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克倫威爾的大嗓門就在院子裏響起來。
雖然和院子隔著挺遠,喬納森還是聽到吵吵嚷嚷的喧鬧聲,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概是上古卷軸帶來的後遺症,喬納森這一夜睡的很死,還做了好幾個亂糟糟的夢,夢裏頭打打殺殺亂哄哄一片,醒過來之後,卻什麽都記不得了。
喬納森被克倫威爾的大嗓門給吵醒過來,覺得四肢很酸痛,尤其是右上臂,幾乎沒辦法抬起來了。
“昨天不該玩的那麽瘋……”喬納森懊惱不已,從上古卷軸獲得了魔法紋身之後,他興奮的忘乎所以,昨天一直都在練習。大概是超出了身體的負荷,才會睡了一覺之後全身酸痛。
還沒等喬納森爬起來,臥室的門就被咚咚的敲響了。
“聽見了!”喬納森吼了一嗓子,他聽聲音就知道敲門的一定是克倫威爾,真怕他一拳頭把門給敲爛掉。
“少爺,我們抓到一個賊!”克倫威爾興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賊?”喬納森一愣,立刻爬起來,胡亂的披上衣服,推門出去。
“怎麽回事?”喬納森問。
“昨晚有人從後牆偷偷進院,踩中了埋伏,在大樹上吊了一夜,剛給放下來。”克倫威爾哈哈大笑起來,”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麽笨的人。”
喬納森皺起眉頭來,沒想到布置下的機關埋伏還真起了作用,隻是不知這笨賊是哪一方的人。
“在哪呢,帶我過去。”喬納森腦海中掠過一張張的臉,覺得最有可能是赫內斯的人。
克倫威爾帶著喬納森來到前麵的院子裏,保羅和詹姆斯正笑眯眯的看著一個被五花大綁,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的大胡子。
大胡子臉色蒼白,腿上還有一處刀傷,喬納森一問才知道,這大胡子被埋伏的套索捆住了右腿,吊在大樹上。他想用小刀把套索割斷,不知怎麽一刀紮在自己大腿上。好在傷口不深,不然經過這一夜,他隻怕要流血不止而死了。
“真是夠笨的……”喬納森忍俊不禁。
來到大胡子麵前,喬納森一擺手說:”你們都退下,把院子看好了,別叫閑雜人等靠近。”
克倫威爾幾人離開,院子裏隻剩下喬納森和大胡子。
“誰派你來的?”喬納森問。
大胡子抬起頭來,瞄了喬納森一眼,不作聲,看樣子是打算嘴硬到底。
喬納森也不介意,他抬起腳來,踩在大胡子的傷腿上。
“哇啊!”大胡子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直打滾。
“我再問最後一遍,誰派你來的。如果你還是不回答,我就燒紅一根鐵條,從你的傷口穿進去。”喬納森寒著臉嚇唬大胡子。
大胡子本來就因為失血而臉色蒼白,一聽喬納森的話,就更是慘白如紙。
“是……是桑恩大校派我來的。”喬納森又一瞪眼,大胡子的心理防線就崩潰了,立刻老老實實的招供說。
“桑恩大校?”喬納森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派你來幹嘛?”喬納森又問。
大胡子囁嚅的說:”桑恩大校說……說這裏住著尼爾斯•拉爾森的小情人。他想收拾尼爾斯,派我來找點證據。”
喬納森皺起眉頭,又問了幾個問題,大胡子雖然結結巴巴,可回答的卻沒什麽破綻。看起來他真的是被一個叫桑恩的軍官雇傭,準備給尼爾斯一點顏色瞧瞧。
弄清楚了大胡子的來曆,喬納森哭笑不得,原來是一場誤會。
他早就猜到尼爾斯這間宅子以前有女人住過,果然是金屋藏嬌的地方。雖然不知道桑恩和尼爾斯之間有什麽仇怨,不過看起來和自己沒什麽關係。
喬納森懶得再問,叫克倫威爾把大胡子丟到街上去,他身體酸痛,得趕緊去找娜娜治療一下。
大胡子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活動一下被捆的血液不流通的筋骨,一瘸一拐的走進一條小巷。
在小巷裏穿梭著,他不時警惕的回頭去看,等確定沒有人跟蹤,鑽進了一間民房。
民房的窗戶都用木板釘的嚴嚴實實,裏麵一點光亮都沒有。大胡子卻好像能在黑暗中視物一樣,徑直來到一麵牆壁前,伸手在牆上的燈座一擰。
牆壁喀喇一聲滑開,露出一個暗門,大胡子鑽進去之後,門在他身後緩緩的關閉。
暗門裏有一條暗道,走到盡頭之後,是兩排深藏在地下的密室。
密室之中燈火通明,有不少人正在忙碌的工作著,一見大胡子這副樣子出現,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霍華德,你這是怎麽了?”一個肥婆歪著頭,不敢置信的問大胡子。
“裏德在哪裏……”大胡子有氣無力的說。
“裏麵。”肥婆指著方向。
大胡子拖著傷腿,一路走到最裏麵的一間密室,推門進去。
這是一間很淩亂的房間,一個身材瘦削臉色陰霾的男子正在一個巨大的沙盤前思索著。聽到門響,他抬起頭來,一見大胡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霍華德,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男子驚愕的問。
