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陽光真是好,明晃晃曬的人睜不開眼,雖然距離王都不過還有半天的路程,眼力好的甚至能看得到赫爾那高大城牆的輪廓,可隊伍還是停了下來。

喬納森看到大家都汗流浹背,不禁有些不忍,招呼隊伍停下,就在路邊的大樹蔭涼下休息,等太陽的熱力消退一些再趕路。

克倫威爾坐在樹蔭底下擦著頭上的汗,從腰間取下水壺,咕嘟嘟的喝了大半瓶。其他隊員都慵懶的坐在樹下,感受著樹蔭帶來的難得清爽。

෯上人來人往很熱鬧,其中大部分都是商隊,赫爾是大陸上最大的貿易城市,每天都有大陸各個國家的商人們慕名而來,有些在這裏賺取萬金,也有些人傾家蕩產有家難回。

幾個打扮的光鮮,可眉宇間有點鬱色的男子在෯上來回的遊蕩著。凡是有往赫爾方向走的隊伍,他們都要迎上去唧唧呱呱說些什麽,可惜總是被拒絕,於是就鬱鬱的退到路邊。

此刻已經是中午時分,那幾個人取出幹糧啃起來。其中一個吃的快些,等吃完之後四處打量,見到喬納森這支隊伍,便走了過來。

才走出幾步,身後有人喊道:“別去了,一看就是鄉下土財主,一定舍不得的。”

“試試總是好的。”這人局促的一笑,還是走了過來。

他還沒等走到喬納森的車廂邊,保羅和詹姆斯就把他給攔住。

“你要幹嘛?”雖然黑風嶺之後一路無事,可克倫威爾還是警告隊員們小心謹慎,免得再出問題。

“我叫佐培爾,是個向導。我想請問你們需要向導嗎?”自稱為佐培爾的男子說,他的年紀其實不大,也就二十五六歲,倒是也相貌堂堂,隻是能從細節上看出,他的生活不太如意。

“我們認得路。”保羅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他走開。

佐培爾“哦”了一聲,有點失望。

他剛剛轉回身,背後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會吹笛子?”

說話的是艾莉克希婭,她聽到外麵的聲音,探頭出來看,就見到佐培爾的腰上掛著一根銀色的長笛。才好奇的這樣一問。

佐培爾回身,見是個美麗的女人,忙說:“會一點點。”

“會吹暮色舞曲嗎?”艾莉克希婭問,她是貴族出身,從小就受到音樂課程的熏陶,對音樂很感興趣。

算起來離開王都赫爾也有幾個月了,在拉文霍德那種地方,吟遊詩人都是稀奇的人物,何況擅長演奏的音樂家。看到佐培爾的笛子非常的精美,艾莉克希婭很有點好奇的期盼。

喬納森從昏昏沉沉的午睡中醒過來,見艾莉克希婭似乎很感興趣,便走出車廂。

等問清楚佐培爾的身份,他笑道:“原來你是向導。我正好是頭一次來赫爾,你就給我介紹一下吧。”

佐培爾一喜,不過很快又斂去喜色,期期艾艾的說:“這個……我的報酬可不便宜。”

“多少錢?”喬納森問。

佐培爾伸出五個手指來,喬納森問:“五個金幣?”

佐培爾臉色都變了:“不必那麽多,五十個銀幣而已。”

“給你一個金幣,記得給這位美麗的女士吹幾首歡快的曲子。”喬納森取出一個金幣來遞給佐培爾,換來他的千恩萬謝。

克倫威爾一旁嘟囔著:“少爺不是在王都上過學嗎,怎麽說是頭一次來王都呢。”

他哪裏知道,如今喬納森的腦中,已經不存在半點關於王都的記憶。對於新喬納森來說,這裏的確是第一次來。

一陣優美的樂曲聲響起來,如同夏日裏的清泉和微風,給樹蔭下休息的人們帶來了清新的感受。

艾莉克希婭微笑著說:“這是夏日涼風進行曲,是一個著名的音樂家作曲的,每年夏天避暑的時候,家父都會找人演奏。聽這首曲子,真的會讓人有一種清涼的感受呢。”

喬納森體會著樂曲中的那種輕快,身體隨著晃動起來,笑著說:“聽曲子還能避暑,看來這一個金幣沒白花。”

