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 十小姐的女兒
夏天有時候會給顧尚說一句話，她會說，我再不好，都是你一個人的，從身到心都是的。
說不清，為何這話是如此的卑微？
可能從夏天的股子裏，內心最深處那強烈的敏感還有自卑的心理造成的吧。
顧尚就隻是“傻瓜，傻瓜……”的叫她。
泡澡的時候，顧尚一直閉著眼睛，夏天也問了些關於他失蹤這麽長時間去了哪裏的話題。
顧尚也隻是說，伸手攬攬她，將她抱進懷裏，說，“別問了。反正人已經回來了。有什麽好問的？”
他總還是沒有說。
夏天會看到他身上的傷，一些痕跡，記得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問過。
顧尚隻說，“誰還沒打過架？”
或者又會說，“誰還沒當過混蛋？”
又會笑著說，“告訴你，我壓根就不是個好人，你還不信？小心有一天，我膩了甩了你。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
夏天卻會很認真的問他，“你會嗎？”
顧尚隻笑著說，“會啊。不可以嗎？以前那樣女人不都是這麽過來的。難道還有例外？你覺得你會是那個例外？”
剩下，夏天就會不說話，也不會表現出不高興來。
隻是淡淡的。
這期間的時候，他們有無數次的接觸，從泡澡開始，可是很奇怪的是，顧尚都沒有碰她。
就連她主動靠近都沒有，她自然不太好主動，可是顧尚洗過澡之後就是安慰似得親了她一下額頭，說，“我去上班了。”
當時她頭發還是濕的，身上穿得還是他的衣服。
夏天想要伸手抱他的時候，他卻已經走了。
走到門口，換鞋，開門，出去，關門。
動作一氣嗬成，很快她有聽到車開的聲音，走到窗前的時候就看到他已經開車出了門，到了路上，不一會兒沒了影兒。
夏天就在這房子裏等，然後當天晚上他沒有回來，第二天也沒有回來，到了第三天，夏天才打電話過去，才知道顧尚出差了。
她才給顧尚打了電話，卻是陳平接的電話，說是在開會。
夏天說讓他開會完打過來，卻也沒有。
到最後夏天才終於有點明白，顧尚是開始避著她，又或者說是分明不想見她。
可她卻連個理由都找不到。
記得好像半個月前，也就這次離開之前，他們還很好。
可是突然之間就又差不多到了沸點的溫度，驟然直下，現在或者已經零度都不到。
怎麽會那麽快？
即便煩了，膩了，也不該是這個節奏，難道不該是相處幾年之後才會覺得膩？
記得以前爸爸也說過，他和媽媽也是在很多年之後才出現了些隔閡。
男女之間，時間久了，的確會產生點審美疲勞，而那時候愛情已經不純粹，漸漸的變成親情。
是情感的一種升華，可也是情感的一種淡化。
不再那麽濃烈，而又是非他不可。
這個時候最穩定，但也可能最危險。
危險來源於，男人總還是喜歡一些激情的東西，總還是會喜歡新鮮感，喜歡年輕的，溫柔的，善解人意的，無論到了什麽年代，這都差不多是個統一的理論。
可是她和顧尚才半年，或者半年不到，他的周期是不是太短了些？
……
顧尚這幾日裏其實是到了沈宅裏去住，忙的時候在公司，沒事兒回來之後就和淼淼一起玩兒。
他很喜歡孩子，尤其喜歡女兒，想著等到以後成家一定是要有個女兒的，不然也算是人生一種憾事。
他和淼淼是真的很投緣，可以一起玩一天，他竟然不覺得煩。
淼淼也很膩他，一個哥哥哥哥的叫他，叫得都要膩死人了。
最近唐先生過來了，阮阮也不在，和她的唐先生一起到北城各處轉轉，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因此淼淼就在家由保姆照顧，顧尚就會過來看淼淼，每天膩在一起很長時間。
淼淼喜歡趴在他身上數他的眉毛，一根兩根那樣，還會說些甜言蜜語，說，“尚哥哥，你的睫毛好長，好卷，好漂亮，好像洋娃娃……”
淼淼說起這些來能夠甜死人，顧尚的心情就會好很多。
沒有沉重，沒有煩惱，也沒有厭倦，他會跟著淼淼在她的那個世界裏，幹幹淨淨，清澈如水。
後來在這裏就碰到了沈涼時，那天她一個人來，是帶了禮物給淼淼。
顧尚也才知道，原來前兩天的時候淼淼還住過院，生病剛剛好些，看她精神頭那麽好，他竟然完全沒看出來。
沈涼時買的禮物，淼淼很喜歡，保姆陪著在一起玩兒。
顧尚坐在沙發上，喝咖啡，沈涼時衝了兩杯，給他端了一杯。
他坐在沙發上有點鬆鬆垮垮的，完全沒有形象的模樣，腳還壓在茶幾上，襯衣上還係著領帶，領帶也是鬆散的，扣子還解開了兩三顆。