“遇到了一件倒黴的事情。”大胡子霍華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目光中透出一股子冷冽。
“我昨天接了一個任務,去樺樹林街三十二號,查探一下那家主人的底細……”霍華德說。
裏德的目光落在身前的沙盤上,那是整個赫爾城的縮微沙盤。樺樹林街三十二號算是王都鬧中取靜的好地段,一般都是貴族在那裏居住。
“那是拉爾森家的產業,不是尼爾斯的小情人在住嗎?”裏德對王都非常的熟悉,略一思索就想起那座宅子的大概情況。
“就是那裏,幸虧我也知道這件事,不然恐怕都沒命來見你。”霍華德說。
“到底發生了什麽,難道你被尼爾斯發現了?以你的身手,就算是他們兩兄弟聯手也不是你的對手啊。”裏德疑惑的問。
“難道連你也不知道那裏換了主人嗎?現在住在那裏的是一個叫喬納森•拉文霍德的小貴族,前天剛從邊境領地來王都的。”霍華德說,”我的雇主讓我查一下他的底細,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收買他家裏的下人。”
“一個小貴族而已,值得這樣大動幹戈嗎?”裏德不解,他對王都以外的事情不大了解,甚至都沒聽說過喬納森這樣一家貴族。
“我開始也是和你一樣的念頭,可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樁怪事。”大胡子說。
“到底發生了什麽?”裏德越來越好奇了,霍華德可是組織裏數一數二的好手,看樣子是在這個小貴族家裏吃了大虧,難道那小貴族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嗎?
“昨天半夜,我打算潛入那家的宅子。可到了那家的後牆,才剛要上牆頭,就被人給發現了。”霍華德說。
“被他家裏的人發現了?”裏德問。
霍華德卻搖搖頭:”被一隊王都執法隊的巡邏兵給發現了。”
“那裏怎麽會有執法隊的巡邏兵呢,他們根本沒有這條巡邏路線啊。”裏德奇怪的說。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既然被發現了,我就打算溜走。可剛衝出後巷,就撞見一隊聖騎士。”
“聖騎士……”裏德皺起眉頭,他覺出不對勁來。
“幸虧我機靈,躲在角落裏,沒有暴露行蹤。王都執法隊和聖騎士撞到一起互不相讓打成一團,我趁亂又溜回後牆去了。”霍華德繼續回憶說。
“之後我想進院子裏去瞧一瞧,可還沒等上牆頭,就被教廷的密探給截住了。”霍華德說。
“教廷密探!”裏德吃了一驚,如果要評選王都裏最神秘的一股勢力,教廷密探絕對榜上有名。這是一隻完全隱藏在黑暗裏的力量,身份極端的神秘,遍布在王都的各個角落。據說有人在家裏小聲罵教皇,隔天就被抓起來,原來他的家人裏就有人是教廷密探。
“我正跟密探糾纏著,附近又冒出幾個魔法師來,乒乒乓乓的對轟起來。”霍華德繼續說。
裏德的兩隻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執法隊、聖騎士、教廷密探和魔法師,王都裏各大勢力的人都出現在那小貴族家門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再算上盜賊聯盟王都分部的好手之一霍華德,簡直就成了一幕王都勢力大雜燴了。
“這還不算完……”
“還有什麽?”裏德更吃驚了。
“我被密探在腿上刺了一刀,翻牆衝進了院子,不小心踩中了機關,被吊在大樹上。而在我昏過去之前,我還看到了桑恩大校。”霍華德說。
“軍務處的桑恩嗎?”裏德神情凝重起來,”這個喬納森•拉文霍德到底是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他肯定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想到喬納森在傷腿上踩的那一腳,霍華德就心有餘悸。若不是他聰明的撒了一個三分假七分真的謊,隻怕沒辦法活著離開喬納森家。
“我看有必要調查一下這個喬納森了,說不定是一筆大買賣。”裏德沉吟著。
“王都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我想這個喬納森應該會掀起一場風暴來。”霍華德說。
裏德笑起來:”這樣一場大戲,沒有我們盜賊聯盟,那就太沒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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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走了大胡子,喬納森並沒覺得哪裏不妥。因為接下來他並沒有時間好好的琢磨這件事,一直都忙著接待客人。
第一個來探望他的是巴蒂爾,自從夜色溫柔的一夜荒唐之後,兩人簡直就成了死黨。巴蒂爾這回特地帶來不少的補品,其中有一些光看名字就知道對男人的某種功能有奇效。