佐培爾賣力的演奏了好幾首曲子後,隊伍重新上路。不知是最炎熱的時間已經過去,還是休息和曲子真的讓人忘記了疲勞和暑意,隊伍裏的每個人都精神振作。

喬納森坐在車上,懷中抱著娜娜,一旁坐著艾莉克希婭和瑞琪兒,大家聚精會神的聽佐培爾講起王都赫爾的故事來。

佐培爾看起來很潦倒,又好像是個有點羞澀的人,可一當起向導來,便口若懸河說個不停。他的口才和吹笛子的本領差不多,很能吸引人,讓喬納森感覺這一個金幣花的太值了。

艾莉克希婭是赫爾土生土長的人,可佐培爾說的那些逸聞趣事她竟然一個都沒聽過,甚至要比喬納森他們這些外地人還要感興趣。

“赫爾城的城牆,遠遠看過去,就好像是黑鐵鑄成的。據說當年沙國的大軍打到赫爾城下,那些士兵一見到城牆就哭了,說這輩子都不可能攻下這麽堅固的鐵城。”佐培爾說起赫爾城的城牆,口沫橫飛,就好像在說他家的院子一樣親切。

“真的是鐵鑄的城嗎?”瑞琪兒問,她似乎對此很感興趣。

“當然不可能了,全國也沒那麽多的鐵啊。其實赫爾城的城牆是三百多年前建國的時候,開國的國王獅子王辛克萊爾主持修建的。當時用的是上好的黃土,鑄成的城牆是黃色的,看起來好像是金子打造的一樣。”

“那後來怎麽變成黑色的啦。”這回發問的是娜娜,小蘿莉瞪大眼睛,很是不解。

“據說獅子王當時讓人往黃土裏麵摻了骨粉和血蓉草的漿液,這樣子城牆會變得特別的堅固。等過了一百年,骨粉和血蓉草擴散開,就把黃色城牆變成了白色,等又過了一百年,就變成了青色,現在又變成了黑色。”佐培爾侃侃而談,就好像城牆的顏色是他親眼看過的一樣。

“原來是這樣,難怪課本裏說赫爾城最早叫黃金之城,後來叫白銀之城、青銅之城,現在又被稱為黑鐵之城。”艾莉克希婭恍然大悟。

“是有這麽個說法,不過那都是貴族們的稱呼,在我們老百姓的口中,赫爾城永遠都隻有一個稱呼。”佐培爾越說興致越高。

“什麽?”喬納森問。

“永恒之城!”佐培爾不無驕傲的說出這個名字來。

喬納森本來不以為意,可等到隊伍距離赫爾城越來越近,那城市的輪廓出現在眼前時,他終於明白為何赫爾城會被稱為永恒之城,而佐培爾又為何如此的驕傲了。

赫爾城前是城市名字由來的赫爾河,要走過飛跨河麵的大橋,才能進入赫爾城的城門。平時赫爾河是貴族們泛舟遊戲的地方,戰爭的時候則化身為護城河,抵擋任何敢於侵犯城市的攻擊。

獅子王鑄造的大城巍峨的屹立在河的彼岸,如同佐培爾說的一樣,散發著黑鐵一般黝黑的光芒。

赫爾河的河水繞城而走,寥廓的大河莊嚴平靜,河水廣闊地奔流著,上麵飄蕩著一艘艘華麗的大船,間或還能看到獨木船在行舟,那是漁夫們在為一天的吃食而奔波。兩岸那鋪滿青苔的潮濕的岸沿,和城牆一樣發出幽幽的光芒,讓人覺得既深沉又淒涼。

大橋是用整塊的大理石鋪就的白色橋麵,和漆黑的城市相襯著,給人強烈的對比。沿河一側都是茂密的綠色花園,花蔭深處是一個個涼棚,有遊客們在嬉笑飲酒。

從城牆望進去,可以看到勻稱排布的宮殿拱頂,有圓的也有尖的,雍容華貴的聳立著,似乎在昭告整個大陸:這裏是世界的中心。

佐培爾還在高談闊論著,不過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住,耳朵暫時失去了功能。即便是在原來的世界裏,見識過了高科技都市的喬納森,也不禁對眼前的城市發出一連串的驚歎,原來人類還有如此的想象力,能夠建造出如此精美莊嚴的城市。

