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走到床頭前,隻見保險櫃的最外麵一層櫃門大大敞開著,而內層那道經過他自己改良的櫃門依舊嚴絲合縫。
在外層與內層之間,原本空蕩的空隙夾層處,赫然豎起了一枚澄火精鋼打造的圈環,大小形狀與監獄中的手銬相仿,隻不過,現在這枚鋼環已經憑空消失了一半,隻剩下小半截依舊牢牢的連接在幾人才能挪動的超重鑄鐵保險櫃上。
這正是剛才困住姬兒的機關,而濃霧之中,姬兒也不知道是使出了什麽看家本領,竟然可以在一息之間將號稱永不磨損的澄火精鋼完全截斷。
“嘿嘿,貓耳三姐妹嗎,你們不準備放過我嗎?好啊,隻怕到最後,你們會為這個決定而後悔的。”
手指輕輕撫摸著光潔如鏡的兩個截口,像是在欣賞著什麽精美的藝術品,喬納森先是嘖嘖感慨,繼而無聲的壞笑起來。那神情讓剛剛才趕來的瑞琪兒看過之後,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意亂,正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一陣帶著稚嫩的嬌聲打斷。
“老公,你沒事吧!”娜娜小小的身體剛到門口,便縱身跳了起來,徑直撲進喬納森的懷中。
喬納森笑了一聲,張開雙臂準確的接住了娜娜,順手攬抱入懷,緊緊擁著。
眼看這一幕早就不知道上演過多少次,雙方都已經熟悉了所有的套路,而周圍的人也全都習以為常,麵色不變。
“壞人在哪裏?壞人在哪裏?我帶老師一起來了,老師是最厲害的,一定能打敗壞人。”娜娜轉著嬌小的脖子,四處踅摸著,小拳頭用力握著,舉得老高,卻沒有發現想象中的目標,看到隻是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小女孩的這幅天真模樣,頓時衝淡了臥室中的緊張氣氛,喬納森更是疼惜的輕輕掐了掐娜娜可愛的臉頰。
盜賊的來襲因為娜娜帶來的溫馨而可人的小插曲而暫時告一段落,不過喬納森的心底卻留下了一絲的疑惑。
晶核的存在是誰泄露出去的呢?
△△△
“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
送走了娜娜師徒,克倫威爾也剛剛安排好值夜巡查計劃趕了回來,才把房門關上,喬納森劈頭就落下這麽一句話。
“少,少爺……您是說?”
自從發現姬兒是女強盜之後,老管家羅賓遜就一直心中含愧,剛開始連連認錯,卻被喬納森溫顏勸住之後,就在一旁沉默不語,此時一聽,頓時敏感的搶先問道。
“有內奸!從打到豪豬王晶核到今天,前後也隻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羅賓遜去幫我找……”說到這裏,喬納森幹笑了兩聲,含混了過去。
“……也隻是兩天前的事情,而從羅賓遜回來的描述看,姬兒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換句話說,在我取得豪豬王晶核的幾天之後,他們就已經判明了這件東西的真正價值,生出了覬覦之心,而且他們的行動目標明確,很清楚的知道晶核是由我本人收藏,這隻能說是……”
“是有人吃裏扒外,向那個什麽貓耳三姐妹通風報信。是誰?是哪個混蛋敢出賣消息,還把少爺弄成這個樣子。”
克倫威爾扯著巨大的嗓門在咆哮,卻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瑞琪兒在聽到最後那句話時的神情有些異樣,而當女管家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喬納森,卻正好見到對方的目光迎來,連忙飛快的將目光移開,清冷的神情中透著一點慌張。
顯然兩個人同時是想到了不久之前的情形,幾乎剝成光豬的喬納森被瑞琪兒解救,當時情況緊急,兩人隻是簡短交談了幾句,瑞琪兒就跑去叫艾莉克希婭。
而現在喬納森眼光中傳達的意思卻讓瑞琪兒一眼就看了個明白,那分明就是在說,那天我看光了你的身體,今天換成你見到我的**,咱們算扯平了。
看著瑞琪兒的樣子,喬納森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
“真的扯平了嗎?或許隻有你我兩個都坦誠相見的那一天,才算是徹底的扯平了吧,以你現在的表現,隻怕這一天不會太久了。”這是喬納森心底最深處的“邪惡”想法。
“少爺!”