接下來是卡曼、希萊德和菲利普,這些和喬納森關係密切的人物一個個來了又走,忙活的喬納森連喘口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了。
等聽到克倫威爾來報說哈特主教來看望的時候,喬納森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對身邊的艾莉克希婭說:”我如果真的病了,被他們這樣探望,一定會死的快一些。”
艾莉克希婭本來還繃著臉,聽喬納森這樣說,忍俊不禁。不過她不忘提醒喬納森,可千萬要好好的應付哈特。
哈特走進來的時候,喬納森裝出一副很虛弱的樣子,微睜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哈特主教……咳咳……請坐吧。”
哈特本來是帶著一肚子怨氣來的,他怎麽也沒想到,圖書館裏精心保管的上古卷軸就這樣浪費掉了。
以哈特平素不近人情的性子,對喬納森興師問罪的念頭也不是沒有,可眼看喬納森這副倒黴樣子,就有點不忍心了。
坐下來,哈特瞄著喬納森,琢磨著怎麽開口,卻聽喬納森說:”哈特主教,昨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我不熟悉圖書館裏的規矩,一定是給你添麻煩了。”
喬納森這麽”誠懇”,哈特反倒不知怎麽追究了。他歎口氣說:”子爵大人,你昨天打開的那個箱子裏,裝的是一個上古卷軸。你貿然打開卷軸,毀壞了一樣非常珍貴的寶物。”
“是嗎……咳咳……”喬納森劇烈的咳嗽起來,”我實在是不知道,真是對不起啊。不知我能做些什麽彌補嗎?”
哈特皺起眉頭來,喬納森咳的很厲害,似乎隨時都會把肺給吐出來。他昨天還龍精虎猛的,現在這副樣子,看來就是上古卷軸搞出來的。
開國之初,圖書館裏本有二十來個上古卷軸,這三百來年裏,因為各種緣故用去了大部分,隻剩下最後一個。
最近一次使用上古卷軸還是五十年前的事情,就連哈特也不敢保證過了這麽久,卷軸裏儲存的魔法是不是還沒失效。
眼看喬納森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哈特反倒覺得過意不去了。事到如今,他也不好意思再追究喬納森亂動藏書的事情,就當上古卷軸是被老鼠啃壞了吧。
“子爵大人,你還是好好的調養身體吧,等你身體恢複一些,我們再召開改革委員會的第一次會議。”哈特坐了一會,喬納森的咳嗽聲不停的在他耳邊響起,終於讓他坐不住了,匆匆起身告辭。
等哈特走了,喬納森一下子蹦起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抱怨著說:”再不走我就要把嗓子咳啞了……”
接下來的五六天裏,喬納森就以身體還沒恢複為借口,每天閉門不出。
不過他並沒閑著,每天都要在院子裏演練新得到的魔法力量,還給這種力量起了個很好聽的名字——冰風。
可惜好日子不能長久,教皇大概是有點急了,給喬納森送來一封信,表麵上慰問他的身體,實際卻是催促他盡快著手改革事務。
無奈之下,喬納森隻能硬著頭皮參加了改革委員會的第一次會議。
哈特容光煥發的坐在委員長的位置上,其他三位主教依次坐下來——每個人的位置都是有講究的,代表了這個人在教廷中的地位。改革委員會一共十二個人,除了四位主教和喬納森以外,還有兩位公爵、四位侯爵和王都大區的地方主教拉莫斯。
初出茅廬的喬納森位列第五,這顯然是沾了專員身份的光,在他之後,則是還不知曉女兒和喬納森之間戀情的朗多•戴爾蒙公爵,再之後是四大公爵的另一位,年輕氣盛的迪克遜公爵。
當哈特介紹喬納森的時候,其他人的表現倒是政客們一貫的虛偽,隻有迪克遜從鼻子發出輕輕的一聲”哼”。
喬納森裝作沒聽見,這個迪克遜的名字他聽過,去年才接替病死的老迪克遜,成為四大公爵中最年輕的一位。據說他年少多金,地位尊崇,又擔任著王國財政大臣的職務,很是有些目中無人。
這樣有所成就的年輕人,自然眼高於頂,喬納森見的多了,也懶得理會他。
會議的開頭非常的沉悶,因為哈特不管說什麽話題,總要往最高神的恩典上扯,足足說了一個小時,當所有人從精神振作變得精神萎靡之時,哈特才意猶未盡的停下來,示意喬納森發言。
喬納森都已經昏昏欲睡了,哈特喊了三次,他才驚醒過來,擦掉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口水,清了清嗓子說:”各位,我受教皇陛下的信任,擔任此次教廷改革的專員。以後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稀稀拉拉的掌聲,來自於迪克遜公爵,未免和這會議的嚴肅性有點不相稱。
喬納森眼中陰霾的神色一掠而過,心知這迪克遜是想找自己的別扭,隻是不清楚哪裏惹到了他。王都還真是水深火熱的地方,一個不小心就會得罪人。
接下來,喬納森就開始說起他的改革方略來,這幾天在家裏,他也知道事情推脫不掉,想了一些具體的實施方案。不過喬納森並不笨,把容易得罪人的人事變動方案放在日後再說,先著手宣傳教義和擴張教徒。
在座的眾人本來眼睛發亮,可直到喬納森說完也沒提到他們最看重的人事變動,不禁都有點失望。
赫內斯微閉著雙眼,其實卻在用很淩厲的目光注視著喬納森。他有點搞不清楚眼前這個鄉巴佬到底在想什麽,明明擁有了人事變革的大權,為什麽不利用呢?
