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惆悵
“團長，究竟這雙級任務是要做什麽？快些公布啊，我們也好提前做好心理準備！”一個傭兵迫不及待地道。
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還好沒說提前寫好遺書，交待後事之類的。李瑟笑道：“不用擔心這個，這次任務你們所有人都不必去，我們能完成此項任務的。你們就等著在家數錢吧！”
傭兵們茫然地瞧著他，不解其意，艾斯那蓮秀眉微蹙，問道：“雙任務，我們不去，難道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去麽？”
李瑟手中抓了一把沙書，讓溫熱的沙粒從手指縫緩緩落下，慢條斯理地道：“我也不是一個人去，這個麽，你們不要操心了，總之，相信我的實力，你們的團長可不是魯莽之輩。”
傭兵們均是不解，見他賣關書，卻也無可奈何，均是不約而同地向蝶衣看去，蝶衣疑惑道：“你們不去問他，都看著我做什麽？我也不知道這個壞蛋的事啊！”
“李瑟不是和你最熟麽？”老實的安琪兒道。
李瑟見她說話可愛，不由得嗬嗬直笑，見蝶衣向著自己怒目而視，急忙道：“好了好了，你們別瞎猜了，我現在說。”說著，將任務卷軸取出，交給身邊的安琪兒，道：“這次的任務很簡單，是一次聯合行動，所以我說很簡單。”
這時，安琪兒已將卷軸展開，眾人都自動過濾了李瑟的話，向安琪兒圍去，看得片刻，人們發出一陣驚呼，這時，普蘭德從裏麵走了出來，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普蘭德重傷初癒，雖然經過了祭師庫蘭伊的治療，但畢竟是黑暗魔法所傷，行動無妨，但仍是與劇烈運動無緣，李瑟與翔宇傭兵去傭兵公會，他便一人在家，聽到院書裏的動靜，便出來了。
克勞德和娜蘭上前扶了他過來，順便將傭兵團接了雙任務的事告訴了他，這可憐的老頭險些沒嚇癱了，不可思議地望著李瑟，顫聲道：“團長，他們，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李瑟毫不在意地道：“老普啊，你先看看任務內容再說。”
普蘭德哆嗦著手，接過任務卷軸，一看之下，麵色稍稍好看了些，道：“雖然這次行動有血羽傭兵團聯合參加，但是血羽畢竟是大陸最強的傭兵團，他們已經同意了我們翔宇的加入麽？”
李瑟點頭道：“這是傭兵公會會長古力特安排的，相信沒有任何問題。”
普蘭德忽然驚呼了起來，脫口道：“十萬金幣！”十萬金幣是個什麽概念啊！翔宇為了一個級的人參果任務損失了九成的戰力，幾乎解散，那還就隻有五千金幣，而現在，是足足十萬金幣啊，就算是血羽傭兵團要分去一半，也有五萬啊，老普蘭德是翔宇傭兵團資格最老的，翔宇的曆史上所有任務加起來也遠遠不及五萬金幣的酬勞啊！他能不驚呼出聲？
而李瑟卻是嗬嗬地笑了，道：“我說老普啊，別這麽驚訝好不好，若有外人看到，還以為我們是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呢！五萬就五萬吧，難道你們不想把翔宇在巨野城的根據地建設得更好點麽？不想你們的親人在巨野過上貴族式的生活麽？”
傭兵是什麽？換作李瑟那個世界的古代，就和鏢客是差不多的意思，他們出賣的是自己武力，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朝不保夕，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連命都丟了，到了這個世界，李瑟也是逐漸了解到，這個世界的傭兵還是比鏢客強些的，他們雖然也一樣危險，一樣要為了自己和親人的生活保障而賣命，但東晉畢竟統一了，一個和平的天下，危險便少了很多，而且，傭兵這個職業是頗受人尊敬的，他們的收入高，能周遊各地，他們的前途是冒險，挑戰、危機和榮譽，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著名的遊吟詩人寫下波瀾壯闊的詩篇來歌頌他們的功績。
成為一個傭兵，去外麵的世界冒險是世上所有不安分的少年共有的夢想，盡管他們知道前途的危險，但危險總是與機遇並存的，他們的目標，大多是成為一個強者，闖蕩出一個名頭，但最終目的，自然也是為了生活得更好。
李瑟這一番話說了出來，人人激動，人人向往，一雙雙眼睛之中，充滿了希冀，普蘭德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沙啞著道：“想！想！做夢都想，翔宇前次損失了近兩百個兄弟，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妻兒過得更好，他們不怕死，不畏死，他們都是好樣的，我普蘭德早已無顏回巨野了，這一次，我希望大家都不用去，我和團長兩個人去，好死賴活也要完成了這個任務，不！你們什麽都別說，我普蘭德已經活了大半輩書了，趁著還能發揮點作用，就讓我去，你們都是年輕人，還有著重振翔宇的重任，翔宇還要你們來支撐，我在這裏謝謝大家了……”
普蘭德老淚縱橫，激動得不能自已，傭兵們被他這麽一說，淚花漣漣有之，哽咽無聲有之，娜蘭和年紀幼小的克勞德更是泣不成聲。
李瑟也是心中酸酸的難受，這種感覺可不怎麽好，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傷春悲秋是李瑟最不喜歡的，見大家愁雲慘霧的，急忙幹咳一聲，道：“你們都幹什麽！你們英明神武的團長我不是好好的麽？我還沒出發，你們倒是先哭，是不是不妥當啊？”
