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現在要是謝山走出這個門的話,想來個一走了之、袖手旁觀的話,他首先得罪了陳實他們這個同盟,話都說明白了,你才想到要走,早幹什麽去了,這不是背叛,那還有什麽叫背叛,叛徒的下場那就不用說了;其次謝山在劉放心中也是掛了號的,劉放也早晚是要收拾謝山的,劉放早就把謝山當成了陳實他們一夥的了。
那如果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結束的話,秋後算賬,也不管是誰勝誰負,謝山就是最悲催的人。好在謝山也是有擔當的人,身板雖小,但是小身板有大智慧,一旦謝山決定以後,破罐子破摔,這個世界在謝山麵前變的豁然開朗。
“那你們有什麽計劃嗎?”楊明果然是安奈不住了,有誰不想往上爬,有誰不想把頭頂上的大山給搬開,這就是權力的魔力,也是權力帶來的誘惑。
為了那點權力,男人可以放棄尊嚴,放棄金錢,放棄做人起碼的底線,甚至用自己的老婆去換取權力,一朝得勢,不是一遇風雲便化龍,而是把內心中的那種長期隱藏的暴虐、不平、憤懣、鬱悶、糾結全部爆發出來,他要把自己經受過的那些委屈全部從別人的身上報複回來,這也就是人性隱藏的一麵。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是形容現在的官場的嗎,男的是提錢進步,女的是日後提拔。
“計劃很簡單,分兩步走就行,雙管齊下。”陳實和楊明把細節商量了一下,楊明初步認可了陳實的計劃,陳實也向楊明透露了一點他背後的關係,給楊明和謝山都吃了一顆定心丸,同盟的事情就這樣決定下來了。
楊明現在臉上的肌肉也不再那麽僵硬了,就好像春回大地一樣,一下子就複蘇了過來,變得生動起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說的真好,還希望以後陳實能夠多多關照一下。“
這雷文人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楊明就把腦子用到以後升遷的事情上麵來了,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的實例。楊明也是沒辦法,他背後沒有推力,就是把雷文人給收拾了,這黃石子鄉的一把手也不一定能輪到他。位置是個稀缺資源,往往一個機會出現以後,會有很多雙眼睛盯著,這時候就要看這些眼睛背後是不是有大個的支持了。
所以趁現在把話說開了以後,楊明也知道陳實背後也不簡單,至少扶持一個鄉的一把手的能力還是有的,這不就把腦子動到陳實身上,提前打個招呼,稱呼也由剛開始的小陳變成了陳實。
“有好事情當然是不能忘了楊大哥你了。”陳實也馬上順著杆子往上爬,“隻是這個事情需要先把我們共同的敵人解決了以後,才能考慮,現在活動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萬一打草驚蛇了,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這話說的在理,雷文人這麽多年還是花了點錢打點這一切的,不然他怎麽能這麽安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所以要收拾雷文人那就一定要快,就怕出來兩個攪局的人,那就說不好了。”楊明在雷文人的掌控下還是帶著眼睛和耳朵在活著,並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行,我們就趕快行動,一定不能讓雷文人知道我們要對付他的事情,而且事情一旦發動,就一定要一網打盡,不能讓雷文人有翻身的機會。”陳實這點還是向胖子學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雷文人的事情解決了的話,小弟還有很多地方要麻煩你的,當然都是合理合法的請求,不會讓你為難的。”陳實把雷文人拉下來,也就是想把楊明給推上去,這個朝裏有人好辦事不是,雖然陳實沒什麽其餘的想法,但是陳家莊的那些合理的請求至少程序能少點,辦理的能快一點,最起碼到鄉政府去能看到個人吧。
“哪裏,哪裏,我們都是好兄弟,還提這些事情,以後隻要你開口,我一定會盡力幫忙的。”到這個時候楊明說話還是沒有糊塗,並沒有把陳實以後的要求全部大包大攬在自己身上,他已經具備了當官的最重要的素養。
楊明把陳實送到門口,正準備關門去整理一下雷文人這些年魚肉鄉裏的證據,陳實輕飄飄的留了一句話;“這老謝也都是自己人,以後楊書記發達了可千萬不要忘了這幫老兄弟啊。”
