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汐哪怕知道沐仟依成績差,也還是希望她留在家裏。

但當她看到沐仟依背上書包,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的模樣,心裏卻是覺得空****的,好像少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轉而想起沐瑾瑤說要同未婚夫一並回家住幾日的消息,她猶豫了,也將原本要說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沒有挽留。

唐若汐與沐光啟一起送沐仟依坐上了車,她輕輕握住沐仟依纖細的手,用很少見的擔憂的語氣在沐仟依身邊叮囑:“依依,是媽媽不好。這一次你既然自己選擇了住校,那爸爸媽媽也尊重你......但是你要記住,不能跟身邊那些人學來壞習慣。你,三哥哥和姐姐在學校成績一直不錯,雖然你成績比不上他們,但是也一定要去學。”

看著車子漸行漸遠,唐若汐隻覺得整個身子仿佛被人抽幹了力氣,雙腿無力癱坐在地上,雙眼視角地順著車離開的方向,漸漸失焦。

不知道為什麽,唐若汐竟覺得自己的女兒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就在剛才,唐若汐想要與丈夫一起送沐仟依去學校看一下住宿情況時,被她直接攔在車門外,直麵推辭拒絕。

早在沐仟依被接回這個家是她就發現自己這個女兒與其他女孩的不同,她不願意與家裏所有人接觸,而且她的那些手機和電腦也是她不曾見過的,更加疑惑,像陵水縣那樣一個窮山溝中,沐仟依是從什麽地方接觸到的這些東西。

可看著她手中提著的那些東西,她腦袋中仿佛出現了一個想法——

身體像是瞬間充滿了力量,推開沐光啟,轉身跌跌撞撞地跑進沐仟依的房間,發瘋一般翻找。

癱坐在**,她明白了——

從前幾日那件事情發生,她的女兒,沐仟依就決定了去住校。

決定了離開這個家。

......

沐仟依從家離開之後並沒有直接去了學校宿舍,而是轉而去了[帝臨閣]。

她拎著書包去了前台。

前台接待小姐姐身穿修身旗袍,麵容姣好,氣質不難看出受過嚴格教導。她唇角微揚露出[職業微笑],接過沐仟依從書包中翻出的一張隨意放著的黑色燙金卡片,其中還有五小顆粉鑽鑲嵌......接待小姐姐愣了很久,才將將回過神來——

“小,小姐......我,我去通知領班和經理。讓他們帶您去[闕雲澗]。我權限不夠。”

[闕雲澗]是[帝臨閣]一處頂級套房,那也是整家酒樓的頂樓包間,除去經理與管理層的幾人,其他人無法進入。

甚至連同黎燁那樣的身份,也不過是在地上一層的海棠閣與玫瑰坊這些包間吃飯用餐。

“嗯。”沐仟依頷首坐在一旁休息區的沙發上,細細品味手中紅茶:“茶還不錯,正山小種,可以不是用山泉水蒸煮衝泡,要不然茶香也許會更好一些。”

帝臨閣距離京大附中並不是很遠,但若是開車,也需要十分鍾左右的路程。所以沐家派來送她的司機也跟在身旁。

沐家司機十分不解。

沐家人的記憶中,這位真千金是山裏來的野孩子,單不說品茶,就連[帝臨閣]這樣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是一個我在家裏很少出門的人能知道。

而且剛剛那前台的態度......要知道整個[帝臨閣],哪怕是一個服務生也是眼高於頂。卻對眼前這位二小姐如此恭敬。

這一切雖然很奇怪,但他也沒有多問,畢竟隻是沐家的司機,他還是清楚知道不該去管先生或小姐私事的規矩。

沐仟依這時也注意到身旁的男人,與他簡單道謝,便讓他離開。

而她則是在酒店經理的帶領下去了位居[帝臨閣]頂層的房間。

“沐小姐,其他幾位不時便會到。三爺那邊也已經讓人打電話說,很快便會到了。”

沐仟依沉聲應道:“嗯。”

正當晌午,豔陽高照。

“陸三哥,你和黎老說的那個飯店是哪啊?見什麽人,怎麽還神神秘秘的?”陽光下,將顧淩塵臉映照下,本就精致的五官更為帥氣奪目,引得路過女孩紛紛難以移開視線。

顧淩塵站在路邊樹下四處張望,額間湧出的汗水早已順著臉頰滑落。

“要不你跟黎老說一聲,我們直接在學校打包食堂吧?”

他滿臉絕望,室外溫度都40℃了——他都可以搬個小板凳坐在路邊煎牛排了!

身後,陸溭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與顧淩塵不同,如果說顧淩塵是陽光開朗大男孩,那他就是一個高冷霸總,他穿著白色襯衫,雖然是長袖,但卻令人不寒而栗。

臉上沒有表情,但就是這份清冷讓人忍不住覺得別樣帥氣。

“我沒說走著去。”

陸溭指了指路邊不知什麽時候停下的黑色吉普車:“我,坐車。”

顧淩塵隻覺得自己被人耍了:“陸溭,你小子有車為什麽不停在學校。你看看,二十分鍾,老子在樹下曬了二十分鍾,這衣服都透了!”

他剛拿到手的衣服,今天第一次穿就先被一身汗水洗了一遍。

“上車。”

陸溭沒有與人多說,而是先一步往車的位子走去,開門坐進車內。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陸溭,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問道:“先生,您,您的朋友需要等麽?”

他沒有說話,隻是輕輕點頭示意。

很快,顧淩塵罵罵咧咧地坐上車,那張嘟嘟囔囔的嘴也是在陸溭的眼神警告下才在嘴上比出一個拉鏈的模樣,將已經罵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開車。”陸溭聲音低沉,帶著命令。

司機腳底踩下油門。

很快車子便在一處,古色古香的古典園林樓閣門前停下。

“先生,到了。小姐和黎老他們在[闕雲澗]等您。”

話音落下,車門被早已迎接而來的服務從恭敬打開。

這一係列的操作,零顧淩塵遲遲不能從恍惚不定中清醒過來。

跌跌撞撞從車上走下來,如果不是用手撐著車門,估計已經癱在地上。但還是站直了身子,嘴角止不住**:

我在質疑個什麽?我是正常人,陸溭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