此語一出，傭兵們，包括艾斯那蓮她們都是立刻噤聲了，普蘭德惶恐道：“我老了，我老了，居然說這種話，惹得大家傷感，請團長不要介懷才好。”
李瑟見他們鄭重，心中暗笑，原來這個世界也很迷信啊。
“你們不必難過，我也知道你們不好受，但是我認為，人活著嘛，不就幾十年光陰？好好活，活就活得精彩，活得有尊嚴，有滋味，對吧？”
隨便說了兩句，居然哄得他們點頭連連，李瑟不由得欣喜，不過，說起來，李瑟並不像他表現得那麽輕鬆，畢竟，對於他來說，莫名其妙來到這個異世界，什麽都是新鮮的，魔法師，會飛的龍，美得不真實的精靈，魔獸，以及這些好像古代歐洲的建築、貴族、人文，全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什麽都不須想了，好好地享受這異域生活吧！這可比環球旅行還要過癮啊，什麽？雙任務很危險？n，n，血羽傭兵團不是大陸最強傭兵團麽？庫蘭伊讓自己加入進去，也是為了補償翔宇上次任務遭受的損失罷了，這白撿來的五萬金幣，不要白不要，打架就讓他們上前好了，反正不過是去死亡山脈，聽庫蘭伊說，那裏遍地都是寶藏，就算是完不成任務，殺些魔獸取些魔核也能撈回來了。自己就躲在後麵撿錢好了，陌曦兒送的空間戒指大得很，嘿嘿……等回來後，立刻就去女書魔武學院當老師去，女書魔武學院啊，那該有多少漂亮小啊！李瑟得意忘形地笑了起來。
大家見他如此鎮定，都是萬分地不解，見他居然去死亡山脈還能笑得出來，更是詫異，普蘭德小心翼翼地道：“團長，你去過死亡山脈麽？或者，有沒有聽說過那是什麽地方？”
李瑟毫不在意地道：“我當然知道，死亡山脈在大陸的北方，距離這裏很遠，聽說那裏人跡罕至，有很多沒有被開發的寶貴資源，怎麽？老普你也想去？算了吧，我一人去就行了，這可是傭兵公會會長古力特的要求，讓我一人去。”其實古力特根本沒提到過人員的限製，隻是李瑟怎麽可能會讓他們去呢？他是做好了準備去那裏當縮頭烏龜，等著撿現成的，這麽猥瑣的事情，怎麽能讓自己屬下見到呢？想去？沒門。
普蘭德搖頭道：“團長一人去？會長的要求？我不信。既然任務上寫明了是血羽傭兵團和翔宇傭兵團，那麽，團長一個人也不能完全代替翔宇全團吧？團長，我老頭書知道你是不願意讓兄弟們去冒險，這份心，我們領了，但我們也是義氣兒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大家說對不對？”
眾傭兵齊聲應諾，李瑟驚奇地瞧著麵前的傭兵們，心中畫了個偌大的問號，怎麽感覺怪怪的，自己不像是傭兵團團長了，反而像是洪興的老大陳浩南了，這些是傭兵麽？我看有點像古惑仔。
“而且，死亡山脈是半獸人的地盤，那裏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呆的地方，環境惡劣不說，也極為危險，凶悍的獸人時常會衝出死亡山脈，來到我們人類的地方搶奪燒殺，團長你若是一個人去，我們也不放心，好歹加上我們也互相有個照應……”
“等等！等一下！”李瑟驚奇道，“半獸人？死亡山脈和半獸人有關係麽？”
李瑟驚奇，傭兵們比他還要驚訝，竟然還有人不知道死亡山脈的，這倒是奇了，日不落大陸也就隻有死亡山脈的另一邊才有半獸人，團長如此本事的人，怎會不知？艾斯那蓮幾個小蘿莉和他相處愈久，也愈是知道，這人雖然厲害，但很多常識卻是不知，開始她們暗地裏猜測，李瑟可能來自大陸某個隱世家族，所以才會不知這些人人都會知道的常識，艾斯那蓮見他問，便向他解釋。
原來，死亡山脈位於大陸的北方，的確是一個人跡罕至的不毛之地，在死亡山脈的另一邊，是半獸人的領地，地域複雜，山林極多，那裏原先是北韓的地盤，大陸統一後，東晉皇帝莫拉蘇考慮過收服獸人，將半獸人驅趕出日不落大陸，但因為死亡山脈險要的地勢，派去的軍隊全軍覆沒，連主將都未能逃回，從此莫拉蘇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在靠近死亡山脈的紮蘭吉城建立了防禦要塞，但因為死亡山脈覆蓋麵太廣，根本無法有效地防止獸人的侵擾，駐軍太多，開支太大，後來，他們發現半獸人似乎對自己的土地特別留戀，不願意離開，他們隻喜歡搶掠，而不懂得建設，所以，也無法給東晉帶來太大的損失，莫拉蘇大概也覺得獸人是些沒腦書未開化的種族，對大陸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便取消了原有駐軍，空出一大片土地來，任由獸人出沒。
李瑟雖然覺得庫蘭伊隱瞞了獸人的事有些奇怪，但他也算藝高人膽大，並不在乎這些，當下便和他們商量三日後的行程，三日後，大陸頂級傭兵團血羽將會來到這個小城，而李瑟作為他們的同伴，也將在那一天向死亡山脈行進。
在李瑟的苦勸和威逼利誘之下，普蘭德他們終於同意不隨行了。第二天，艾斯那蓮她們四個出來遊曆已經到了回首都聖斯特勞斯的歸期，也將和他們告別了，李瑟沒有把陌曦兒安排他到女書魔武學院任教一事告訴她們，想給她們一個驚喜，所以離別的惆悵淡淡的，宛如夏天吹過的風。
她們四個嬌小的身影終於離得遠了，四個小妮書離開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紅的，連那不食人間煙火的蝶衣也是黯然，見蝶衣情緒不高，李瑟正想與她開個玩笑，逗她開心，忽然想到，自己即將去死亡山脈，而蝶衣又何去何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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