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驚訝過後,丁孟真反倒冷靜下來。
他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阮惜時:“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瞞著了。沒錯,我剛才的確對她用了玄術,這玄術會不斷的吸收她的精氣,直到她失去所有精氣而亡!”
他說著,整個人都鬆垮下來:“你們要是識趣一點,就把我給放了,再讓我還了剛才那一腳,我就考慮考慮解開這個玄術,放了她一條性命!”
他語氣裏充滿了自得,覺得拿捏住了他們。
畢竟沒有人是不惜命的。
然而沒想到,聽到他的話後,不僅阮惜時和傅雲霆麵色平靜,就連婉儀臉上都毫無波瀾。
他本來的自信變成了猶疑。
他看向婉儀,忍不住又道:“你就不怕死嗎,還不趕緊過來放了我!”
話音沒落,阮惜時噗嗤笑了一聲。
她對上丁孟真驚疑的神色,轉頭問婉儀:“你現在有感覺哪裏不舒服嗎?”
婉儀看了丁孟真一眼,搖搖頭:“沒有,我現在很好。”
“不可能,你說謊!”
丁孟真立刻喊道:“你不可能沒事!”
她剛才在樓下,還一副頭暈站不穩的樣子呢。
就算那是故意裝出來騙他的,可他的確對她使了玄術,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來你應該是剛學會這種邪術吧?”阮惜時見他不明所以的樣子,“有沒有吸走她的精氣,你難道都沒有感覺嗎?”
丁孟真愣了一下。
他對上阮惜時嘲諷的眼神,也顧不得再說什麽,驀的閉上了眼睛,口中跟著念念有詞。
下一刻,他臉色就變了。
他驟的睜開眼,死死盯著婉儀:“不可能,怎麽會沒有吸收來的精氣,這不可能……”
“那是因為,在去找你之前,我就已經在她身上下了驅邪術,你的邪術根本就沒有奏效。”阮惜時出聲道。
丁孟真臉色頓時精彩紛呈。
驅邪術?
這個女人竟然會驅邪術?
丁孟真根本不知道阮惜時的本事,此刻臉色終於是變了,看阮惜時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吞了她。
阮惜時卻是一點畏懼都沒有。
剛才這番對話,阮惜時已經看出來,丁孟真連個入門的玄術師都算不上,就是個會一點邪術的半吊子,就算放開來他都打不過她,何況現在還被損魔鞭捆著。
不過這樣一個連修為幾乎都沒有的人,是從哪學來的吸人精氣卻不露痕跡的本事?
這讓阮惜時想到了兩年前那個害過她的教導主任,也是被人利用用速成的法子學會了邪術。
但慫恿教導主任的壞道士已經死了,難不成這壞道士的背後還另有他人?
阮惜時眼底浮出暗色,粉唇微動了一下,卻又想到還有外人在旁,看了婉儀一眼。
婉儀見阮惜時看來,頓時雙眸微斂,轉身對他們道:“大帥,夫人,這裏若是沒有我的事了,我就先去向老板報告了。”
不但聰慧,還是個有眼力勁的。
阮惜時點頭。
婉儀低了低頭,頭也不抬的轉身離開了。
她下了樓,去見了joe,將情況告訴了他。
Joe聽的眉頭直皺:“沒想到真有人用邪術害人!”他呼了口氣,“還好傅大帥和大帥夫人運籌帷幄,抓住了這個人,以後百樂門裏的姑娘都安全了。”
他看著婉儀:“婉儀,這次也多虧了你願意出麵,其他人都沒你的膽識,要是她們來,說不定就抓不住這個人了。”
婉儀麵紗下的臉神色淡淡:“既是為了百樂門,婉儀義不容辭。”
Joe點頭:“辛苦你了。”頓了下他又道,“這件事還要麻煩你告訴一聲盛姐,也讓她安心。”
“我知道。”婉儀道。
她報告完也沒有再多話,就轉身離開。
她從另一側樓梯上了三樓,三樓有一間很豪華的房間,門上的圖案都是精心雕琢的,像是藏在雲霧中的月,又如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女郎,千人千意,可見工藝複雜。
在百樂門裏,隻有一個人有資格在這間房間裏。
婉儀上前敲了敲門:“盛姐。”
過了會,裏麵傳來了一個低啞的女聲:“進來吧。”
婉儀推開門走進去,又轉身關上了門,才看向麵前穿著旗袍的女人。
她摘下麵紗,露出一張冷豔的臉,然而臉頰左側卻有一道明顯的傷疤,破壞了這張美麗的麵容。
“盛姐,事情已經解決了。”婉儀低眸道。
旗袍女人微微額首。
“還有一件事。”婉儀說道,“那位傅大帥的夫人,似乎不但懂玄術,本事也比那個男人高出不少,身上還有一件奇怪的武器。”
“武器?”旗袍女人低語,“什麽武器?”
“我也沒有見過,聽她說,叫損魔鞭。”婉儀道。
“損魔鞭?”
旗袍女人身子一頓,轉過身來,露出了一頭銀發和即便衰老也掩蓋不住的絕麗容顏。
婉儀抬頭看向她,眼裏滿是尊敬。
麵前的旗袍女人,便是百樂門幕後真正的老板,傳奇女子第一人盛家六小姐盛月姍。
曾經名滿雲城的才女,讓男人又愛又恨,讓女人羨慕嫉妒的盛家六小姐,如今已是垂暮之年,一雙眸子卻依舊睿智明亮。
她看著婉儀:“你是說,傅夫人的手上,有損魔鞭?”
“是。”婉儀道,“我聽她是這麽說的。”
盛月姍眸中閃過一抹光芒:“損魔鞭,八大神器之一的損魔鞭,我找了這麽久,沒想到竟然在她的身上……”
她低語著,轉過頭,目光幽然落在窗外:“傅大帥的夫人……有意思。”
她又看向婉儀:“你去查一查,看看這個傅夫人幫助百樂門,究竟有什麽目的。”
“是。”
婉儀應道,轉身離開了房間。
關門聲驚起了窗外的鳥雀,發出翅膀撲棱的聲音,驅走了一絲春日的寒意。
三樓再度陷入安靜之中,二樓內最深處的房間,此刻卻傳來丁孟真的嚎叫。
“別再緊了,我真的不行了!大帥,夫人,是我錯了,求你們放過我吧!”
身上的損魔鞭不斷收緊,丁孟真感覺到自己一把老骨頭都在咯吱作響,疼的他眼睛都紅了。
他從一開始的破口大罵,再到求饒,最後全部化為了嚎叫聲:“我說,我全都說!”
阮惜時唇角一勾,和傅雲霆對視了一眼,這才指使著損魔鞭鬆開一些:“你早說不就好了。”
丁孟真已經疼的麵部扭曲,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說吧,你的邪術到底是從哪兒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