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州眸色變得幽深。

他看著阮惜時,眼底一片冷意暗沉:“我找他,的確是想去殺了他。”

阮惜時一愣。

“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下手,他已經死了。”

葉雲州又道,眼底的那抹鋒芒收斂,已經看不出他的情緒。

“你為什麽想殺他?”阮惜時盯著他,“你們有什麽仇怨嗎?”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葉雲州淡淡回她,“我隻希望你看在綰綰那麽喜歡你的份上,多去看她幾次。”

他頓了下:“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她。”

其他的葉雲州閉口不言。

阮惜時隻好先離開審訊室。

出來後,她看見傅雲霆正在翻閱筆錄,走了過去。

傅雲霆抬頭看她:“說完了。”

阮惜時點點頭。

她轉頭看向好奇盯著他們的警長,嚇得警長一下子低下頭。

“警長大人。”阮惜時出聲。

警長尷尬的抬起頭,一臉被抓包的表情:“那個,我什麽也沒看到……”

“我想問一下,既然葉龍頭還沒有被定罪,那能保釋他嗎?”阮惜時問。

警長啊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嘛……”他露出為難的神色,“恐怕不行,他現在是主要嫌犯,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不能離開警局。”

他說這話時語氣有點虛。

畢竟對方可是青幫龍頭,要是想強硬離開,把青幫那群人給叫來,這小小警局哪兒攔得住呢!

何況還有大帥和大帥夫人。

要是他們也偏幫葉龍頭,開口讓他放人呢?

警長心裏很緊張。

好在阮惜時並沒有讓他放人,隻是點點頭,又對傅雲霆說:“我也沒問出什麽,他隻是讓我多去看看他妹妹。”

傅雲霆表情並不意外。

剛才看阮惜時進去,他就想到了。

“葉龍頭還有妹妹啊?”警長聽到立刻說,“那可以請她來一趟警察局,說不定能問出一些別的。”

阮惜時蹙了蹙眉:“她生病了,恐怕不太方便過來。”

“那我派人去問?”警長試探著說。

阮惜時想到葉綰綰的情況,要是警察去,隻怕會嚇到她,思慮了一下還是道:“還是我和雲霆去問吧,若是問出什麽,我們再告訴你行嗎?”

“行,當然行!”

警長立刻說,臉上擠出笑容:“有大帥出馬,當然是事半功倍了!”

傅雲霆懶得聽他溜須拍馬,他合上筆錄,啪的一聲放下,拉住阮惜時的手:“走吧。”

阮惜時任由他拉著出了警局。

警長在後麵送他們出門,上了車,阮惜時才對傅雲霆說:“葉龍頭說他的確是想殺江遇生的,隻是沒來得及。但我問他,他們之間有什麽仇怨,他卻不肯說。”

傅雲霆眸光微深:“葉雲州不是個藏頭露尾的人,他不說,肯定有不能說的理由。”

“是什麽事,能讓葉龍頭都忌諱莫深。”阮惜時想不到。

“去問問葉家那個小姑娘,興許她知道一點什麽。”傅雲霆說。

阮惜時也有這個打算,但葉綰綰不同於尋常人,阮惜時怕會嚇到她,所以對傅雲霆道:“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在車上等我吧。”

“那你自己小心,有事就喊我。”傅雲霆也知道葉綰綰情況不同,答應道。

阮惜時又讓司機開車去了一家買果脯的鋪子,稱了一點幹果,才去了葉家。

她輕車熟路的進了葉家大門。

之前葉雲州特意交代過,阮惜時來的話不用通傳,所以護院見到她,也就低頭打個招呼。

阮惜時提著幹果到了葉綰綰的房間。

管家剛端了喝完的藥碗出來,見到阮惜時,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傅少夫人您來了。”

“葉小姐這幾天情況怎麽樣?”阮惜時問。

“小姐自從吃了您開的藥,清醒的時間比以前多了,人也精神了不少,就是傅少夫人您一段時間沒來了,小姐總是念叨著,很想您呢!”管家一張嘴皮子上下利索的說。

“那我進去看看她。”阮惜時說著就進去了。

管家貼心的幫她帶上門。

葉綰綰還坐在窗戶邊。

她很喜歡這個位置。

從這裏能看到外麵的景色,外頭有幾棵樹,都是葉雲州種的,從桃樹到梅樹,什麽季節的都有。

按葉雲州說的,就是不管哪個季節,都能讓葉綰綰看見花開。

他希望生機盎然的景色,能讓葉綰綰的病盡快好起來。

阮惜時怕驚擾她,慢慢走過去,但葉綰綰還是聽到了。

她轉過頭,見到阮惜時,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兩個淺淺的小梨渦也跟著露出來:“阮姐姐,你來了。”

阮惜時也淡淡一笑,走到床邊坐下,端詳著她的臉色:“今天氣色不錯,身體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葉綰綰細聲細語的說,“阮姐姐,你去哪裏了,最近怎麽都沒來看我啊?”

“我出了一趟遠門,送一個朋友。”阮惜時說著,將手上提著的紙包放在她麵前打開,“我給你帶了蜜餞來,你要吃嗎?”

“蜜餞!”

葉綰綰看見蜜餞一臉驚喜,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我剛才喝了藥,正嘴裏苦苦的呢,姐姐就帶蜜餞來了!”

“我就知道你怕藥苦。”

阮惜時將紙包往前推了推:“吃點蜜餞甜甜嘴。”

葉綰綰開心的拿起一顆蜜餞口中,甜的雙眼都彎成了月牙。

她又連吃了兩顆,然後就停下來了,盯著蜜餞不知道在想什麽。

“怎麽了?”阮惜時問,“蜜餞有什麽問題嗎?”

葉綰綰似在想什麽,有些出神,聽到阮惜時的問話,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搖搖頭:“蜜餞很好吃,我是想留一些給哥哥。”

她的睫毛很長,忽閃忽閃的像是兩把小扇子:“哥哥這幾天都好忙,管家伯伯說,都是綰綰晚上睡著了,哥哥才來看我的,可是我都沒有看見哥哥。”

她抬頭看向阮惜時:“阮姐姐,你知道哥哥在忙什麽嗎,他為什麽都不能來陪綰綰啊?”

阮惜時看著葉綰綰純潔無瑕的小臉,輕輕抿了抿唇:“葉龍頭最近的確有些事要忙。”她頓了下,“綰綰,姐姐問你,你知道一個叫做江遇生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