“嗯?你說什麽?”
克倫威爾的一聲大喝,把喬納森拉回到現實中。
“我看少爺一直在沉思,是不是已經心中有數,知道誰是內鬼了?”粗線條的克倫威爾把喬納森的意淫當成了深思,喬納森自然不會點破,心安理得的點了下頭。
“我想我們應該留意一下後院的動靜了。”喬納森道。
“後院?”克倫威爾一時還沒轉過圈子,瑞琪兒卻是眼中一亮。
“你是說克裏斯?”瑞琪兒問。
“嘿,最近事情比較多,大家都很忙,對我這位親愛的弟弟,大家照顧的有些不太周到啊。”
喬納森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窗邊,領主府的主人臥室圍在熔火犬牙的第三層正中,窗子正好開向主樓後的花園,視野盡頭的小屋,那裏是失勢之後的克裏斯日常居住的所在。
此刻小屋沒有一點燈光,喬納森卻始終感覺到有一道目光從那裏射出,每時每刻都會落在自己的這麵窗上。
癬疥之疾,不除不行啊!
天邊已經微微的露出晨曦,喧鬧了半夜的拉文霍德莊園重新回歸了寧靜,對女賊姬兒的追擊以失敗告終,這倒是也在喬納森的意料之中。
熔火犬牙的四周,影影綽綽的不時有人影閃過,那是克倫威爾安排的巡邏隊——所有領主衛隊的隊員們都被叫了起來,全副武裝在熔火犬牙附近戒備著。
“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讓那個貓耳如此費盡心機,一定是很值錢吧,可惜冰美人竟然有私心,不告訴我……”
喬納森把金冠豪豬王的晶核在手裏拋上拋下,突然眼睛一亮。
對啊,領主府裏的其他人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肯定是知道的,不然那性感小貓難道還真能聞著腥味找上門嗎?
喬納森的嘴角掛上一個壞壞的笑容,偏偏這時候“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來。
“喂,我說你……”
看著搖搖欲墜的房門,喬納森拍拍腦門,滿口的心疼和抱怨還沒說出來,就聽到克倫威爾的大嗓門。
“少爺,那個人有動作了!”
“哦,他做了什麽?”
方才情況才一安定下來,喬納森就派克倫威爾牢牢盯住自己那個還沒有死心的寶貝弟弟,果然如他所料,克裏斯有動作了。
這小子雖然沒什麽本事,可卻跟狗一樣,能預料到危險,他既然已經有了動作,大概是嗅到了領主府裏的氣氛有些不對。
“他翻牆出了莊園,向著鎮子西邊的紅楓林去了。”
“楓樹林?那裏不是沒有人居住麽?他去那裏做什麽?”喬納森沉吟著。
“我不知道。”克倫威爾誠實的回答,卻遭來喬納森的白眼。
“你當然不會知道,所以我們現在就要親自去看一看。”
“我已經派人暗中跟著他了,我們現在就去麽?”克倫威爾興奮地搓著手,像是很期待跟著喬納森害人。
“嗯,你先到門口等我,我馬上就過來。”
等克倫威爾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喬納森三步並作兩步躥到床頭,從並沒有受到實質損害的保險箱裏取出一個皮質背囊,他反身將背囊背上,背囊的內側邊上有幾個暗袋,位置就手可及。
這是喬納森剛剛找人做好的特製百寶囊,除了百試不爽的石灰粉,改良之後的鐵蒺藜,還有其他一些他想到的特別道具,喬納森給這個背囊起了個很沒水準的名字——保命包。
“嘿嘿,親愛的弟弟,我還沒想好怎麽處置,你就自己先沉不住氣了,就讓我來看看你還有些什麽手段吧。”
晨曦透過繁密的枝葉,碎成無數光線,灑在林間的空地上,一座通身漆黑的木製小屋的孤零零的矗立在紅楓林的最深處,似乎完全感應不到清晨的氣息,反而散發出一種揮散不去的陰冷森寒。
“少……少爺,他就在這座小屋裏,不過這裏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個怪兮兮的小黑屋,我和保羅兩個都沒聽說過。”
在喬納森的怒目之下,克倫威爾終於收起了巨大的嗓門,附到喬納森的耳邊輕聲報告著。
“你留在這裏幫我望風,我過去看看。”喬納森拍拍克倫威爾的肩,表示清楚的同時,手上使出吃奶的勁把克倫威爾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待好了,千萬不要亂動,這是領主的命令!”
