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艾瑪玩了大半天後,喬納森比往常更早一點出了寢宮。

工匠們還在用烏龜一般的速度蓋著矮牆,見喬納森出來,手腳放的更慢了些,場麵分外的滑稽。

喬納森每天跟艾瑪膩在寢宮裏,外麵的衛兵和工匠當然不可能不察覺到點什麽,可架不住喬納森出手大方,把他們的嘴巴封的嚴嚴實實。

走到一個衛兵身前,見到對方眼中的諂媚,喬納森從腰間解下錢袋,隨手就丟給他說:“分給大家,晚上去喝酒吧。”

衛兵大喜謝過,略一掂量,裏麵最少有二三十個金幣。這麽豪爽的出手,也難怪每個人都緊緊的閉上嘴,唯恐得罪喬納森這財神爺。

喬納森打賞過衛兵和工匠,便在王宮裏七繞八繞奔廚房而去。

他在宮中已經有些日子,對宮裏的地理狀況已經很清楚了。宮中那些巡邏衛隊的路線和時間表都早就記在喬納森的腦袋裏,他非常嫻熟的避開路上的巡邏隊,很快就來到廚房附近。

任務的目標是藥渣,不過找到藥渣的任務並不是喬納森親手去做,而是由一個早就潛伏在宮中的內奸執行,喬納森負責的是把藥渣安全的帶出宮。

喬納森看看時間還早,就在廚房附近的一處灌木叢後隱藏起來。他若是刻意的藏身,幾乎沒有人能夠發現。一連幾隊巡邏衛兵從他身前走過,都完全沒發現有個人藏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天色稍晚了一點,按照之前的規律,這個時候來給國王斯密爾看病的醫師應該已經走了,大概要開始煎藥了。

喬納森的開動所有的精神力,把周圍數百米的方圓都監控起來。

人的呼吸聲、腳步聲、衣袂摩擦聲,周遭的風聲水聲鳥兒的振翅和鳴叫聲,各種聲音湧入喬納森的耳中,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那超人一等的集中力。

據說一個真正頂尖的盜賊不但能靈活的利用眼睛和耳朵,還能以嗅覺、觸覺和直覺來偵查。可惜喬納森隻是從盜賊寶典上看到修煉的方法,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距離頂尖盜賊還差的很遠。

廚房裏開始傳出香氣,應該是正在為國王準備晚飯。如果喬納森有強力的嗅覺,就能聞出這些氣味之中是否隱藏著煎藥的味道,可惜他的嗅覺和常人沒什麽區別,實在沒什麽頭緒。

又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喬納森有點焦急起來。算算時間,工匠應該已經停工了,而衛兵也該換崗了。他如果離開太久又沒有任何的出入記錄,一定會引起他人懷疑的。

想到本特,喬納森就一陣心寒。要是自己露出任何一點馬腳,他毫不懷疑本特會立刻把他逮捕起來。

整個王宮之中,除了艾瑪和伊琳之外,喬納森幾乎就沒有任何能夠信任的人,他走出任何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本來按照一個盜賊的個性,喬納森不該冒險行事,可一想到艾瑪正處在一個將要爆發的火山之上,喬納森就覺得冒險無所謂了。

“嘰咕嘰咕……嘰咕嘰咕……”一陣昆蟲的叫聲傳進喬納森的耳朵裏,他立刻就警覺起來。

正是前一班巡邏衛隊走過,下一班巡邏衛隊還沒到來的空隙,一個人影出現在廚房的後門口處,正緊張的張望著。他的嘴擠成喇叭形,小心翼翼的學著昆蟲的鳴叫聲。這正是卡曼告訴喬納森的暗號,看起來這個人就是教廷在王宮中的內奸。

