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二爺的走
兜兜轉轉,一世的蒼涼,那個晚上原本或者可以水到渠成,可是不知道為何,到了半道還是覺得頭頂仿佛有東西壓在腦袋上,沉得開始發痛,痛到像是針紮。
她終究還是出去了。
為什麽?
好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為什麽?
難道兜兜轉轉將近十年,自己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就沒有愛了嗎?
她不知道,也不清楚,隻是好似心頭像是被什麽東西給糾纏著,總覺得那裏好像有個缺口,在不斷的放大。
她竟然有種想要瘋掉的感覺。
為什麽?
有時候會做噩夢,夢到眼前是一片暗無天日的一片黑暗,她看不到光,摸不到東西,又好似沒有盡頭。
然後就看到二爺站在那裏。
好似他的身前就是懸崖,就是峭壁,然後山崖下是萬丈深淵。
她看著他站在斷崖上衝著她笑。
他說,小北,我走了。
不知道為什麽那一刻就痛到有種徹骨的心碎。
封南爵臨走的時候曾經在封老爺子的門前跪了整整三個小時,磕了整整一百個頭。
他說,爺爺,原諒孫兒不孝,不能在你身旁陪著你,希望你可以保重。
若是孫兒還能回來,定然安安生生的在您身邊伺候,若是不能回來,無論到了哪裏,孫兒也已經會盡了孝道。
坐在屋裏的老爺子一直沒吭聲,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是擺了擺手。
封南爵出了門,之後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那片天空,漆黑的夜裏,沒有星辰,沒有月光,就隻剩下了漆黑,或者就如同他剩下的人生,可能再也沒有了光亮。
他封南爵曾經天不怕地不怕,曾經殺伐決斷,曾經決絕冷酷。
可是這一切卻隨著一個個生死之間的糾纏而開始不同。
他最怕死,最怕的卻不是自己死,而是愛的人的死,她的死。
因此哪怕,即使他下了萬丈深淵,他都希望她能夠完好無缺。
走得那一天,他坐在車上,一直尾隨著他們來到那片花田。
看著她和他在花田裏開心的笑,聽著小溪雀躍的身影,還有小陵兒咯咯的聲音。
很好。
很好。
這樣就好。
他看了很久,或者不知道多久,直到日落西頭,甚至他們都已經離開。
他還在那裏,後來他下了車,走過他們剛才走過的路,看過他們剛才看過的花,這可惜他們在時還是一片陽光燦爛,而等到他去的時候卻隻剩下了一片漆黑,甚至連花瓣的顏色都看得不甚清晰。
阿衡說,封南爵,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她會怎樣?
他就隻是笑笑,他說,這輩子下輩子隻要還能碰到就不會讓她知道,絕對不會。
生活就這樣按部就班,有時候疼痛會透著腦部的某個神經開始發散,弄得眼前視線一片模糊,甚至連手腳都開始不聽使喚。
他不知道這種日子要多久,他在想著,她到底什麽時候結婚?結婚吧,結婚吧,如若是結婚了,他或者可以放心的走,也不需要再為了所謂的生命而掙紮。
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