陳實的這話,楊明哪敢不應,現在還有事要求著陳實,再說把雷文人掀翻這件事情上麵,還有要借助謝山的力量。以後萬一楊明上去了,有老謝這個地頭蛇在政府裏麵幫襯,楊明就不用擔心人手和被架空了。
謝山也終於明白,陳實下午暗示他這個進步是這麽個意思。老謝從來就沒有想過,他這輩子還有升上去的機會,他還以為要當一輩子黃石子鄉一人郵局的局長了。
陳實的許諾在這一刻顯得分量十足,就這樣一句話,讓謝山心中的那點被強拉上船的不甘煙消雲散了,他也徹底的倒向了陳實。有了共同的利益,這才是大家共同努力的集合點,謝山身上也好像充滿了勁,回到了他第一天當郵遞員的日子,那麽激情、熱血、澎湃,胸中總有一種要幹出一番事業來的念頭。
直到陳實拉了一把謝山,謝山才回過神來,但是後遺症任然嚴重,他走路就像是在踩著棉花一樣,兩腿也是發軟,好像在雲中漫步。
告別楊明,陳實就在老謝的指揮下,把老謝也送回了家,大家現在的初步默契已經是培養了出來,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麽了。
陳實已經走了好一會,謝山也還沒有暈乎回來,好像在做夢一樣。這事情他是想找個人說一下,這個喜事憋在心中不發泄出來是有點困難,好在謝山的腦子還沒有糊塗,這最後的清明還在,事情沒有到最後一步,都有變數,別現在圖個痛快了,結果不理想的話,還是自己要遭罪的。
事情雖然是怎麽說,但是老謝這個激動的心情就是沒有辦法平複,在屋子裏來回走動,一個勁的傻樂,眼看時間都快要到半夜了,謝山也一點不感覺到睡意,精神那叫一個亢奮啊,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老謝的內人,在裏屋還一陣納悶呢?這老謝到底是怎麽回事,回來的就晚,還一個勁的在外麵的屋子裏來回溜達,還要不要睡覺了。
說到老謝的內人,這裏還是很有點說頭的。老謝的老婆名字叫王淩燕,一聽這名就知道王夫人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事實也是這樣,王家在黃石子鄉也算是一個大家族,但是在那場動亂中,王家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這次讓老謝這個根紅苗正的貧下中農的孩子,有了機會。
那個年代什麽都要求成分,王淩燕的成分當然是好不到什麽地方去了,為了不成老姑娘,她也是沒辦法找了謝山一起過日子。
這樣一個原因,造成了老謝在家中的地位不高,還有就是時代變好以後,老王家也平反了,怎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爛船也有三斤鐵,老王家是不複當年的榮光,在黃石子鄉那也是有分量的,老謝說白了也就是個郵遞員,什麽也不是,這樣老謝在家中就更沒有地位了。
北方漢子少有怕老婆的,老婆不就是拿來收拾的嗎?這也要看具體情況,看實力對比,老謝不就是這樣才怕老婆的嗎,估計楊明的情況也好不到什麽地方去。
怕老婆是怕老婆。但是王夫人還是很傳統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觀念是根深蒂固,而且這麽多年來的風雨同舟,相濡以沫,王夫人一般也不會給老謝使臉色。
但是,這裏說的是一般情況,這個時候就不屬於一般情況了。
“死老頭子,你還在外麵瞎溜達什麽,吵的人睡不著覺,我說你是不是成心的啊,你不想睡覺也不要打擾我啊。”王夫人開始發話了,“你要麽趕緊回屋睡覺,要麽你就滾出去。”
王夫人一發威,按照以往的慣例,老謝同誌都需要先端正態度,滿臉堆笑的向王夫人賠不是。但是今天的情況就有點特殊了,老謝現在腰杆也挺起來了,說話也有底氣了,不用在低聲下氣的向王夫人解釋什麽了。
“吵什麽吵,我在外麵想點問題,你想睡就睡唄。”老謝有了脾氣但是還是沒能完全放開,這也是沒辦法,長期的習慣,要改還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王夫人在床上一陣納悶,這老謝什麽時候長本事了,敢在家裏作威作福了,這可不是好現象,她一定要把老謝的囂張氣焰給打下去,讓老謝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當家作主。
“喲嗬,長脾氣了啊,我數到三,你再不回屋睡覺的話,以後就不要再上老娘的床了。”王夫人鳳顏大怒。
老謝條件反射一樣,馬上就乖乖的到裏屋去了,看來老謝這病那還真的是病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