“這裏就是赫爾河了,三百多年前,當獅子王擊敗了所有的軍閥之後走到這裏,被赫爾河的美景迷住,擲劍入地,決定建都在此。曆經三十年的營造,才逐漸建成了現今的赫爾城。”

來到赫爾河的河邊,站在壯闊的河岸前,佐培爾繼續給大家介紹著。喬納森抱著娜娜來到橋頭,小蘿莉依靠在喬納森的肩頭:“老公,我想劃船。”

喬納森滿口答應說:“沒問題,明天我就帶你去劃船。”

“太好了。”小蘿莉拍著手,興高采烈。

麵對著寥廓的大河和白玉一般的大橋,就連冷漠的瑞琪兒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們進城吧。”喬納森抱著娜娜當先൰上大理石鋪就的橋麵。

壯觀的大橋橫亙在赫爾河上,兩邊各有五十四根橋柱,上麵雕刻著一百零八位開國貴族的家族徽章和姓氏。

喬納森特地尋找著自己家族的族徽,結果沒浪費他的任何時間,第一根橋柱上麵就雕刻著拉文霍德家的族徽,還有拉文霍德的姓氏。

佐培爾不知道喬納森的身份,一邊走一邊介紹說:“這些橋柱是根據開國一百零八貴族的功勳排列的,建國以後,他們被分封到國土的各處。獅子王將他們的姓氏和家徽鐫刻在這裏,代表著他們依然在守護著國家的心髒。”

“功勳越大的貴族,他們的橋柱就越靠近城門。這邊橋頭的是小貴族,城門處的兩根,一根屬於國王家族,一根屬於教皇族係。”佐培爾繼續說道。

喬納森心裏苦笑,自己的祖先放棄了盜賊之王的身份,居然隻混了個倒數第一的貴族當。

“哇,是霍頓家的家徽呢。”再往前走,很快娜娜就看到霍頓家的家徽。

“霍頓那老家夥竟然都排在拉文霍德家前麵。”喬納森惱火的想著。

大家信步走在大橋上,感受著河上吹來的涼風,心情愉悅非常。

走過橋麵,眾人便處身於赫爾城的城門下。

巨大寬敞的城門足夠八輛馬車並排入城,娜娜指著城門頂端赫爾城的字樣,驚訝的說:“好大啊……”

喬納森也隻能點頭讚同,這座城市的巨大超出想象,他自詡見過世麵,可對這人間奇跡也隻能從心底讚許崇拜。

正在心曠神怡之中,艾莉克希婭推了下喬納森。

喬納森這才醒過神來:“怎麽?”

“最高神教的人來了。”艾莉克希婭恢複了冷漠的表情,卻帶著一點點的緊張。

喬納森往城門裏望去,就見兩個身穿著亮銀色盔甲的人騎著白色的高頭大馬緩緩走來。他們的馬背上掛著巨大的槍和圓盾,背著巨劍,看裝扮就知道是護教聖騎士。

兩人走近,喬納森才發現他們長的一模一樣,艾莉克希婭低聲說:“他們是拉爾森家族的雙胞胎貴族尼爾斯和卡爾鬆,是教皇很恩寵的聖騎士。”

“親愛的艾莉克希婭,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偉大赫爾城的冰山之花,你走之後,就連赫爾河的風光都黯然失色了。”兩匹馬來到近前,尼爾斯和卡爾鬆從馬上瀟灑的躍下,然後一起躬身向艾莉克希婭行禮說。

艾莉克希婭伸出手來,臉上沒有半點的笑容,兩人輪流的扶住她的手,在手背上親吻了一下。

“是教皇陛下派你們來的嗎?”吻手禮過,艾莉克希婭問。

雙胞胎露出一模一樣的笑容:“我們已經等了兩天了,你們遲到了。”

喬納森心裏一動,看來自己的行程都在教皇的監視下,估計從龍溪鎮出發的時候,一定已經有人快馬跟教皇匯報了。

“෯上經過黑風嶺的時候耽誤了一些時間。”艾莉克希婭實話實說道。

“黑風嶺的盜賊嗎,那是國家的毒瘤,遲早我們兄弟會帶兵去剿滅那些囂張的盜賊。”尼爾斯說。

“沒錯沒錯。”卡爾鬆附和著。

“對了,這位一定就是新的護教聖騎士喬納森•拉文霍德了,很高興認識你。”直到這時候,兩兄弟似乎才看見喬納森,虛偽的和他打著招呼,看上去很熱情,其實從他們的眼神裏喬納森能看出來深深的不屑。

