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吧。”

阮惜時說。

她習慣性凡事先做好最壞的準備。

“壞消息就是,我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去看你和欣愉了。”宋玉霜道。

“發生什麽事了?”阮惜時蹙眉問。

“那就是好消息了。”宋玉霜帶著笑意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惜時,我懷孕了。”

“懷孕了?”

阮惜時睜大眼睛,心髒跟著怦怦直跳:“什麽時候的事?”

“兩個月。”宋玉霜說,“先前一直不穩,我一直在教會醫院養胎,今天出院了就趕緊打電話告訴你!”

她的語氣很雀躍。

隔著電話,阮惜時似乎都能看見她臉上的笑意。

阮惜時也替她感到高興:“恭喜啊。”

“惜時,我真開心。”宋玉霜說,“雖然現在還感覺不到胎動,但我似乎能感覺到有個小生命在我的肚子裏,這種感覺真奇妙。”

“等我有空了去看你。”阮惜時也帶笑道,“還有要去看你肚子裏的小寶寶。”

“你也是他的姨姨呢,當然要來看他了。”宋玉霜說,“等回頭你也生孩子了,兩個孩子也是姐妹,可以在一起玩了。”

她說著頓了下,又問:“你和二表哥結婚這麽久了,還不打算要孩子嗎?”

“我還有事情沒完成,想再等一等。”阮惜時道。

“那就不著急,反正你還小。”宋玉霜說。

阮惜時比她還小一歲,雖然結婚早,但也不過才二十,不用著急。

現在已經不是舊的社會了,14結婚,16生子,如今政府規定18以上才可以結婚生孩子,二十也不過是剛剛好的年紀。

“希望我能生個女兒,這樣就能陪我逛街了。”宋玉霜說道。

她還想說什麽,卻聽身後傳來蕭棋的聲音:“你怎麽還在沙發上坐著呢,趕緊躺**去,我讓人給你煲了雞湯!”

“知道啦,我在跟惜時打電話呢!”宋玉霜朝著那頭喊。

阮惜時彎唇:“看來蕭棋很關心你。”

“他是關心孩子!”宋玉霜哼了一聲說。

“你身體還沒好,就趕緊去休息吧。”阮惜時道,“電話回頭再打。”

“那我去休息了。”宋玉霜也沒有多言,就聽她又跟蕭棋嘟囔了兩句,什麽“又喝湯”之類的,然後電話就掛了。

阮惜時聽著電話筒裏的餘音,眼底含笑。

宋玉霜看來過的不錯。

她也能放心了。

她起身走到門口。

外麵陽光很好,令阮惜時心情明媚。

她環視了一圈出聲喊道:“周欽你在嗎?”

話音剛落,便見周欽從門口走進來。

“夫人。”周欽低頭行禮,“您有什麽吩咐?”

“我想讓你幫我辦件事。”阮惜時道,“去五馬路的老縣城找一家叫福源齋的古玩鋪子。”

她詳細的把地方和古玩鋪子的樣子說給周欽聽。

“找到了,就問問看有沒有一個叫八尺瓊玉的東西。”阮惜時道。

周欽記下了。

“我這就派人去。”周欽說道,轉身就出去了。

阮惜時看著周欽離開。

三叔提過八尺瓊玉,說之前見過,隻是當時意外失了手,後來東西落進了五馬路老縣城的一家叫福源齋的古玩鋪子裏。這福源齋的老板在當時被稱為“四大金剛”之一,實力強,而且多做走私生意,為人警惕,門口打手不少,三叔本來還想冒險一回的,結果正好來了單大生意,出的價格高,他就先去做這個大單了。

沒想到就因為這個大單,惹來了追殺,後來逃到了清水村,就沒再見過八尺瓊玉了。

但這次失手,三叔一直記得,後來還跟阮惜時提過幾回。

沒想到這次碰上幾個樓蘭人,正好是要找八尺瓊玉。

阮惜時希望八尺瓊玉還在這家古玩鋪子裏。

等到快晚上,周欽派去的人才回來,說找到了福源齋,但八尺瓊玉前腳剛賣出去了。

他們遲了一步。

“被誰買了?”阮惜時問。

“老板說他也不清楚,對方就說自己是個喜歡收藏古玩的商人,出手闊綽。”周欽的手下道,“老板說這也就是個古物,在他父親那輩就放著了,這麽多年都無人問津,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願意買,而且沒有還價,他立刻就賣了。”

看來原先收八尺瓊玉的老板已經不在了,他的兒子並不知道八尺瓊玉是樓蘭國寶,輕輕鬆鬆就給賤賣了。不過也難怪,若不是三叔從小就跟著他師父在寶物堆裏打滾,什麽都聽過見過,恐怕也不會知道。

畢竟樓蘭不是什麽大國,又地處偏遠,他們國家的國寶就屬八尺瓊玉長得最普通,就算真拿到麵前,估計也沒多少人認識。

但這個人願意花幾倍的價格來買八尺瓊玉,說明多半是知道八尺瓊玉的。

而且她剛讓人去福源齋,後腳就有人先一步找到了,想必是一直跟著他們。

阮惜時眸色冷下來:“老板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嗎?”

“記得,說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有點凶相,他一開始還以為是來找麻煩的。”手下道,“我們按照老板說的畫了畫像,已經讓人去找了。”

他將畫像雙手奉上。

阮惜時看著畫像上的人,雖然五官平平無奇,但眉眼間確實透出凶戾之像,因為瘦,臉上的骨頭都凸出來了,一點也不像是尋常喜好收藏古玩的那些有錢人。

但他的確有些錢,古玩不便宜,即便是老板看不上眼的八尺瓊玉,也不是幾十塊銀元就能買到的。

阮惜時心中生出異樣。

和樓蘭的合作,拿到八尺瓊玉是必要條件。

這個人為什麽要花大價錢買下八尺瓊玉。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理由。

難不成是傅經略使的人?

“周欽,你再幫我去做件事。”阮惜時道。

她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周欽。

周欽聽完很是驚訝。

“這能成嗎?”周欽問。

阮惜時一雙眸子燦若星辰:“能成。”

她很自信。

這時候她的感覺,非常像傅雲霆。

傅雲霆向來運籌帷幄。

他的本領和手段,令手下的人心悅誠服。

所以看見這樣的阮惜時,周欽也下意識的選擇相信:“好,我這就去辦。”

他吩咐手下保護好阮惜時,然後就出發了。

等到傅雲霆晚上從軍政府辦完事情回來,周欽也剛回來。

他正在跟阮惜時報告:“我已經按照夫人的吩咐,給了新民大飯店錢,讓他們斷了電和水,然後告訴那兩個樓蘭人,說出了些狀況,要他們去別處住。然後我又讓人在門口等著他們出來,裝作介紹的拉他們去了國安飯店,現在他們已經在國安飯店住下了。”

“國安飯店?”傅雲霆挑眉,看向阮惜時,“你把那兩個樓蘭人安排到國安飯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