石子鄉當官的都是穿連襠褲的,除了楊明,那時候他隻是來打醬油的,所以告了也沒有用。

大爺接著敘述了他收集到的一些情況,加上自己的加工,和陳實說的興高采烈。他不知道站在他旁邊的這位,就是把雷文人和劉放收拾了,把楊明推上去的幕後最大的黑手,隻是陳實也沒必要把這個事情在大街上宣揚。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陳實現在終於知道當年李太白寫下《俠客行》時的心情了。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小聲的念叨著這句應景的詩句,陳實現在隻想共謀一醉。

告別了大爺,陳實照例給大爺發了根煙,還沒有喝酒,他就有點醉意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陳實一搖三晃的上了二樓,順著別人的指使,找到了正在辦公的老謝。

“謝局,忙著哪。”陳實站在辦公室門口,一下子把辦公室外麵的光線擋住了大部分,辦公室一下就暗了起來,這也引起了謝山的注意,不過看到門口的是陳實,他趕忙從辦公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

“原來是陳實啊,今天是什麽風把你給刮來了。”謝山一邊給陳實讓座,一邊給陳實倒茶泡水。

“老謝啊,不是我說你,你都是電業局的局長了,怎麽還事事親曆親為,你這樣倒是深入到群眾中來了,但是這個威嚴還是要講究一下的嗎?”陳實開玩笑。

“老弟啊,我現在哪有這個心思啊,劉放那混蛋就不是個東西,電業局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幹了些什麽事情,給我留下了一屁股的糊塗賬,到現在我也沒有完全捋清楚,腦袋疼啊。”謝山說到這個事情就一肚子的苦水,當初劉放的心思根本不在電業局的業務上麵,一天到晚想著到哪去打秋風,這電業局隻要能維持下去也就好了,出了什麽事情也有他的雷姐夫扛著呢,天塌不下來,所以這個電業局有多混亂就可想而知了。

上梁不正就不要想下梁能夠不歪的,電業局在劉放這樣放羊式的管理下,人心早就散了,這人心一散隊伍就不好帶了,這幾天謝山也正是要給電業局的職工收收心,上上緊箍咒呢。

這也是楊明傳授給謝山的經驗,收心從洗腦開始,文山會海,在職工中先樹立自己的威嚴,然後大棒加胡蘿卜,拉攏一批打擊一批,搞搞小團體,搞搞批評和自我批評,打打小報告,這樣一套組合拳下來,保管電業局的職工都服服帖帖。

陳實聽完楊明傳授給謝山的經驗,也是目瞪口呆啊,這楊明真的是運氣差了點,要是他背後的大山不倒的話,他的前途真的是不可限量,而且楊明這人腦子還好使。天朝解禁以後靠自己真本事進大學的第一批大學生,腦子能不好使嗎?他在農業廳老廳長身邊的時間也不短,老廳長也把他當自己人在培養,這當官的藝術也給楊明傳授了不少,這是楊明得天獨厚的優勢,楊明也全部記在了腦海中,隻等機會把這些經驗教訓全部實踐一下。

可是楊明沒想到背後的大山說倒就倒了,時也命也,這真是命苦不能怪政府,點背不能怨社會啊,誰叫你倒黴呢,錯過了一個機會,楊明也許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好在劉放這人惹什麽人不好,非得惹陳實。陳實一下子就把劉放和雷文人給收拾了,楊明也有了機會,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謝山是官場新手,楊明怎麽教,他就怎麽辦,效果還真不錯,至少那些刺頭現在都在盯著他們各自小團體的利益,電業局也初步穩定了下來。謝山這是為了再接再厲,這個洗腦工作還要常抓不懈。

隻是謝山筆杆子不硬,手下也都是大老粗,弄那些文件、講稿什麽的都不在行,這不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自己來了。

“估計等忙完這段時間,電業局基本掌控以後,就可以輕鬆一些了,到時候這端茶送水的事情自然有人做,我也能輕鬆一些了。”老謝在陳實麵前也是知無不言。

“是啊,好好挑挑,在電業局選個養眼的放辦公室,天天在你眼前晃來晃去,你看著心裏也舒坦不是。”陳實也知道老謝有點懼內的毛病,但是這個玩笑該開還是要開。

“是啊,到時候選個局花出來,我也體會一下美人繞前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老謝陶醉了。

“局花、局花、局花……”陳實一直念叨。

老謝也剛反應過來,“你這小子就是不正經,好好的局花,在你嘴裏怎麽變了一個味道,以後我心裏有陰影了怎麽辦。”老謝自己念叨著“局花”兩字,首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以後我可要提醒嫂子,讓她對你嚴防死守,你看你這同誌的革命意誌就不堅定,還想著局花。”玩笑以後就是正事。

“對了,你今天過來有什麽事情嗎,不會就是來找我談局花這個事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