赫爾城裏有三十六位大貴族,他們對被分封去各地的七十二位小貴族有一種身份上的高貴感。尤其是經過三百多年的時間,大貴族們越發的具有心理上的優越感,而小貴族們經過了時光的沉淪,有的風生水起,有的卻如同拉文霍德家一樣鬱鬱不振。

喬納森懷疑,在他來王都之前,兩兄弟大概都不知道有拉文霍德家這麽個貴族。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些,同樣的虛偽的對兩兄弟表達了久仰之情。

“好了,教皇陛下已經等候很久了,我們不要浪費時間。”尼爾斯說。

“沒錯沒錯。”卡爾鬆附和著。

和兩兄弟交談沒幾句,喬納森就發現,兩兄弟之間的話都是尼爾斯來說,卡爾鬆隻會說“沒錯沒錯”。

艾莉克希婭惜字如金,隻說了兩個字:“走吧。”

隊伍重新出發,喬納森上車之前,看到人群之中的三姐妹。她們不知何時已經穿上了城中居民類似的衣服,依舊打扮成男人的模樣,混在人群之中跟喬納森做了一個暗號。

馬車在城中寬闊的෯上走著,和龍溪鎮那種小地方隨意行車不同,赫爾城中的街道分為車行道和人行道,車子規規矩矩的走在道路畫好的線內,行人們則走在兩側。

這和喬納森在原本世界裏所經曆的一樣,越發的感受到赫爾城的文明和發達。

馬車走了一陣子,速度減慢下來。喬納森從車窗裏望出去,見到前方出現一座宏大的建築,連綿一片占地很廣大,最高的一棟是座鍾塔,馬車停下的時候,喬納森恰好聽到鍾聲響起,渾厚莊嚴。

෯上的行人們紛紛停步,手掌放在心口,口中念念有詞,大概是在祈禱。大家都停下來,好像城市一瞬間就靜止了般。

艾莉克希婭也是同樣的動作,手掌放在胸口處,口中說著什麽,直到鍾聲停止,城市才恢複正常,重現了活力。

“這是什麽儀式?”喬納森問。

“這是每天三次的祈福鍾聲,聽到鍾聲的時候,每個人都要靜立祈禱。在赫爾城住幾天,你就會習慣的。”艾莉克希婭解釋道。

“已經到了,一會兒見教皇陛下的時候,你一定要謹慎。”艾莉克希婭又說,“教皇陛下是溫厚長者,可紅衣主教們卻不好應付。”

能讓艾莉克希婭說出這樣話的紅衣主教,喬納森估計那些家夥一定做的很過分。

馬車停在赫爾城大教堂的門口,這裏不允許閑雜人等入內,而且教皇隻接見喬納森,艾莉克希婭和娜娜三個人,其他人隻能在衛兵的帶領下去其他的地方等待。

下了馬車,喬納森抱著娜娜,和艾莉克希婭跟隨著雙胞胎兄弟,走過一條幽暗的長廊,穿過一片建築,終於來到一扇巨大的花梨木門前。

門口有衛兵在把守,除了教皇點名要見的三個人外,就連親信的雙胞胎兄弟也不能入內。

木門打開,喬納森三人走了進去,這是一個布置的非常華麗莊嚴的房間,厚實的特拉希爾特產的羊毛地毯,踩上去鬆軟的如同秋天森林的地麵,四壁是淡金色的,從棚頂垂下無數的絲幔。

一尊最高神的塑像正用慈悲的笑容注視著這個世界,帶著俯瞰眾生的高貴感,卻不能讓喬納森感覺到絲毫的親近。

房間裏有侍從,請三人坐下來,又奉上香茶,之後就退了下去。

“這裏是教皇陛下的會客室。”艾莉克希婭說,“說話可要小心點,最高神在看著我們。”

喬納森瞄了一眼最高神的塑像,低聲說:“說謊行嗎?’

