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靜靜地看著麵前這位盛氣淩人的貴公子。

那錦袍青年見陳川鎮定自若的神態,隻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哼!瞎了你的狗眼!”

他高高揚起下巴,俯視著陳川,“聽好了!本公子乃當今皇後胞兄,肅國公嫡子——鄭愕!”

他刻意加重了“肅國公嫡子”幾個字,語氣中充滿了優越感。

“怎麽?怕了?”鄭愕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現在知道本公子是誰了?可惜,晚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幾乎貼到陳川麵前,聲音陰冷:“敢得罪我……我看……你是活夠了!”

鄭愕眼中閃爍著毫不掩飾的殺意:“你信不信,本公子隻要一句話,就能讓你人頭落地!你以為太子殿下會為了你這麽一個下賤的奴才,駁了本公子的麵子?”

陳川靜靜地聽著,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未變,隻是眼底的寒意更深。

他看著麵前這位因為爭風吃醋,便要對自己痛下殺手的國公府少爺,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厭惡。

這就是封建王朝的皇親國戚,權貴子弟!草菅人命,視人命如草芥!

在他們眼中,像自己這樣的“下人”,恐怕連人都算不上,隻是可以隨意生殺予奪的物件。

從州牧一詞就能看出!

州牧,州牧!何為牧?管理牲畜也!一州之長官,名為牧守,竟是將治下子民比作牲畜!何其諷刺,何其悲哀!

一股怒意夾雜著對這個時代的無奈,在陳川胸中翻騰。

他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卻帶上了冷意:“國公府又如何?不還是養出了你這種東沒腦子的東西?”

“你還敢罵我?!”鄭愕勃然大怒!

在他看來,一個卑賤的奴才,麵對他這位國公府嫡子,就應該卑躬屈膝,戰戰兢兢!竟敢如此“從容”?

“我看你真是找死!”鄭愕怒吼一聲,“鏘”地拔出腰間佩戴的飾劍!

劍尖直指陳川的咽喉!

“表哥!不要!”趙語熙嚇了一跳,連忙衝上前,張開雙臂攔在兩人中間,小臉急得通紅。

她焦急地看著鄭愕:“表哥!你幹什麽呀!快把劍收起來!”

又扭頭看向陳川,語氣帶著哀求,可說出的話卻讓陳川不太舒服。

“陳川!你……你就少說兩句嘛!快給表哥道個歉!他不會真的傷你的!”

在趙語熙看來,這本就不是什麽大事!認個錯,服個軟,事情就過去了。

陳川為什麽非要硬碰硬呢?

她無法理解。

而陳川卻也不會屈服。

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本就不認為自己低人一等。

皇親國戚身份尊貴,可普通人的尊嚴和生命就該被踐踏嗎?

陳川看著擋在身前,一臉焦急的小公主。

向這種人道歉?絕無可能!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怎麽回事?!”

太子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悅。

隨即快步走了過來。

他剛剛從養心殿出來,心情極佳。

父皇對陳川提出的賑災新策大加讚賞,甚至隱隱流露出讓他完全主持此事的意向!

這讓太子對陳川的評價又上了一個台階!

他一路快步而來,邊走邊想,臉上還帶著未散的笑意。

可一到近前,看到眼前的情景,太子的笑容瞬間凝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鄭愕持劍指著陳川?語熙擋在中間?

太子先是看了一眼劍拔弩張的鄭愕,又看了一眼擋在前麵的趙語熙,最後才將目光投向垂手而立,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的陳川。

但他最終開口,卻是對著鄭愕問道:“鄭愕,這是怎麽回事?”

鄭愕一聽太子這話,心中頓時大定。

果然……太子根本沒把這奴才放在眼裏。

看都沒看他一眼,就來詢問自己的意見。

他臉上立刻露出委屈又憤怒的神色,收起劍,對著太子拱手一禮,惡人先告狀道:“太子殿下!您可要為臣做主啊!”

他側身指著陳川,語氣憤慨。

“臣與語熙妹妹在此遊玩,沒想到這奴才不知禮數,毫無眼色,衝撞了臣不說,還對語熙妹妹糾纏不清!”

“臣好聲好氣與他理論,他卻仗著是您東宮的人,不僅不認錯,反而出言不遜,頂撞於臣!簡直是目無尊卑,囂張跋扈!”

鄭愕越說越激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殿下!此等刁奴,若不嚴懲,豈不是墮了您的威嚴?讓外人以為您東宮的人,都是這般無法無天之輩?臣懇請殿下,立刻將他斬殺!以儆效尤!”

“最好……五馬分屍!”

他言辭鑿鑿,將所有過錯都推到了陳川身上,並要求太子處死陳川。

眼睛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殘忍笑意。

太子沒有說話,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看了一眼“義憤填膺”的鄭愕,又看了一眼旁邊急得快要哭出來的趙語熙。

仿佛要再確認一遍似的,開口問道:

“鄭愕,你是說你要殺陳川?”

太子盯住鄭愕。

鄭愕瞬間狂喜,迎上太子的目光。

太子果然是要給我做主了!

狗奴才陳川,敢得罪本公子!這下看你怎麽死!

本公子甚至不用親自動手!

鄭愕瘋狂點頭。

“對!對!我就是要殺他!”

太子也點點頭。

臉上看不出喜怒,隻緩緩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小公主趙語熙是真的急了!

她用力拉著太子的衣袖,帶著哭腔道:“太子殿下,你不能殺陳川!”

又回頭看向鄭愕。

“表哥,你別這樣!”

鄭愕卻搖搖頭,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這個家夥今天……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