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的門再次被合上，隔絕了內外。
張管家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親自將陳川送到了薛府大門外，態度依舊無可挑剔。
“陳大人慢走，若有閑暇，隨時可來府中喝茶。”
陳川拱了拱手，沒有多言。
轉身匯入了街道的人流。
薛家這滴水不漏的態度，如同一個堅硬的鐵殼，讓他無從下手。
拒絕得幹脆利落，甚至連一絲拉攏的意圖都懶得偽裝。
隻認皇帝，不認太子？
這話說得漂亮，可誰信？
隻怕是暗中早就站隊了！
一籌莫展……
陳川眉頭緊鎖，漫無目的地走在河東郡城的街道上。
陽光明晃晃地照著，街上行人熙攘，叫賣聲此起彼伏。
薛家是鐵板一塊，郡守王勔又是個驚弓之鳥，指望不上。
鎮南侯的印信丟失，更是雪上加霜。這河東郡的局勢，似乎徹底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難道這次賑災之行，就要如此無功而返？
拉攏沒戲，硬來不行。
對薛家這毒瘤一點辦法也沒有？
陳川心中煩悶，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突然！
旁邊一條狹窄的巷子裏，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夾雜著粗魯的喝罵聲和女子的聲音。
陳川下意識地扭頭望去。
巷子深處光線昏暗，一個戴著麻布帽子的女子，正對著一個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壯漢點頭哈腰。
是她？
陳川眼神一凝。
“虎爺，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把這個月例錢交上！”
女子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討好和畏懼。
“什麽？去你媽的！”
那被稱為“虎爺”的壯漢，顯然沒什麽耐心，抬腿就是一腳，狠狠踹在她的肚子上！
女子悶哼一聲，被踹得踉蹌後退。
“最近你就賺了這麽點？”
虎爺彎腰，一把抓起女子掉在地上的一個癟癟的布包。
掂量了一下，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他用腳尖踢了踢蜷縮在地上的女子，眼神狠辣。
“我說，實在湊不上錢，把你養的那些孩子賣了！”
女子聞言，身體猛地一顫，顧不上疼痛，掙紮著想要爬起來，臉上強擠出笑容。
“別啊，虎爺！您大人有大量，給我……三天！就三天！我一定全部交清！”
虎爺撇了撇嘴，眯起渾濁的小眼睛，上下打量著女子，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行！看你這麽懂事的份上，爺就再寬限你三天！”
“三天後，一次還清！少一個子兒……”
他嘿嘿笑了兩聲，語氣充滿了威脅。
“你倒是許久沒個男人……到時候，爺先玩完了你，再把你賣到窯子裏去！讓你那些小崽子也跟著你一起伺候人！”
虎爺說完，得意地大笑兩聲，將那布包揣進懷裏，揚長而去。
巷子裏，女子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在她低頭的瞬間，陳川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刻骨的恨意，但那恨意轉瞬即逝，快得如同錯覺。
她抬起頭，臉上又換上了那副卑微的笑容，對著虎爺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虎爺！您慢走啊！”
陳川站在巷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緩緩走了過去。
女子聽到腳步聲，警惕地回頭。
看到陳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就想轉身躲開。
陳川卻一步上前，動作快如閃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入手的感覺有些粗糙，帶著淺淺的老繭，不像尋常女子的手。
“放開！”
女子用力掙脫，動作幅度太大，頭上的麻布帽子滑落在地。
帽子落下，露出一張清秀幹淨的臉龐。
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五官端正，隻是臉色有些蒼白，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頭利落的短發，這在大晉女子中極為少見。
陳川看著這張臉，眼神微微一動。
可惜是個賊……
陳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跑什麽？認出我了？”
姑娘甩開他的手，警惕地退後一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嘴硬道：“誰認出你了？莫名其妙！”
陳川指了指自己的懷裏，笑道：“把我的東西還我！”
姑娘立刻雙手抱胸，一副無賴的樣子：“什麽東西？我不知道！剛才沒看見嗎？都被那虎爺搶走了！”
她揉了揉被陳川抓得有些發紅的手腕，嘴裏不滿地抱怨道：“慫貨！一個大男人，剛才就眼睜睜看著那混混欺負我？一點用都沒有！”
陳川被她這倒打一耙的本事逗樂了，走近一步：“你的意思是，你偷了我的東西，我還得幫你出頭？”
女子撇撇嘴，無所謂地聳聳肩。
“不幫就算了。反正現在東西也沒了，我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肯定也不是那虎爺的對手，他一隻手就能捏死你！”
她上下打量著陳川，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調侃。
“穿得人模狗樣的，懷裏還揣著寶貝，是哪家夫人包養的小白臉吧？告訴你那好姐姐，東西丟了，讓她重新給你買一個唄？”
陳川不怒反笑，忽然向前一步，幾乎貼上了女子的臉。
聞到一種淡淡的皂香。
陳川盯著她的眼睛，笑著開口說道。
“你說我，小白臉？”
“可惜啊，沒人願意包養我。”
“要不……你包養我？”
麵前的女子眼睛瞬間睜大。
陳川倒覺得頗為有趣
“呸！”
女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向後跳開，秀眉倒豎。
“慫貨就算了，還是個登徒子！不要臉！”
她狠狠瞪了陳川一眼，轉身就要走。
“懶得理你！趕緊走開，別擋著我！我要去賺錢了！”
“哎，等等。”
陳川在她身後喊道。
女子不耐煩地回頭。
“幹嘛？說了沒錢還你！”
陳川臉上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剛才拿走你多少錢？”
女子愣了一下，隨即雙手環抱，沒好氣地說道。
“那可多了！這些年他收了我多少保護費，我自己都記不清了！”
陳川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帶著一種篤定。
“今天，我幫你搶回來。”
？？？
女子瞬間眼睛瞪得像銅鈴，開口叫道：
“”幫我搶回來？就憑你？為什麽？你瘋了？”
陳川撓撓頭。
因為……
【叮！檢測到攻略對象：趙小棠好感度+5】
【目前好感度15獲得抽獎次數*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