喬納森用手頂著正要爬起來的克倫威爾的腦門警告著。
開玩笑,讓這家夥去暗查,還不如直接闖進去算了,可眼前這座小屋始終帶給喬納森一種詭異的感覺,在沒有弄清楚裏麵到底住著什麽人之前,喬納森不想打草驚蛇。
轉過兩顆高大的楓樹,喬納森悄悄運起了潛行術,悄無聲息的靠近小木屋,一腳踏進了屋簷下的陰影之中,矮著身子急速從一側牆邊跑過,轉到屋後,再橫移兩步,挪到了一扇關得很嚴、又被黑色厚布簾遮住的窗下。
喬納森側過耳朵,緊緊貼在木製的牆板上,屏息靜氣的聽了一陣,感覺屋內沒有什麽動靜,他把背囊轉到身前,從一個暗袋中取出兩把長長的細鐵條,伸到窗子的下欞。
鐵條柔軟無比,順著窗欞與窗框之間的狹小縫隙穿了進去。
喬納森蹲著身子,兩手飛快的轉動起來,片刻之後,“哢”的一聲輕響,從內鎖住的窗子彈開了一道縫隙。
喬納森小心翼翼,一點點撐起身子,將窗子推開。
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黑屋,裏麵空無一人,房間的四個角落分別放著一座半人高的燈台,上麵跳動著的幽藍火焰,浮在半空,像是無根一樣。
喬納森略等了一下,見沒有動靜,才翻身跳進了房中,剛一抬眼,卻被眼前的情形驚出了一聲冷汗,險險叫出聲來。
借著黯淡的燈火,喬納森的眼前出現了手臂粗細的蒼月九魘蛇、大過手掌的赤背虎蠍、全身帶刺的河途負蝟、橫生六翅的幽影幻蝶、通體汪藍的鬼眼邪蛛……
這些毒物都在盜賊聖典的下毒篇章中記載著,喬納森才能一一認全,此外還有些他不認識的毒物。這麽多毒物聚集在小屋子,如同夢魘一般,讓他隻想轉身就跑。
不過他呆了半晌,卻見毒物們懸空貼靠在四麵的牆壁上,四肢和翅膀雖然在不斷的掙動,卻始終不能移動,仿佛被禁錮了一般,更發不出一絲聲響。
冷汗浸濕了喬納森的整個脊背,此處的靜寂無聲,遠比任何一種聲音更讓人恐怖。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啊。”
喬納森開始後悔沒有帶上克倫威爾,有那個大塊頭在,至少可以壯壯膽子,總勝過現在許多,就在此時,一陣談話聲傳進了他的耳中。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虛掩著的屋門聯通一旁的房間,露出一道微小的門縫。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奧爾瑟雅大師!那個女人沒有成功,現在喬納森已經在懷疑我了,如果您再不救我,我就死定了。”耳熟的惶恐聲音來自克裏斯。
“為什麽要救你?你上次答應的東西,到現在一樣也沒有拿過來。”不緊不慢回應的是一個有些蒼老的女聲。
喬納森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對於這小屋主人的好奇心還是壓倒了對牆上那些毒物的恐懼。
透過門縫,喬納森看到克裏斯正麵色蒼白的跪在一個頭上編滿了五顏六色細小辮子的女人身前。
角度的原因,女人的麵容無法看清,想來就是克裏斯口中的那個什麽奧爾瑟雅,而最引人矚目的還是她身上的奇異服飾,用簡單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亂。