“唧唧……吱吱……”喬納森學著老鼠的聲音作為回應,然後緩緩的從灌木之後站起身來。他見四周沒有人跡,便越過灌木,奔向廚房的後門。

內奸衝喬納森一招手,打開廚房後麵的一個倉庫的小門,鑽了進去。

喬納森來到倉庫外,回頭望了一眼,確定無人注意,這才放心的跟了進去,反手將門給關的嚴嚴實實。

倉庫裏很昏暗,喬納森的目力卻足夠在昏暗之中看清楚對方的樣子。他身穿著一件廚師的製服,看起來應該是王宮的一個廚師。

“東西帶來了嗎?”喬納森問。

內奸很小心的從懷裏取出一個手指粗細的鐵筒說:“藥渣都在這裏,是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請你一定要帶出去。”

“放心吧。”喬納森把鐵筒接過來,俯身插進靴子了。

“我不能離開時間太長,否則會暴露的。”內奸說著就要離開。

喬納森側身讓過他,忽然問:“你在這裏潛伏多久了?”

“五年。”內奸似乎帶著點怨氣,“為了這點藥渣就要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還不如讓我下毒把那老家夥毒死呢。”

“你說的有道理。”喬納森附和著,手卻飛快的從身後勒住了內奸的脖子。

內奸顯然沒有想到喬納森會突然出手,想要掙紮,可喬納森的手指已經按在了他脖頸的動脈上。

不過十幾秒鍾,內奸就不再掙紮了。喬納森的手法切斷了對大腦的供血,讓他很快就昏迷過去。

將昏厥的內奸放倒在地,喬納森雙手握住他的頭,微微一用力,隻聽細微的哢嚓一聲,內奸的脖子就被扭斷了。

殺掉了內奸之後,喬納森又清理布置了一下現場,這才悄然的離開。

回到指揮部,喬納森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本特剛剛到來,他是這一天的夜班,正在調配著晚上巡邏的隊伍,見喬納森走進來,不禁皺起眉頭問:“你怎麽這麽晚還回來?”

“那些工匠手腳太慢了,我如果不監工的話,恐怕他們要幹上一整年。”喬納森開著玩笑說。

本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會喬納森了。他對喬納森的厭惡根本不加任何的掩飾,卻反而贏得喬納森的尊敬。

這年頭明槍好躲暗箭難防,本特這樣的人反而不會添什麽麻煩,真正有威脅的是那些口蜜腹劍的家夥。

換好了衣服,喬納森和本特打了個招呼,便準備離開了。當他走到王宮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有些不和諧的喧嘩聲。

喬納森猜測大概是內奸的屍體被發現了,他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非常輕快的離開了王宮。

一出宮門,喬納森立刻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裏,潛行術飛快的開動,整個人如同壁虎一樣的貼在牆壁上,完全的融入到黑暗裏去。

幾乎不可聞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穿黑衣,從外表上看起來和一般路人完全沒區別的男子走進巷子,疑惑的四處打量著,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男子尋找了好一會,實在沒有發現,這才怏怏的離去,等他的腳步聲消失不見,喬納森才從黑影中現出身來。

他知道那男人一定是教廷的密探,看起來教皇對他也不信任。

喬納森確定四周無人,便把鐵筒取出來。鐵筒的頂端有個旋鈕,上麵用火漆給封住,以防備有人中途掉包。

不過這點小伎倆實在是難不倒喬納森,盜賊寶典上至少記載了五種弄破火漆之後再修補好的招數,甚至無需借助任何的道具。

擰開鐵筒,喬納森湊過去聞了一下,可惜無法分辨裏麵藥物的屬性。他匆匆的把鐵筒裏的藥渣都倒出來,扯下一塊衣襟包好塞在懷裏,然後順著巷子離去,不多時就出現在一家藥鋪中。

