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的手指拂過窗台。

剛才那一瞬的光亮不是幻覺,也不是陽光的反射,她的指尖下,的的確確是靈力細微的波動。

國安飯店很考究,窗戶也是用紅木做的,看上去油光水潤。

“崽崽,你感覺到了嗎?”阮惜時用意念問。

“這裏有人使用過玄術!”崽崽幹脆的說。

阮惜時薄唇微抿。

傅雲霆走過來:“這裏有什麽問題?”

他看阮惜時站在這裏出神。

阮惜時收回心思,轉頭看向傅雲霆:“他們應該見過玄術師。”

“玄術師?”傅雲霆微頓,“你怎麽知道?”

“這裏有靈力殘留的痕跡。”阮惜時道,“有人在這間房子裏使用過靈力。”

傅雲霆眉頭皺起:“難不成那兩個樓蘭人還懂玄術?”

阮惜時卻搖頭:“我上次見他們,身上並沒有修為,他們不懂玄術,起碼沒有修煉過。”

她說的很肯定。

她的天眼是不會出錯的。

崽崽也在她的識海裏搭腔:“我也沒有見到他們身上有一點靈力。”

傅雲霆自然是無條件的相信阮惜時的話,頓時也沒再考慮這個方向,轉而道:“那就是有玄術師偷偷來過這個房間!”

他眼底浮出炙熱的怒火,轉頭看向手下和服務生以及前台,滿臉冷意道:“你們怎麽辦事的,有人溜進來都不知道?”

“這……”

手下說不出話來。

他心裏叫苦。

大帥夫人一向和善,每次都能平息大帥的怒火,這次怎麽反倒讓大帥的火越燒越旺了?

“我們真的沒聽到屋子內有任何動靜。”手下道。他沒有辯解,隻是實話實說。

他們的人都在附近,不斷巡邏。

若是屋內有人說話,他們肯定能發現!

但這幾天屋子裏隻有這兩個樓蘭人說話,沒有聽到第三個聲音!

傅雲霆一張俊顏冷然。

阮惜時卻適時開口:“他應該沒有說謊。”

她轉身對傅雲霆道:“有一種玄術叫做五行遁術,可借金木水火土逃脫,這窗戶是木頭做的,靈力又殘留在此處,可見有人以木遁的方式進出過這裏。”

她看向手下:“既然他說沒有聽到屋內有什麽動靜,那應當是有人用木遁將那兩個樓蘭人帶了出去,和他們做了什麽交易。”

手下頓時看向傅雲霆。

傅雲霆表情冷暗。

過了會,他才開口:“那在早餐館也是如此嗎?”

“那需要去看看才知道。”阮惜時謹慎的說,“這種遁術有很大的後遺症,不能常用。”

“那就去看看吧。”傅雲霆道。

他看了服務生和前台一眼。

阮惜時看出他的心思,立刻道:“這不是她們的錯,就算她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察覺出有人用了遁術。”

傅雲霆沉沉嗯了一聲。

他收回視線,轉身走出去了。

阮惜時跟在他身邊。

他一出去,屋內壓抑的氣氛瞬間消散了。

眾人鬆了口氣。

她們感激的看著阮惜時的背影。

如果今天不是阮惜時找到了真相,幫她們說話,她們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也有可能會因為壞了大帥的事而被殺掉。

她們現在能平安無事,都是托了阮惜時的福。

果然大帥也要聽大帥夫人的!

現在在她們心裏,阮惜時的地位比傅雲霆還要高!

阮惜時自然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籠絡了傅雲霆在國安飯店裏手下的心。

她隻是單純的不想沾血。

她知道傅雲霆不是那麽嗜殺的人,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他體內的煞氣。

崽崽說過,煞氣會影響人的心智,會讓人變得嗜殺。

而殺的人越多,煞氣就會愈濃。

她不指望傅雲霆不殺人,隻是不希望他胡亂殺人。

有她在,她會努力控製住他。

阮惜時想著,看著眼前偉岸高大的身軀,柔軟的小手悄悄然伸出去,握住了他的手。

傅雲霆腳步微頓了一下,心頭的怒火好像一下子就被澆熄了。

阮惜時的手很軟也很暖和,暖意從掌心一直流淌到心裏去。

傅雲霆反過來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牽著手上了車。

手下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看見,走到駕駛座去開車。

車子開去了早餐館。

這個點早餐館已經沒什麽人了,隻有零星的幾個顧客還在侃侃而談,不大的早餐館都顯得頗為空曠。

傅雲霆帶著手下一進去,早餐館的氣氛瞬間就變得凝重了幾分。

他穿著軍裝,引來了幾個顧客的矚目。

“軍政府辦事!”手下喊道。

老板聽到,趕緊擦擦手上前,一臉惶恐:“軍爺有什麽事嗎?”

他不知道自己的小餐館是哪裏得罪軍爺了,竟然還帶了這麽多人來!

“我問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有兩個外國人來你這裏吃早飯?”傅雲霆冷聲問。

老板想了想:“是有,很早的時候來的。”

樓蘭人鼻子高挺,眼窩深邃,跟華夏人還是有不小區別的,隻要看過就很難讓人忘掉。

“他們就坐那兒!”

老板指著角落的位置給他看:“他們說的話我都沒聽懂,還比劃了半天。”

此刻角落已經沒人了。

傅雲霆掃了一眼,又問:“那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

“誒唷,這我就記不清了。”老板一臉為難,“早上我這兒人是最多的,您也看見了,我這小本生意,也就我和我妻子兩個人忙,上吃的都來不及了,哪兒顧得上看人什麽時候走的啊!”

“那有其他人和他們一起,或者他們有什麽特殊舉動嗎?”阮惜時軟聲開口。

老板看了阮惜時一眼,搖搖頭:“真不記得了,不過買吃的的時候,就他們兩個人,當時餐館人都滿了,我也跟他們說了,說沒位置坐了,但他們好像聽不懂,還是買了早飯,然後就站在這兒等。”

老板很努力的回憶:“他們在這裏等了一會,然後就有幾個位置空下來了,他們就坐那兒去了。”

當時人太多,老板就瞥見他們過去了,剩下的就不記得了。

樓蘭人再稀奇,對他來說也就是個顧客,他沒工夫關注那麽多。

“有幾個位置空下來,他們卻獨獨坐在了角落。”

阮惜時略微沉吟,目光落在那張桌子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