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親眼看見的!”
丁孟真咬重語氣,像是要說服阮惜時,又像是想說服自己:“那天我去找那個書商的時候,正好碰到有人拿書走,我還問了他,他跟我說其他人也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但在他這裏買的書都能解決。隻是這些人不像我一樣有修煉的天賦,達不到我這裏的境界。”
阮惜時聞言,轉頭看向傅雲霆,對上傅雲霆幽深的眸子。
看來那個書商騙了不少人。
“這個書商平時在哪裏,怎麽才能找到他?”傅雲霆沉聲問。
“我就是在淮海路的街口遇到他的,後來第二天我也是在那裏找到的他,後來我就再沒見過他了。”丁孟真啞著嗓子,“他說等我練成了,他會來找我兌現諾言。”
“那他現在肯定已經不在那裏了。”阮惜時對傅雲霆說。
傅雲霆下顎線冷硬,看著丁孟真:“那這個書商長什麽模樣?”
“就是一個男人,普普通通的長相,沒什麽記憶點。”丁孟真頓了下,皺眉露出思考的神色,“對啊,他長什麽樣來著……”
他以前是做生意的,記人很準,但那個人的樣貌實在太普通了,普通到他現在回想,竟然已經回想不起來那書商具體長的什麽模樣。
阮惜時見他困惑的神色,眸光閃動。
看來是那個書商用了什麽法子,讓人記不住他的相貌,這樣就算拿了“秘籍”的人被抓住,也不能供出他。
果然,這個所謂的“書商”不是泛泛之輩。
“那其他買書的人呢,你有印象嗎?”就在阮惜時思考的時候,傅雲霆忽問。
“就是個小年輕。”丁孟真喘了口氣說,“我瞧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有本事的……”
“少說廢話。”
傅雲霆嗓音一沉:“回頭我讓人帶你去畫個像,把你的記得的都說出來。”
“那我畫了像就能走了嗎?”丁孟真急忙問。
“還想走?”傅雲霆冷笑一聲,“都說你被當槍使了,這是想找死?”
丁孟真抿了抿唇:“我才不會死。”
他看起來還是執迷不悟。
“那本秘籍呢?”阮惜時問。
“你要是放了我,我就給你們。”丁孟真不愧是商人,抓住一切機會談條件。
可惜傅雲霆不吃他這套:“你以為你不給,我們就找不到嗎?”
正說著,便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然後傅一推門進來:“二爺,找到了。”
他說著走過來,手裏拿著一本冊子。
看見冊子,丁孟真眼睛都瞪直了:“我的秘籍!你們去我家了!”
傅雲霆看都沒看他一眼,伸手拿過冊子,轉手就遞給了阮惜時。
術業有專攻,這種東西他看不懂。
阮惜時在丁孟真想吃人的眼光中打開了“秘籍”,看見裏麵果然是記載了如何氣運丹田之類的修行方法,除了這些最基礎的之外,後麵就寫了這門玄術,以及如何使用玄術的方法。
阮惜時的手指撫過上麵的字:“太極生兩儀,天地初刨判。六陰已極,取五髒六腑之精氣,隨掌心以入腦,引丹田之氣沿督脈上行,任脈下歸丹田,如此待小周天三十六圈。”
後麵還有一些口訣以及符咒,也不算是什麽複雜拗口的內容。
阮惜時瞧著眼熟,用意念喊崽崽說:“這和你教我的那些玄術口訣也差不多啊。”
“玄術都是一家的,隻是修為不同,還有一些特殊的術法。”崽崽說,“本大爺教你的可是各家之津華!這津華嘛,當然有相似之處了。”
“所以你教我的那些複雜特殊的玄術,都不是你自創的啊。”阮惜時驚訝。
“誰,誰說的,其中也有本大爺自創的好不好!”崽崽立刻反駁,隻是語氣聽起來有點沒底氣,“不過也有一些是本大爺早年看其他玄術師用的,誰讓本大爺記性好,看了就忘不掉,偏偏本大爺又是鬼身無法修煉,隻能便宜你了!”
原來她是集了各家之玄法,難怪阮惜時總覺得自己學的玄術有些雜。
不過不論崽崽原本的目的是什麽,阮惜時也知道多學點玄術總沒壞處,何況其中也不乏很多高深的玄術,阮惜時學著也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你這女娃娃看上去平平常常的,甚至以前都沒修煉過,竟然什麽玄術都能修煉,身體也沒有排斥。”崽崽嘀咕道,“這就是天賦異稟嗎?”
阮惜時眨眨眼。
的確,她以前也不清楚這些玄術是各家雜糅的,這些雜七雜八的玄術在一起學,她竟然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甚至好似這些玄術本就可以融為一體。
難不成真就是崽崽說的,天下玄術都是一家?
阮惜時看著手裏的“秘籍”,看起來複雜的方法口訣,因為之前學過差不多類型的,現在隻需要看幾眼就能記下領悟了,自然也知道了破解的方法。
看完了,阮惜時將秘籍收起來。
“誒,我的秘籍!”丁孟真手肘撐著地掙紮著想起來,然而腳都被捆著,他哪兒站的起來,差點又摔了個仰倒,“你把秘籍還給我!”
“還給你幹什麽,再讓你害人嗎?”阮惜時冷聲道。
“我!”
丁孟真看著阮惜時充斥著冷意的麵孔,眼神閃了閃,忽的變了嘴臉:“那我把秘籍給你們,你們放我走行不行?我保證不會跟其他人透露你們有秘籍的事情!”
阮惜時:“……”到這個時候了,丁孟真竟然還不知道悔改,想著討價還價。
她懶得再理睬他,轉頭看向傅雲霆。
“傅一。”傅雲霆出聲道,“把他帶去審訊室畫像。”
傅一立刻上前將丁孟真拽了起來,把他帶出去了。
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聚集了傅雲霆的手下,看他們將丁孟真抓住,阮惜時收回了損魔鞭。
損魔鞭乖巧的盤附回阮惜時腰間,還在微微發熱。
阮惜時看著被帶走的丁孟真,眸光微晃。
那個“書商”選中丁孟真,也不知是隨機的,還是另有緣故。
如果是有跡可循,那和他說的“長生”會有關係嗎?
雖然玄術師中也有不少邪修,但是阮惜時卻隱隱覺得,從陳元開始,再到丁孟真,好似有一條無形的線將他們串聯起來,再慢慢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
而她不知道,對方想網羅的究竟是什麽。
阮惜時心中生出一絲說不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