“要點什麽?”藥鋪的老板正要打烊,見喬納森穿的很光鮮,心想著趁關門前再做一筆買賣。

喬納森說了幾種藥材的名字,老板一聽,不禁露出同情的神色來。因為喬納森說的這幾種藥材都是給垂危病人用的補藥,正常人吃了反而會送命。

“藥材都有,現在就要嗎?”老板殷勤的問。

“現在就要,順便替我煎一下,藥渣不要丟。”喬納森說。

老板覺得古怪,不過既然客人有要求,他也不能拒絕。先把藥材備好,老板又在後屋燒水煎藥。

喬納森靜靜的等了半個小時,也不等藥性完全發揮出來,便要老板停了火,然後讓老板將藥渣濾出來,將藥湯倒掉。

老板遲疑的說:“這位先生,藥湯才是治病的……”

喬納森擺擺手:“聽我的。”

他語氣堅定,老板便也不再堅持,按他的吩咐把藥湯都給倒掉,至於藥渣則用濾網給收集起來,裝好交給喬納森。

臨走的時候,喬納森丟下五個金幣,讓老板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老板擺弄著金幣,心想這年頭怪事還真多,頭一次見到煎藥之後隻要藥渣不要藥湯的人。

出了藥鋪,喬納森找個僻靜的地方把新換來的藥渣裝進鐵筒來,再用巧妙的手法把火漆複原,偷梁換柱的計劃便完成一大半了。

當喬納森的身影出現在赫爾城大教堂門口的時候,卡曼正在焦急的張望著,一見喬納森出現,他立刻迎了過來,低聲的問:“得手了嗎?”

喬納森眨眨眼:“沒問題。”

卡曼大喜:“我聽說宮裏出了問題,似乎有個廚子死掉了,難道是……”

喬納森做出一副驚訝的神情:“難道他暴露了?”

卡曼沉下臉來:“也許吧……不過反正拿到藥渣了,他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喬納森心想讓一個內奸潛伏五年,隻是為了取得藥渣,看來教廷的野心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了。

兩人一邊分析著情況一邊進入大教堂,來到秘密的會議室。

教皇衛斯理已經在了,在他身邊還有巴蒂爾和赫內斯,老古董哈特則沒有被邀請來參加這種密謀會議。

“教皇陛下。”喬納森來到衛斯理的麵前,恭敬的躬身到底。

“交給你的任務完成了嗎?”衛斯理望著喬納森,麵無表情的問。

喬納森從靴筒裏取出鐵筒,用雙手呈上。

赫內斯走過來,將鐵筒接過來,先是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下上麵的火漆,確定沒有異樣,這才輕輕的擰開來。

擰開了鐵筒,他湊到鼻端聞了聞,臉上的表情複雜之極。

“怎麽樣?”大家的目光都盯住他,赫內斯不但是教廷的八級牧師,而且是一位在藥學方麵非常有造詣的學者,光是用鼻子聞,幾乎就能判斷出藥渣的原料是什麽。

“還不能確定。”赫內斯說著將鐵筒裏的藥渣倒出來,然後慢慢的翻揀著。

足足又看了十分鍾,赫內斯才抬起頭來,對教皇衛斯理說:“陛下,這些藥材都是很霸道的補藥,一般的正常人如果服用,會七竅流血而死的。”

“你的意思是……”衛斯理沉吟著。

“這些藥物都是給身體極度虛弱者或是垂危的病人服用的,也就是說,如果這些藥渣真的是國王服用的,他的時日不多了。”赫內斯說。

喬納森明顯看到教皇臉上喜色掠過,看來很滿意這個結論。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赫內斯的話卻沒說完。

“怎麽?”教皇問。

“這些藥渣顯然是沒熬多久,藥性還沒充分發揮就被過濾出來的。”赫內斯說。

“那又如何?”

