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墨邪的突然而至,讓莫小染一點準備都沒有,手裏拿著筷子,嘴裏的飯不上不下的,驚訝的程度可以和在人群裏聽到某個人放了一個響屁劃為同等程度。

“聽說,你最近過得還不錯?”墨邪嘴角扯出了一個邪肆的笑容看著坐在桌子前手裏依舊舉著那雙筷子的莫小染,不鹹不淡的問道。

“聽說,你最近過得也很快活?”莫小染也不甘示弱,快速的咽下嘴裏的那口被含了有一會兒的飯,放下手中的筷子,有條不紊的淡淡的回擊道。

隻不過,心裏暗暗的別扭了好一會,平日裏也不見得墨邪這隻狐狸過來,聽到自己出糗了倒是跑得飛快,哼,她就偏偏不讓他得逞,想看她的笑話,休想!莫小染如是的想著,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淡漠了。

然,莫小染不知道的卻是,墨邪今日前來有人並非是聽到了什麽傳言,而是剛剛從波爾米亞的森林裏回來,換了一身衣服就到她這裏了,隻是臉上的疲憊之色被他掩藏得很好。

“再添一雙碗筷來。”墨邪看著莫小染的表情的不斷變化,徑直走到桌子前坐下,對著不遠處守著的綠意淡淡的說道,嘴角始終都噙著那似笑非笑的笑容,讓人感覺背後陣陣的冷意。

“晚飯隻是一個人的份。”莫小染重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輕輕地斜了坐在一邊的墨邪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言下之意就是:根本沒有帶著你的份,你也好意思吃?

即便莫小染表達的如此露骨的意思,奈何某隻狐狸不聲不響的就是在你麵前裝傻,讓莫小染很是無奈,恨不得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一下,看清楚此刻的狀況。莫小染如是想著,便抬頭看了看那隻狐狸,卻看到墨邪對著她挑了挑眉,眼睛之中閃爍著挑釁的目光,好像在說,不服你就來啊。可不是,莫小染想過以武力解決問題,可是估計最後被修理的會是自己,於是,這個想法就這樣作罷。微微的歎了一口氣,任命般的繼續吃著自己的飯,真可謂是:兩耳不聞旁邊事,一心隻吃自己飯。

而綠意看到如此沉默的莫小染好笑的偷笑了一下,轉身出去拿了一副碗筷進來,放在墨邪的麵前,而後有很識相的走了出去,甚至沒有忘記關門。

“那個,你都聽到什麽了?”莫小染打破這屋子裏的沉靜,輕聲的問道,臉上的不自然的神色完全被墨邪看在了眼裏,不自覺的輕笑了一聲,這一輕笑直接導致某個女人瞬間炸毛了。

“靠,笑屁啊!說,都聽到了什麽!”炸毛之下的莫小染將筷子狠狠地放在了碗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頓時,受了內傷的某隻碗,瞬間的裂痕密布,不斷展開,最後啪的一聲,四散開來,碎片落了滿桌,莫小染在驚訝之餘也不禁暗暗的惱火,自己什麽時候力氣如此之大了。然後有很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在確定沒有任何的反常之後,便認定了這隻碗是殘次品。可是,畢竟一個女人這麽大的力氣並不是一件好事,外加上墨邪那投過來有些皺眉的眼神的時候,更是讓莫小染心裏說不出的鬱悶,於是,莫小染很沒有骨氣的解釋道:“那個,這隻碗,是殘次品。”

但誰知,某隻狐狸聽到這樣的解釋之後,很沒有形象的大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很是好聽,讓莫小染有些迷失,這,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墨邪如此開懷大笑。雖說,能讓墨邪這樣笑很不容易啦,但是,莫小染的心裏認為,自己的麵子比這更為重要。

“喂,你有意見?”莫小染臉色一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桌前的墨邪,陰沉的問道。

“沒,沒有。”墨邪看著莫小染被激怒的臉,強忍著自己的笑容,淡淡的說道,隻是那嘴角的微微抽搐還是出賣了他。

“最近小心,不要再胡鬧了。”墨邪看著莫小染微微緩和的臉色,然後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神色說不出來的嚴肅,莫小染知道這並不是開玩笑了,也收起了剛才的臉色,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喂,狐狸,那個墨妖,真的喜歡男色啊?”莫小染想了一會,然後身體輕輕的向著墨邪的方向傾斜,在墨邪的耳邊小聲的問道,眼睛還一眨不眨的等著墨邪的回答,這著實很讓墨邪無語,原本他們說的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怎麽到了這個女人的這裏一切都變得那麽的不符合常規了呢,關於墨妖喜不喜歡男色這個問題應該屬於八卦的行列吧?墨邪沒有忍住,對著莫小染那個神經錯亂的女人翻了翻白眼,不予理會。