頭發剪了，比之前短了些，可也更利落，比半個月瘦了些，剩下也沒怎麽變。
總那是那樣一副帥帥的樣子，帥到有點渣的感覺，是個玩兒開了的。
沈涼時問他，“這段時間去哪了？”
顧尚笑說，“去夏威夷看穿著比基尼的美女啊……”
沈涼時是真的懶得理他的。
還是往常那模樣，隻要問了，他如果不想說，就會給你一個這樣不上不下，吊兒郎當的答案。
沈涼時還想問，他卻突然湊過來，她今天穿了個領口有點大的衣服，露出了側頸間，還有肩膀間的一些肌膚。
他湊到她後頸那裏看了一眼，又伸手摸了摸，說，“破了？”
“什麽啊？”沈涼時禁不住拉了拉領口，看向顧尚。
顧尚也看著她，將咖啡喝了，一口氣喝了個幹淨，還有點燙，他好似也沒覺得。
之後他就站了起來，說，“我先走了。”
沈涼時還在喝咖啡，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他，他卻早已轉了身，很快出了門，又沒了影兒。
不一會兒的時候，淼淼過來問，尚哥哥怎麽走了？
沈涼時隻好說，“他有事。”
又說，“他說明天會過來看你。”
淼淼就去玩了。
回去的路上，沈涼時開車，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的，想不通顧尚是怎麽了，後來她就突然想起什麽，停了車，對著後視鏡，看了看自己後頸那裏，然後就看到了。
很深的痕跡，她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落下的，但真的很明顯，可能不知道是哪次，讓厲彥溪給抓的。
……
厲彥溪下班開車的時候接了厲少霆的電話，說是讓他回去一趟，厲彥溪就掉頭換了方向。
厲少霆是在厲氏這邊，厲彥溪直接上到頂樓總裁辦公室那裏。
厲少霆問了他，“最近沫兒在你那工作怎麽樣？”
厲彥溪說，“挺好的。她是有經驗的，很多都是駕輕就熟。”
厲少霆說，“那就好。最近她還是沒回來住。是又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你多照看點。她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厲彥溪說，“沫兒姐姐做事情很知道分寸的，爸爸你何必那麽擔心。”
“隻是不放心。總覺得她身上有點事兒是瞞著人的。到現在沒見她帶過男朋友回來。”
“我記得，好像以前聽小天說過，沫兒姐姐是有喜歡的人的。”
厲少霆有點驚訝問，“是嗎？”
“應該是吧。”
這話題就沒再進行下去，厲彥溪主動說起了去到沈家的事情，還提到了沈老爺子說起過的曾經有過讓兩家聯姻的意向，隻是那時候他拒絕了。
厲少霆就想起來，好像的確是有那麽一次，但也不過是提提而已，並沒有正式的商談，因此也說不上拒絕。
厲彥溪說，“見到了九爺，還有個十小姐。剩下的都沒看到。八爺應該不在北城，其餘的也是在歐洲那片兒吧。也沒有要來的意向。涼時說，等到有時間空下來，還要一起去趟德國。應該是去見見那裏的家人吧。到時候可能才能見到八爺沈建之。”
厲少霆聽著就“嗯。”了一聲，手指敲打著桌麵，不知道在想什麽，好似若有所思。
“那天我和涼時一起去醫院看淼淼，碰到了唐胤。”
“淼淼？”
厲彥溪說，“淼淼是唐胤和十小姐的女兒。”
厲少霆就“噢。”了一聲，還是沒說什麽。
“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間隔了有半分鍾，厲少霆才問。
厲彥溪說，“那次見到九爺的時候，我們正在吃飯。他過來給老爺子說起的基本都是顧尚的事情。好像顧尚在這個人在沈家地位很不同……”
厲少霆就還是“噢。”了一聲。
之後就沒再說什麽，沈涼時打來電話，厲彥溪就走了。
厲少霆在辦公室坐到從日落到天黑才離開，他開車去了電視台，知道她還在舞蹈室，就直接過了。
這個點兒已經沒了什麽人，她這幾天天天要在這裏呆很晚才回家，厲少霆這幾天也忙就沒來得及過來看她。
今天就抽出時間過來看了。
可是剛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裏麵有人，卻也不隻是她，又停下了腳步。
是焰還有她。
應該是兩個人。
舞蹈室是半敞著的，兩個人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