“有兩種可能,一是病人本身就不需要完全的藥效,以免身體承受不住,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煎藥的時候有什麽變故,才會不等藥效完全發揮就過濾。”赫內斯說。

喬納森暗暗心驚,看來赫內斯果然很厲害,隻是憑借藥渣就能判斷出來這麽多的信息。

眼看教皇露出疑惑的神情,喬納森忙上前一步道:“陛下,我們的內應把藥渣交給我的時候說他的身份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為了完成任務,他冒險提前過濾了藥渣。”

教皇聽了,這才釋然,赫內斯則用陰霾的目光盯住喬納森,似乎想看穿他的心靈。

可惜喬納森的奸猾程度不弱於赫內斯,撒謊起來眼不眨臉不紅,就連呼吸和心跳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別說是赫內斯,就算是原本世界裏的高科技測謊機恐怕都測不出來他真正的心思。

赫內斯看不出絲毫的破綻來,也隻得相信喬納森說的是實話,畢竟他們和內奸聯絡不上,真實情況究竟如何隻有喬納森一個人知曉。

“既然這樣,就證明國王的壽命不多了,看起來萊文王國很快就會成為最高神教光輝普照的國度了。”巴蒂爾一旁諂媚的奉承道。

衛斯理的臉上露出一絲的笑意,他對喬納森帶回來的訊息非常的滿意,近來教廷的實力因為改革而蒸蒸日上,保王派也因為喬納森遇刺事件而一蹶不振,現在國王壽命不多的消息又得到證實,他策劃多年的計劃終於要實現了。

衛斯理的目光瞥到了一旁恭敬的喬納森,忽然想到似乎是從喬納森來到王都之後,教廷的一切才順利起來。算起來也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教廷就在政治鬥爭中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喬納森是個福將啊。”衛斯理這樣想著。

“喬納森。”衛斯理開口道。

“陛下。“喬納森忙上前一步恭候著。

“你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很好,不過我還有另外的任務要交給你。”衛斯理說。

接下來他布置的任務,讓喬納森的心裏越來越驚駭。

衛斯理已經把改革專員的職務交給了卡曼,至於喬納森,則要全權負責對禁衛軍的滲透。

衛斯理的命令是要喬納森在一個月內拉攏一批禁衛軍的幹部,等到事態有變的時候裏應外合一舉控製王宮。

這種命令已經等同於叛亂了,喬納森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不過他已經上了這條船,根本無法拒絕。

“我會為最高神教的榮光竭盡全力的,請陛下放心。”喬納森口是心非的說。

“很好。”衛斯理很滿意喬納森的表態,轉而開始討論起其他的話題來。

“巴蒂爾,接管政局的那份計劃,你草擬好了嗎?”

巴蒂爾躬身道:“已經好了。”說著取出一份計劃書給衛斯理講解起來。

喬納森聽的心驚膽寒,這才知道教廷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秘密的謀劃,隻要斯密爾死去,就會立刻頒布戒嚴令,以鏟除異教徒為名屠殺保王派,進而奪取政權,把萊文王國改變成為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

既然被允許旁聽這種駭人聽聞的計劃,證明衛斯理已經完全的接受喬納森了。喬納森明了這一點,卻更加的不安。

他越是了解到內幕,就越是為艾瑪擔憂。教廷早已經在方方麵麵都做好了準備,一旦他們的計劃成功,艾瑪將先是成為傀儡,隨後要禪位給衛斯理。至於禪位之後,自然是要被當作垃圾一樣的處理掉。

“喬納森,你有什麽看法嗎?”巴蒂爾匯報完了計劃,衛斯理很滿意,見喬納森沉默不語,他便問道。

“我覺得這個計劃非常的完美,一旦有任何變故,可以幫助我們迅速的奪取軍政大權。”喬納森忙用萬金油式的語句回答道。

一直都和巴蒂爾爭權奪利的赫內斯也沒有發表任何不同的看法,看起來他們已經取得了某種程度的共識,先奪取權力,至於怎麽分配的事情留到以後再說。

會議一直到了深夜才結束,喬納森正想跟巴蒂爾一起離開,卻聽衛斯理說:“喬納森,你留一下。”

