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想了一下。

“沒有,今天來吊唁的,不都是跟宮家交好的人嗎,基本上都是軍政府裏的。”李夫人以前跟著李廳長參加過不少宴席,這些人自然都是認識的。

她說沒有見到可疑的,應該就是沒有。

阮惜時心中想著,就聽李夫人又開口問道:“傅夫人,上次我跟你提過的,和傅督軍說我家老爺的事,怎麽樣了?”

李夫人還心心念念著自己的丈夫。

阮惜時看她臉上的期盼不似作假,睫毛微動道:“最近他很忙,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話音剛落,便見李夫人臉色微變,身上那團黑氣又浮現出來。

阮惜時眸光一斂,原本畫到一半的驅邪術頓住。

“崽崽。”她用意念喊道。

“幹嘛?”崽崽懶洋洋問道。

阮惜時有些意外:“你沒看見這裏有股邪氣嗎?”

平時崽崽看見邪氣,早就興奮的不行了,今天怎麽那麽淡定?

“邪氣?哪有邪氣?”

崽崽一聽頓時精神了,咻的一下就從阮惜時身體裏冒出來,瞅見了李夫人身上那團黑氣:“還真有啊!奇怪,本大爺怎麽沒聞到味?”

按照崽崽說的,邪氣有股獨特的味道,就跟她吃的小蛋糕一樣,對它來說是最可口的美味了。

雖然有點疑惑自己為什麽沒有味道邪氣甜美的味道,但崽崽看見這團黑氣,還是很高興的衝了過去。

“啊嗚——”

它張著小嘴要吸收這團黑氣。

然而剛吸入,它就咳咳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

它猛然閉緊了嘴巴,都沒辦法阻止這一連串的咳嗽,嗆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這,咳咳,這根本就不是邪氣!阮惜時,你敢坑本大爺!”

崽崽不會流淚,但是小臉都咳紅了,竟然有幾分委屈巴巴的可憐。

阮惜時從沒見過它這樣,一時都看愣了。

李夫人本來就心生不悅,現在看阮惜時又開始發愣,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頓時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傅夫人?”

阮惜時回過神:“啊?”

“傅夫人,你看好了?”李夫人動了動手說。

阮惜時才想起自己的驅邪術畫了一半:“還沒呢。”

她說著又動起了手指,但餘光卻是落在崽崽身上,用意念道:“你說這不是邪氣?”

“不是!”

崽崽又咳了幾聲,總算是緩過來了:“這根本就不是邪氣!呸呸呸臭死了!”

它小臉上滿是嫌棄。

“可我看這分明是一團黑氣啊。”阮惜時目光又微微上移,落在李夫人頭頂那團黑氣上。

隻有邪氣才會是這種顏色。

怎麽可能不是邪氣呢?

但崽崽的小表情又不像是說謊,它那嫌棄已經快溢出整個人了:“的確是奇怪,這麽濃的黑色,怎麽就不是邪氣呢!”

“你仔細看看。”阮惜時說。

崽崽一臉很不情願的樣子,但還是勉為其難的湊過去嗅了嗅,又繞著這團黑氣轉了一圈,然後咦了一聲。

“這像是你們修行之人使用的玄術誒!”

“你是說,這是正經的玄術,而不是邪術?”阮惜時問。

“什麽叫做正經?”崽崽瞪了她一眼,小手叉腰,“我們也是很正經的!”

“那你剛才還說邪氣呢。”阮惜時麵不改色的回嘴。

崽崽:“……都是被你帶偏了!”

崽崽狡辯。

阮惜時沒跟它繼續打嘴仗,而是盯著那團黑氣。

竟然不是邪術,那怎麽會是黑氣?

阮惜時心中思忖著,看李夫人並未注意到,另一隻手便不動聲色的放下,召喚出了噬魂珠,並未啟動它,隻是悄然將李夫人身上的一縷黑氣吸入了噬魂珠中,又將噬魂珠收好。

阮惜時又佯裝無事的在李夫人手掌心中畫完了驅邪術,看著驅邪術將她身上的這團黑氣又鎮壓下去,才鬆開手道:“夫人的身上的確沾染了些不幹淨的東西。”

“什麽?”李夫人大驚,她臉上的震驚不像是偽裝出的,“那怎麽辦?”

“我剛才已經用驅邪術鎮壓住了。”阮惜時道,“隻是驅除的話,還需要一段時間。”

“那會不會對我身體造成什麽影響?”李夫人又急切的問。

阮惜時搖搖頭:“不會的。”她頓了下,“不過你要隨身帶好我給你的符紙,不要弄丟了。”

“好,好。”李夫人立刻小心的將符紙放進懷裏。

阮惜時又同她說了幾句話,看問不出什麽來了,正想找個借口離開,卻聽外麵傳來敲門聲。

“惜時。”傅雲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聽到他的聲音,李夫人本能的握緊了拳頭。

“在呢。”阮惜時看了李夫人一眼,回他。

“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傅雲霆道。

“好。”阮惜時道,又對李夫人說,“那我先出去了。”

李夫人抿了抿唇,嗯了一聲。

阮惜時離開了房間,就看傅雲霆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

“我來的是不是很及時?”

阮惜時看了眼屋內還坐在桌前的李夫人一眼,關了門,才轉身看向傅雲霆:“的確挺及時的,我正在想找什麽借口出來呢。”

“憑你的小腦袋瓜,什麽借口找不到。”傅雲霆笑了一聲道,“怎麽樣,問出什麽沒有?”

“過來說。”阮惜時拉著他到了一邊,見沒人處,才輕聲將剛才看見那團黑氣的事情告訴了他,隻是忽略掉了崽崽那部分。

“所以你意思是,她身上的確有團黑氣,但不是邪氣?”傅雲霆露出了迷惑的神色,“那那團黑氣是什麽?”

“現在還不知道,我得仔細研究一下。”阮惜時說,“你這邊呢,有什麽線索嗎?”

“沒,我剛才去恭喜了一下我大哥。”傅雲霆嗬了一聲道,“恭喜他當上了軍事廳的廳長。”

“你們不會又吵架了吧?”阮惜時盯著他。

“哪兒能呢,畢竟這裏是宮家,我總不能在人家地盤上吵架。”傅雲霆眉頭一挑,“何況我是這樣的人嗎,我可是能動手就絕不吵架的人!”

“你還引以為傲了?”阮惜時又好氣又好笑,“你可消停點吧,別到時候人家說你公報私仇!”

“放心吧我的夫人。”傅雲霆捏了捏她柔軟的小臉,“餓了沒,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我不餓。”阮惜時說。

她實在沒有胃口。

“不餓也要吃一點,都中午了。”傅雲霆堅持道。

阮惜時抿了抿唇,還是妥協了。

她轉頭指了指旁邊一個空房子:“那我去那裏麵等你。”

“好。”傅雲霆應道。

看傅雲霆轉身走了,阮惜時才去了房間。

關上門,她便召出了噬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