裹在身上的衣服似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百衲衣一般的底上綴著一條條、一道道顏色各異、寬窄不同的布條,背心處還有大大小小、十幾個含義不明的圖形,而暴露在外的左邊手臂上,一個黑紫色的鐮齒四葉草紋身更是引起了喬納森的注意,這個圖樣似乎是在哪裏見過,偏偏一時又想不起來。
“拿不到東西也不能全怪我啊,說好了那個女人今晚一定會得手,到時候我再趁亂把東西偷出來,要不然憑我今時今日在領地的地位,是沒有辦法拿到任何東西的。所以,隻有你親自施展法力,我才能機會”克裏斯哭訴著道。
“拿什麽東西?魔核嗎?”喬納森心道,不知領地之中有什麽珍貴的東西又被人給惦記上了。
“好吧。”沉吟了一會兒,奧爾瑟雅點了點頭,“我再幫你一次。”
“太感謝了!”克裏斯如夢大赦,歡喜不已的道。
“你過來。”奧爾瑟雅抬手招了招,克裏斯乖乖的湊了過去。
“哎呦,疼啊!”克裏斯突然叫了起來,原來奧爾瑟雅硬生生從他的頭頂揪下來一綹頭發,同時伸手向後一招。
“砰”身前屋門霍然敞開一半,還沒等喬納森反應過來,耳邊“嗖”的一聲,一道黑影從他身邊一閃而過,沒入奧爾瑟雅的手中。
呱、呱、呱……一陣類似蛙叫的聲音響了起來。
喬納森驚出一身透汗,卻見屋門又在身前緩緩的關上,奧爾瑟雅和克裏斯竟然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原來她隻是要召喚一個毒物,虛驚一場……喬納森長處一口氣,好奇心再次占了上風,重新探過頭去偷窺。
“這是?”
望著乖如孩童一般呆在奧爾瑟雅手心中一動不動,隻知道不停叫喚,通身交雜著猩紅和銅綠斑點的蟾蜍,克裏斯隻覺得午飯和晚飯在攪動著,惡心感甚至超過了頭頂上火辣的刺痛感覺。
奧爾瑟雅沒有理會,另一隻手穿蝶繞花的一串動作,帶出一片慘綠色的暗芒,連蟾蜍帶手掌一並籠住。
暗芒輕輕的抖動著,蟾蜍的叫聲淒厲而悲慘,片刻之後終於消停下來。暗芒漸漸的散去,怪模怪樣的蟾蜍和克裏斯的頭發都消失不見,奧爾瑟雅的手心上隻留下一個紅綠相間的小丸子。
克裏斯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麽,奧爾瑟雅的手卻抓起麵前桌上的一隻鐵簽,刺向克裏斯的麵門。
“大師……”
克裏斯大驚之下,隻來得及說出兩個字,就覺得鼻孔中像是針刺一樣。
疼痛稍縱即逝,克裏斯定神看去,才發現那鐵簽之上沾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仔細看,赫然是他的鼻屎……
奧爾瑟雅拉過克裏斯的一隻手掌,將小丸子塞了過去,又把鼻屎粘在上麵,慘綠暗芒又閃起來,藥丸在暗芒之中顏色閃爍不定,忽而綠、忽而紅、忽而黑……如此不斷循環,最後倏然爆出一蓬光芒,變成一個五顏六色的小圓球模樣。
“這是什麽技能?原料真是太惡心了!”陰影中的喬納森暗暗咋舌,眼前這東西一定是準備用來對付自己的。
“這種東西要是吃下去,就算沒有被毒死,也會被惡心死。”喬納森心中咒罵著。
“這是我特別調製的死亡藥丸,融入水中無色無臭,絕對不會被人發現,可以在無聲無息中致人於死命。你找個機會放進你哥哥的湯水、飲料之中,幾分鍾就能引發心力衰竭而死。記著這次不能再失敗了。”