而莫小染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這個他自認為很嚴肅的問題,可是卻得到了這樣的一個沒有答案的白眼,也著實很鬱悶,但是她依舊堅持不懈的盯著墨邪看著,絲毫沒有要放棄的意思,大有那種不達目的不放手的架勢,於是乎,一向淡漠的墨邪表情中微微有了一些裂痕,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呼,原來如此啊,看來是誤會小妖了。”墨邪明顯的感覺到莫小染聽到自己的回答之後鬆了一口氣,心情很是愉快的說道,墨邪轉過頭來很不解的看著莫小染,難道是自己猜錯了,這麽關心一個人並不是因為喜歡?莫小染接下來的話,就對墨邪的這個猜測做出了答案。因為,莫小染說的是“我就說嘛,一個喜歡男色的小妖怎麽會對女人感興趣呢,那天晚上一定是小妖弄錯了,把我當成了他的男寵。”

墨邪在聽完這句話之後,眼前一黑,險些倒在了地上,他就知道不能對這個女人抱有任何的期望,你看,這種想法都能出現。再笨的人也應該知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如此做答吧,一個男人即便再怎麽對男色感興趣,也不可能不分男女就上-床吧?天啊,真想把那個女人的腦袋打開,看看裏麵究竟裝的都是一些什麽東西,好好的研究一下裏麵的構造。放眼整個妖界,應該沒有人和她這種想法相一致的。

“喂,女人,你可以更傻一點。”墨邪吃完最後的一口飯,丟下了這樣的一句話,就起身離開了。

“喂……死狐狸!”莫小染對著墨邪遠走的背影大叫道,然而墨邪根本連回頭都沒有,莫小染不禁憤恨的嘟囔著“不就是問一個問題嘛,至於說我傻嗎?古人誠言,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還言了,不恥下問。唉,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皇子妃,您這是在說什麽呢?”綠意走了進來聽著莫小染在哪裏前言不搭後語的嘟囔著,好笑的問道。然而,當她把眼神移到桌子上的那對碎片的時候,眼神閃爍了一番,但隨即又恢複了常色,若有所思的看了莫小染一會。

“還能做什麽,一天天都快被那隻狐狸給氣死了。”莫小染說著便起身,準備走出去留下了屋裏得一片狼藉等待著綠意的收拾,當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過頭來,看著綠意眨了眨眼睛,小女人似的說道“今晚我住在那隻死狐狸那裏了啊。”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站在桌子前的綠意,輕手輕腳的將那一片片的碎片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的手絹將其包好,而後,又叫來了綠蕪收拾,她自己匆忙的離開了,連帶著他懷裏的拿手絹包著的碎瓷片。

莫小染壞笑的偷偷溜進了墨邪的屋子裏,看到墨邪正靠在案子上低頭看著手裏的東西,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而莫小染也是有意的去忽視,莫小染不喜歡墨邪總是拿衣服雲淡風輕的姿態,更不喜歡他孤單的背影,因為這樣看起來會讓人很心疼。

不知道究竟是莫小染的功力見長,還是墨邪太過於出神,總之,莫小染一路走到墨邪的身後都沒有被發現,於是乎,莫小染很是曖昧的在身後抱住了墨邪,在抱住的那一刹那,莫小染明顯的感覺到了墨邪有些僵硬的身子,和警惕的神經一下子將莫小染包圍。

“你怎麽來了?”墨邪快速的將手中的那個東西收進寬大的袖子裏,雙手覆在莫小染摟著他腰的手上,輕柔的捏了一下,緩緩的問道,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波瀾。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墨邪,你賠我的晚飯!”莫小染不知道為什麽,聽著墨邪的那樣波瀾不驚的語氣有些難受,用臉在墨邪的後背上蹭了蹭,悶聲悶氣的說道,頗有一些小女人撒嬌的感覺。