艾莉克希婭臉上一紅,不知該怎麽回答。

喬納森放心了,以前的艾莉克希婭可是無條件的服從任何最高神教的教規,現在懂得猶豫,說明她已經知道該如何變通。

男女之間這種事情,隻要喬納森不說,艾莉克希婭不說,誰會知道呢。就算艾莉克希婭無法在教皇麵前撒謊,難道教皇會發了失心瘋的問艾莉克希婭她是否還是處女?

喬納森一顆心才剛剛落回肚子裏,身邊的娜娜就撅起小嘴說:“老公,老師,你們不是說好孩子不能說謊的嗎?”

“咳,當然不能了。”喬納森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個天真純潔的小蘿莉。

“這才是好孩子。”娜娜可愛的靠在喬納森的臂彎裏。

喬納森和艾莉克希婭相視苦笑,差點教壞了小孩子啊。

片刻之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側門打開來,先是兩個侍從走出來,在他們的身後,便是身穿著紫色的錦衣華服,上麵繡著金色圖案,一臉端莊肅穆,白發白胡子的教皇衛斯理。

艾莉克希婭先站起來,喬納森和娜娜依樣而行,一齊彎腰致禮,恭迎教皇的大駕到來。

教皇衛斯理的身後還有四位紅衣大主教,他們是教皇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貴。

教皇坐在金碧輝煌的座椅上,紅衣主教坐在兩側,衛斯理目光炯炯有神的從三人身上掃過,用渾厚有力的聲音說:“歡迎你們來到赫爾城。”

艾莉克希婭恭敬的說:“銀魔導師艾莉克希婭不辱使命,和拉文霍德領主喬納森,領主夫人娜娜護送本源火晶進獻給教皇陛下。”

她說著,將早準備好的錦盒取出來,本源火晶就安安靜靜的躺在裏麵。

教廷執行廳主教赫內斯上前一步,將錦盒接過,交到教皇的手中。

衛斯理緩緩的開來錦盒,本源火晶的暗紅色的光芒從錦盒裏射出來,透著層層疊疊的光輝,讓人遍體生暖。

盡管貴為教皇,可衛斯理也很少見到這樣碩大的本源火晶,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不禁眯起眼睛來仔細的欣賞。

四位紅衣主教也都露出欣羨之色,竊竊私語的討論起這本源火晶的珍稀來。

教皇愛不釋手的把玩了好一會,才戀戀不舍的合上錦盒,交給赫內斯保管。

“艾莉克希婭,你這一次受命去拉文霍德教授娜娜的魔法,進展如何?”教皇話鋒一轉問道。

艾莉克希婭稱娜娜已經有三級牧師的水準,衛斯理聞言頻頻點頭,讚許道:“很好,你的使命完成的很出色,不愧是年輕一代中最有前途的法師,也不愧是摩根家族的希望之星。我將賜予你聖水一瓶,紅鑽一顆,作為你的獎賞。”

“多謝教皇陛下。”艾莉克希婭恭領賞賜。

喬納森見赫內斯取出一個托盤來,裏麵除了一個小玻璃瓶外,還有個小手指甲蓋大小的紅寶石,雖然也價值不菲,可跟本源火晶比起來,簡直就不值一提。

“教皇還真是小氣啊。”喬納森心想著,絲毫沒把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最高神塑像放在眼裏。

“拉文霍德領主喬納森和夫人娜娜,你們這一次為最高神教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我也有賞賜給你們。”衛斯理又道。

喬納森忙躬身致謝:“教皇陛下已經賜我護庭聖騎士的榮譽,不敢再求賞賜。”

衛斯理嗬嗬一笑:“難得你不貪心,我聽說你繼任領主以來把拉文霍德建設的欣欣向榮,不知可有這麽一回事?”

喬納森暗罵:老子隻是推辭一下而已,難道就真的不賞賜了,給個幾萬金幣也好啊。

心裏這麽想,他嘴上卻說:“我隻是做該做的事情而已,家父在世的時候常說,做一個稱職的領主很簡單。概括起來就兩句話:聽國王的話,跟教皇走,準沒錯。”

他這番話說的粗俗,卻深得衛斯理的心,逗的教皇一笑道:“很好,果然是個聰明的年輕人。赫內斯,取我的賞賜來。”

赫內斯很快取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兩樣東西,喬納森一瞥,眼睛頓時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