“多謝大師,有這個藥丸,我相信這次一定行的。”從奧爾瑟雅的手中那藥丸,克裏斯拚命忍住一陣陣的胃部**,諂媚的道。
“巫術!”直到此時,喬納森才暗罵自己一聲笨。
奧爾瑟雅衣服和手臂上的那些標記,不就是已經被禁絕了多年的黑巫教的標誌麽?隻是這個巫婆怎麽會跑到拉文霍德來,又怎麽會被克裏斯找到的,這些疑問隻能等待稍後克裏斯落單的時候再詢問了。
“現在還是先離開的好……”喬納森看個清楚,準備離開了。
他才剛剛往後一挪動,卻踩到地麵上不知什麽黏滑的東西,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什麽人在那裏?”巫婆的耳朵似乎非常靈敏,喬納森輕微的一個小動靜就把她驚動。
奧爾瑟雅一聲厲喝,速度迅捷異常,完全不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滿是褶皺的橘皮老臉上,兩眼同時射出一道綠瑩瑩的精芒,人也隨之騰身而起,蝙蝠一樣的撲向房門。
喬納森見勢不妙,立刻運起潛行術,腳下用力一蹬,也不回頭,就那麽倒退著,整個人就如同滑行在水麵上一般,迅捷無聲的來到窗下,翻身而出的同時順手將窗戶還原如初。隨即奮起全力,縱身一躍,衝向屋頂,空中連續轉換了幾個姿勢,最終輕若鴻毛的落在了屋頂的簷脊之上。
“是誰啊,大師?”
追著奧爾瑟雅的腳步來到內間,克裏斯剛問了一句,就被四麵牆上的那些詭異毒物驚呆。他的反應比喬納森激烈的多,當看到離他最近的一條星斑火磷蟒吐出豔紅信子,便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奧爾瑟雅自動過濾了倒地的克裏斯,睜大了雙眼環視著,空蕩的小屋,完好的窗子,整齊的地毯,四角的火焰晃都不晃一下,找不到任何有人闖入的痕跡。
“難倒我聽錯了?”對自己的耳目一向很有信心的老巫婆走出大門放眼望去,四處都沒有任何人影,連稍遠處的紅楓林也靜謐得沒有一點動靜,她又警惕的抬頭向屋頂望去,也沒有什麽異樣。
奧爾瑟雅輕輕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大概是在埋怨自己的疑神疑鬼。等她放棄搜索回到屋中,喬納森卻依舊伏在屋頂,紋絲不動,潛行術也一直都在開啟著,把身形牢牢的隱藏住。
果然片刻之後,奧爾瑟雅毫無聲息的突然從後窗中飛了出來,騎著一支一人多長的超大號掃把,圍著小木屋的周邊急速巡行了一圈。
見到周邊依舊沒有異常,她才終於放下心來,揚聲招呼著已經被喚醒的克裏斯,讓他趕緊回莊園,找機會動手。
喬納森又耐心的等了好一會,直到聽見屋中傳來近似呻吟囈語的念咒聲音,才悄然從屋頂滑下,重新溜回林中。
“少爺,怎麽樣?”克倫威爾低聲的問,方才那一幕他都看在眼裏,好在沒有衝動。
喬納森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起他就走。
一邊走喬納森一邊疑惑的回過頭去,方才屋內傳出來的念咒聲音,怎麽和之前老巫婆的蒼老聲有點不同呢。
“難道是耳朵出問題了?”喬納森這樣為自己找了個借口,把疑問放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