喬納森留下來,等其他人都走了,密室裏隻剩下衛斯理和喬納森。

“教皇陛下,還有什麽指示嗎?”喬納森問。

“我還有一個秘密的任務要交給你。”衛斯理很嚴肅的說。

喬納森心裏暗暗奇怪,衛斯理會有什麽秘密任務,竟然還要瞞著巴蒂爾和赫內斯兩個心腹。

“王宮之中一直都藏著一座最高神的雕像,是黃金打造的,上麵嵌有一百零八顆各種顏色寶石。這本來是我們教廷的珍寶,但是一百年前被收入王宮,從此就沒有歸還。”

“這座神像對於教廷有著很重要的意義,我擔心一旦有什麽變故,會有一些人鋌而走險毀掉神像,那將是神教的重大損失。”

喬納森聽明白了,低聲的問:“教皇陛下,你的意思是讓我找到這座神像,把它保護起來?”

衛斯理道:“神像雖然珍貴,但王宮之內應該沒有人在意,一定是藏在什麽比較隱秘的地方。如果你能夠找到,最好是把它帶出來。”

喬納森心想你說的輕巧,帶那麽個小鐵筒還算簡單,神像該怎麽帶,難道你知道老子是盜賊,才把這些偷偷摸摸的任務都交給我?

“如果你能夠完成這個任務,就是大功一件。”衛斯理說。

喬納森忙道:“請陛下放心,我會立刻著手的。”

衛斯理親切的拍了拍喬納森的肩膀:“我看好你。”

從密室出來,喬納森的冷汗才敢冒出來。

從把鐵筒裏的藥渣換掉開始,他就已經是個徹底的雙麵間諜了。不過他這個間諜當的有點古怪,真心希望保護的那一邊把他當作敵人,而他開始厭倦的那一方卻越來越器重他。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讓一個間諜懊惱的事情嗎?

回到家,喬納森小心翼翼的把保存下來的藥渣取出來,在燈光下一點點的分揀著。

盜賊寶典上有專門的各種藥材的分析,喬納森雖然學的不是很精,卻也有些水平了。他研究了大半夜,連查帶猜總算把藥渣的成分搞清楚個七七八八。

看到手邊紙條上寫著的藥物成分,喬納森愣住了。他處心積慮的把藥渣換掉,本想是拖延一下時間,免得教廷驟然發動政變。

可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那些藥渣裏竟然有包括了喬納森替換的一部分藥,甚至還有幾種藥勁更強的藥物。

也就是說,斯密爾國王是真的時日無多了。

喬納森頹然的靠在椅背上,覺得心裏一片冰涼。

如果斯密爾國王真的死掉,艾瑪該怎麽辦?

喬納森想了幾個計劃,比如帶著艾瑪遠走高飛去別的國家,如果她不是國王了,兩個人就可以在一起了吧?

可喬納森很快就拋開這個念頭,這個國家應該是屬於艾瑪的,如果他有能力卻不去挽救,隻顧著自己的私人情感,將來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的。尤其是教廷不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一旦奪取了政權,他們一定會斬草除根的。

可到底要怎麽才能拯救艾瑪呢?喬納森冥思苦想著,腦海裏飛快的把從他來到王都之後的局勢分析了一通,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保王派的實力不可謂不強,至少擁有兩大公爵和軍方的大部分力量,為什麽他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呢。難道他們不知道國王的時日無多,教廷咄咄逼人的背後隱藏著篡位的陰謀嗎?

喬納森不認為保王派都是窩囊廢和傻瓜,尤其是總理大臣和大元帥,他們絕對是最可怕的狐狸和老虎。

“他們一定藏著什麽陰謀。”喬納森心想,他被這個想法鼓舞著,立刻把藥渣收拾起來,在午夜時分出了家門。

夜深人靜,喬納森來到的希萊德家,他看四下無人,輕輕一躍便翻過院牆,輕車熟路的來到希萊德所住的院落裏。

輕輕的叩響希萊德的窗戶,裏麵傳出警醒的聲音。

“誰?”

“是我,喬納森。”喬納森低聲道。

片刻之後,希萊德打開了房門,驚訝的看著喬納森:“你怎麽大半夜跑來?”

“帶我去見你父親,我有要緊的事情跟他說。”喬納森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