赫內斯老奸巨猾,大概猜到了喬納森的心思,這也讓他對喬納森的提防加深了幾分。
改革委員會裏其實隻有喬納森一個人是真正幹活的,其他人都隻是掛了個名頭而已。幹實事他們不行,可一旦有好處,他們就都跳出來了。見人事變動的事情沒提及,大家都興致不高,一個個無精打采的。
等到舉手表決的時候,眾人齊刷刷一片的舉起胳膊來,通過了喬納森的第一個提案。哈特便以委員長的身份責成喬納森明天開始就付諸實施。
“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裏,大家如果有什麽好的意見,可以提交給我和喬納森專員。”哈特和正常人不一樣,他對會議的結果倒是很滿意,尤其是喬納森準備大張旗鼓的宣傳最高神教的教義,這讓哈特尤為高興。
大家各自散去,喬納森長出一口氣,覺得總算過了第一關。
“喬納森,今晚有空沒有,聽說夜色溫柔又來了幾個漂亮的姑娘,水嫩的很呢。”喬納森一出門,早就在等候的巴蒂爾迎過來。
喬納森想到凱瑟琳那柔軟的如同麵團一樣的身子,還有她嬌羞慵懶的樣子,血液一陣的燥熱。不過艾莉克希婭在家,雖然她表麵說不在意,可若是不陪著她,反而出去尋花問柳,未免有點太不知好歹。
猶豫了一下,喬納森還是拒絕了,苦惱的對巴蒂爾說:”主教大人,我的身子骨還有點虛,這兩天恐怕不能出去玩了。”
“我送給你的那些補藥吃了沒有?那裏麵有一條劍齒虎的虎鞭,那可是好東西啊,燉湯吃了之後保證你每天早晨都一柱擎天。”巴蒂爾熱情的說。
“我還沒吃呢,既然這麽有效,今晚就燉了它。”喬納森陪著笑,巴蒂爾這人的性格倒是比赫內斯那陰森森的老頭好相處的多,喬納森對他也沒什麽惡感。
“好,那就過幾天再去夜色溫柔,我讓詹妮弗把那幾個漂亮姑娘留著,不準別人染指。”巴蒂爾眉開眼笑的說。
坐上回家的馬車,喬納森覺得有點異樣,似乎有一道目光在遠遠的盯著自己。他從馬車的窗戶望出去,卻沒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
“是我太敏感了吧……”喬納森這樣安慰自己。
馬車來到家門口的時候,喬納森越發的有點不安起來,即便是過於敏感,他還是覺察出一些不對勁來。
“停車。”喬納森喊道。
馬車正好停在門前,車夫不解的回望,不知道喬納森抽了哪門子的瘋,偏要在門口停下來。
喬納森下了車,冷冷的四處掃視著,街上有不少行人,每一個看起來都行色匆匆。
以盜賊的目光望著行人們,和常人自然能得出不同的看法。喬納森一眼就瞧出大街上至少有五六個人都神色有異。看起來一路跟著馬車回來的就是他們。
正琢磨著怎樣對付這些盯梢的人,一個清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喬納森先生,你好啊。”
喬納森循聲看過去,就見上次在夜色溫柔門外見到的那個紫發少女艾瑪,她嬌俏可人的站在不遠處,興奮的跟自己打招呼。
在她的身旁,自然還有那位不太客氣的伊琳,瞧她不情願的樣子,應該是被艾瑪強拉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