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鶴接到消息,趕到碼頭的時候,隻看到彌漫的煙霧還沒散去。

心腹揮著煙快步走到他麵前:“幫主。”

司徒鶴眸色冷戾的掃過碼頭:“那些東西怎麽樣了?”

“都燒了。”心腹壓低聲音,“他們正在盤查,不過燒的位置正好是放那批貨的地方,估計……”

估計早都變成炭了。

司徒鶴臉色難看:“查出這事是誰做的了嗎?”

心腹搖搖頭:“火應該是交接班的時候燒起來的,那個放火的人,應該很了解我們,所以趁著這個時間點放的火。”

本來晚上看守的人就很困倦,加上又是換班的時候,沒人注意到火是什麽時候點燃的,等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這批貨本來就是易燃品,又是藏在布料裏,這火是越燒越大,直到把這批貨燒完,火勢燒到了河邊才減弱。

司徒鶴眸色陰沉。

這批貨價值不菲,本來是要運送到國外的,半夜就要出發,沒想到就在這節骨眼出事了。

到底是誰,這麽清楚他這批貨?

司徒鶴腦子裏冒出一個人。

但沒有切實的證據,他也不能直接上門質問。

司徒鶴頭一回感覺到什麽叫憋屈。

“幫主,再過兩個小時,就是跟那邊約定的時間了,怎麽辦?”心腹問。

司徒鶴深呼了口氣:“去聯係一下那邊的人,就說這邊船隻出現了一點狀況,要延遲一天交貨。然後你再派人去劉麻子那邊再提些貨出來。”

“我們這麽大批量,劉麻子那邊還有貨嗎?”心腹擔心。

司徒鶴冷笑一聲:“隻要有錢,他那邊貨多的是。”

“行,那我這就去安排。”心腹道。

“還有,這事讓人瞞著,別給我說出去了。”司徒鶴眯了眯眼,“至於沒發現著火的幾個人,都給我處理幹淨了。我這裏,不需要沒用的廢物!”

“是。”

心腹身子一抖,低下頭領命去安排了。

司徒鶴又轉臉看向碼頭,見到地上被燒成一塊一塊的碎屑粉末,心頭更是鬱結。

遠處傳來砰砰的槍聲。

碼頭剩下的人一個個心中恐懼,大氣都不敢出。

司徒鶴冷嗬一聲,才甩袖離開。

他回到家中,睡了一會起床,就見一直跟著司徒鳳的手下站在外頭。

他太陽穴不由突突跳:“她又做什麽事了?”

“小姐將一個老頭子的家燒了。”手下言簡意賅道。

“隻是一個老頭子的家?”司徒鶴懷疑,“沒死人?”

手下搖頭:“沒有。”

“嗤,這丫頭,什麽時候這般心慈手軟了。”司徒鶴翹了翹嘴角,不在意道,“一個老頭子住的地方,燒了就燒了吧。”

他手下做事一貫利落,一個老頭子應當找不到他頭上來。就算是被找到了,大不了賠點錢,反正這種下等人,看到錢就什麽都不計較了。

司徒鶴隻當是這老頭子怎麽惹到了司徒鳳,並沒多想,隻對手下道:“最近軍政府那邊盯得緊,你們消停點,要是她再讓你們做什麽,注意分寸。”

“是。”手下應道。

“去吧。”司徒鶴揮揮手,“免得她醒過來看見自個兒手下在我這裏,又要鬧脾氣說我監視她。”

手下轉身就離開了。

司徒鶴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準備再去一趟碼頭,看看貨送到了沒有。

剛出門,就見心腹急匆匆走過來。

看他臉色不好,司徒鶴眸光微閃:“怎麽了?”

“幫主,貨沒買到。”心腹低聲道,“劉麻子他們漲了三倍的價格,已經超過我們的預期了。”

“三倍?”

司徒鶴臉色一沉:“怎麽會突然漲這麽多?”

“他們應該是知道了我們碼頭失火的事情。”心腹道。

司徒鶴眼神陰戾:“不是跟你說了讓他們都閉嘴,劉麻子是從哪聽到的?”

“應該不是他們說的。”心腹道,“昨晚那波殺雞儆猴,他們現在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那就是說,有人還盯著我們了。”司徒鶴臉色愈發陰沉,“其他地方還有貨嗎?”

“有,但都是一些散貨。”心腹說,“加起來都不夠。”

“散貨應該也不少,全部買了都湊不齊?”司徒鶴冷聲。

“本來是可以的,但那些老板說,昨天晚上突然有人來買了不少貨,他們就留了一點散賣的,剩下的全部都被那些人給買走了。”心腹道。

“誰買的?”司徒鶴問。

“他們也不清楚。”心腹道,“都是眼生的,但出手闊綽。”

“出手闊綽?”司徒鶴眸中泛起暗光。

這些東西在雲城是禁品,隻有能運銷國外的,才會買這些東西。

這樣的人在雲城寥寥無幾,再加上這些東西價格不菲,此人能買得起,可見財力雄厚。

司徒鶴想到了一個人。

“葉雲州。”

司徒鶴眯了眯眼。

青幫在雲城也有碼頭,做著對外的生意,要是葉雲州的話,的確有本事。

但青幫以前從不做這種生意,那些老板眼生也正常,而且這次又正好碰上他碼頭被燒,現在東西又在同一個時間被買走,很難不讓司徒鶴懷疑其中關聯。

莫不是因為司徒鳳的事情?

“您是懷疑葉龍頭?”心腹看向他,試探著問,“要不要——”

司徒鶴一抬手:“暫時不用。”

他和葉雲州認識這麽多年,深諳葉雲州的脾氣,葉雲州絕對不會隨意動手,毀了青幫和洪門之間維係了這麽久的平衡。

要麽就是出了什麽事,要麽就是葉雲州已經不再畏懼洪門了……

司徒鶴神色陰晴不定,他思慮片刻,開口道:“三倍就三倍,從劉麻子那裏將貨湊齊。”

“幫主。”心腹一驚,“三倍的價格,再加上咱們的運輸損耗,這筆買賣隻怕不賺反賠啊。”

“就算賠了這筆,也不能得罪那邊的人。”司徒鶴冷聲道,“以後還要找他們做生意,要是這回黃了,恐怕以後這條路就不會給我們了。”

“是,我明白了。”心腹立刻道,“我這就去。”

司徒鶴冷眼看著心腹離開,眼底暗流湧動,然後轉身又進了家門。

他徑直去了司徒鳳的房間。

司徒鳳剛起床,就聽到外頭敲門聲。

她起身去開門,見到站在門口的大哥,詫異道:“哥?有什麽事嗎?”

司徒鶴一腳邁進去:“你這兩天是不是又去找葉雲州了?”

司徒鳳愣了下,才搖搖頭:“我沒有。”

“真的?”司徒鶴盯著她。

“真的,從那天婚禮過後,我就沒去找過葉大哥了!”司徒鳳見大哥不信她,頓時委屈道,“你不信就問那些手下!”

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說謊,司徒鶴眯起了眼睛:“那傅少夫人呢,你有沒有去找她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