“好好好,你說吃什麽,我去給你弄。”墨邪有些好笑的聽著莫小染這樣的話,無奈而又寵愛的說道。這個小女人總讓自己變得很無奈。

此刻,在這樣的夜裏,真的有一些小夫妻的感覺。那樣的祥和與美好。

“那,我說要吃你,你是不是也要去洗洗涮涮,然後脫光光的躺在床上等著啊?!”莫小染忽然放開了墨邪,跑到墨邪的麵前,眼睛亮晶晶的問道,那眼神的光芒讓墨邪不敢去直視,墨邪偏了偏頭,將視線離開,輕聲的咳了幾下。莫小染看到這樣躲避的墨邪眼神中閃過一絲的失望,但很快就在墨邪轉過頭來的那一瞬間恢複了原樣。

“哼,死狐狸,想得美,老娘就是來折磨你的!”莫小染恨恨的說道,好像剛才的那一切都隻是錯覺一般。不知道為什麽,墨邪忽然有些失落,但隨即良好的修養與多年的習慣讓他立刻恢複了原樣,眼神中的那抹失落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任何人撲捉得到。

“來,乖一點,去床上看看有什麽。我去給你弄晚餐。”墨邪揉了揉莫小染那軟軟的頭發,然後虛摟著她走到了被床幔遮擋的床前,寵愛的溫柔說著,然後,便轉身的走開了。

莫小染微微有些失神的站在床前,好像墨邪的溫度還存在。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突然發出一個響聲,讓莫小染立刻回神,小心翼翼的拉開了床幔,探著身向裏麵看去。

隻見一隻巴掌大小的渾身雪白的小兔子正抱著一個小絨球玩的歡快,在發現莫小染的時候愣了一下神,飛快的撲進了莫小染的懷抱,奶聲奶氣的喊著‘媽媽’,頓時,莫小染心都融化了,一隻撫摸著這隻趴在自己胸前的小白兔,手感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呢,柔柔軟軟光滑的,有一種奶油的感覺。

“喂喂喂,狐狸,你在哪裏找到的這一隻小白兔啊?”莫小染開心的抱著小白兔跑到了墨邪的跟前問道,可以看出,此刻的莫小染是那麽的歡快。墨邪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起來。

“在很遠很遠的森林裏哦。”墨邪微笑地回答道,莫小染聽到這樣的回答很是無語,這一般應該用在故事的開篇吧,莫小染撇了撇嘴,不做表示。

“這隻小白兔是送給我的嘛?”莫小染直接忽視剛才的那個回答,繼續問道。

“這是雪絨兔,她看到的第一個人便認定了是自己的主人,所以,你說呢?”墨邪微微解釋了一下,又反問道。

“哇,墨邪愛死你了!”莫小染開心的大叫一聲,抱住墨邪就親了上去,讓一向冷淡的墨邪也不禁紅了臉,有些尷尬。其實,早就知道莫小染有這樣的習慣,一興奮就愛親人,可是,以往自己都是以狐狸的形態,這次還是第一次以人形態被這個神經大條的女人親呢。

“小雪,快,叫爸爸。”還沒有等墨邪緩過神來的時候,再次就被莫小染的這一句話給雷焦了,外焦裏嫩的。

“爸爸~”當外焦裏嫩的墨邪將眼神望向趴在莫小染胸前某隻被自己拎回來的雪絨兔,雪絨兔很識相的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爸爸。

這樣的情景,忽然就讓莫小染想到了家,或許,墨邪也想到了這一層,此刻,屋子裏靜悄悄的。

“吃……吃……”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屋子裏的尷尬的氣氛。

“他還能吃東西?”莫小染很是震驚的問道。

“我很懷疑你的智商,你不驚訝她能說話,反倒驚訝起來吃東西的問題。”墨邪瞥了莫小染一眼,然後拿起放在一邊的桂花糕遞到了小雪的嘴前,小雪也很不客氣的阿木一口咬掉了一半,很香的吃了起來。

“額……這不是和你們呆久了嘛,狐狸都能說話,小白兔也就見怪不怪了啊。”莫小染尷尬的笑了笑解釋道。

“那我們還能吃飯呢,她為什麽就不能?”墨邪似乎有意於莫小染作對一樣,咄咄逼人的反問道。

“喂,狐狸,這麽說你們能保護我,幫我打壞人,他也能了?”莫小染很不服氣地說到。

“事實上正是如此。不過,以目前的狀態來看,應該再長個一年半載的。”墨邪很是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莫小染懷裏的雪絨兔,淡淡的說道。這一次,莫小染真的敗下陣來了,有種想去撞牆的衝動,這個死狐狸,能不能說話不這麽的噎人,而且還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