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鳳看著這些嘲弄的眼神,又羞又惱。
明明就是阮惜時潑了她一身的酒,還不要臉的勾引葉大哥,為什麽這些人卻都用這種鄙夷的眼神看她?
她胸口都要氣的爆炸了,恨恨盯著傅明修:“我才沒有冤枉她,就是她不要臉——”
“夠了。”
司徒鶴忽的出聲。
他抬手擋在了司徒鳳麵前,掃了她一眼:“這是別人的婚禮,你還想鬧到什麽時候?”
“我——”
“跟我出去。”司徒鶴說完,目光幽暗的看了傅明修一眼,握住了司徒鳳的手腕,轉身就朝外麵走去。
“大哥,你放開我!”
司徒鳳還想掙開他的手。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司徒鶴陰冷的開口,雙眸陰鷲的看向她,“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出去,代表的就是洪門的臉麵,有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你應該清楚。”
他語氣中警告的意味濃烈。
司徒鳳猛地打了個冷戰,被他握住的手腕跟著一涼,渾身的氣焰一下子就低了下去。
司徒鶴拉著她上了車,又轉頭透過窗戶,看向繁華絢爛的大酒店,眼底浮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這傅家的人,還真有意思。”
……
見他們離開,傅明修才轉頭看向傅雲霆和阮惜時的方向。
周圍傳來不少世家小姐的低語。
“他就是傅家那位殘疾的大少爺嗎,可看上去好好的啊。”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他的腿早就治好了,聽說啊,就是傅少夫人給治好的。”
“難怪他這麽維護自己的弟妹呢,嗚嗚嗚,看上去這麽溫柔,可剛才認真嚴肅的樣子,又好男人!”
“他長得真好看,我阿爹給我安排見的那些男人都不如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了?”
“我剛才就注意到了,他是一個人來的,那應當就沒有吧,不如你去試一試?”
幾個女生調笑道,一個個你推我讓,但看向傅明修的眼裏全都蘊著光,亮晶晶的。
真有一兩個膽子大的,上前去和傅明修搭話了,一張張俏臉全是紅通通的。
阮惜時和傅雲霆去和宋參謀長還有蕭司令打了招呼。
蕭司令剛從外麵送賓客回來,就聽到這事,說有人欺負他外甥女,差點沒直接卷袖子去揍人。
等在休息室的宋玉霜和蕭棋也聽說了外頭鬧事的事情,趕過來的時候,阮惜時和傅雲霆都已經走了。
上了車,阮惜時才撒嬌的撲到了傅雲霆懷裏:“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二爺可是剛忙完就趕過來見少夫人您了。”前頭開車的傅一假意抱怨,“我們可是連口水都沒喝。”
“想喝水啊?”傅雲霆眉頭一動,“等會回辦公室加班喝吧,讓你喝個夠。”
“二爺我錯了!”
傅一立刻舉起一隻手投降:“我不說了。”
他閉上嘴,乖乖開車。
阮惜時窩在傅雲霆懷裏,悶悶笑了兩聲。
“剛才被說成那樣都不生氣,還笑呢?”傅雲霆瞄了她一眼。
“又不是真的,有什麽好生氣的。”阮惜時說,“而且司徒鳳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樣了。”
這次的事,多半是司徒鳳自導自演,就為了讓她當眾難堪。
傅雲霆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她總是這麽對你?”
“也隻見過幾次麵。”阮惜時道。雖然每一次她都讓司徒鳳非常不愉快。
“所以之前你被刺殺,才會懷疑司徒鳳,還特意寫信給葉雲州,讓他去調查。”傅雲霆雙眸微眯,“這件事,的確最適合讓葉雲州來解決。”
“你也這麽覺得?”阮惜時微微抬頭,露出光潔白皙的下巴,“青幫和洪門的關係,不像表麵上那麽好。”
“這些年,青幫和洪門都和政府有合作,所以看上去,他們是同仇敵愾,和哥老會劃清了界限。”
傅雲霆嗓音低沉:“但青幫和洪門做的事越相近,地盤之爭就會越嚴重,現在難得的平衡,也是因為兩邊暫時勢均力敵。”
如果這個平衡一旦被打破,那麽現在表麵上的和平也不再存在了。
“但如果是這樣,為什麽司徒鶴會放任司徒鳳追求葉雲州?”阮惜時有疑惑,“他就不怕他們真在一起了,日後自己的妹妹會兩頭為難嗎?
“興許,他已是有了什麽打算。”
傅雲霆眸色漸深。
“就和你跟葉龍頭之間也有計劃一樣?”阮惜時看了他一眼。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傅雲霆勾了勾唇,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阮惜時頗為得意的翹了翹下巴。
其實他們具體的計劃阮惜時並不知道,不過看葉雲州之前對傅雲霆的態度,她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這也是她答應去幫葉綰綰治病的原因。
合作,籌碼越多,越是牢固。
“惜時。”
窗外風景掠過,傅雲霆又開口:“這一次去襄城,我找到了唐家的舊友。”
他的聲音磁性低沉,卻好似一道驚雷,令阮惜時一下子坐起來:“真的?竟然還有認識唐家的人?”
“嗯,不過。”
傅雲霆頓了頓:“這個人已經快一百歲了,很多事隻說記不清了,不過她還記得唐貞翌,隻是我再問,她便不肯說了。”
他微微皺眉:“似乎對她來說,唐家是一個不可以提起的禁祭。”
“蕭伯伯也說過,唐家的血脈是一個秘密。”阮惜時輕聲說,“不過如果這個人認識曾外祖母的話,興許會知道唐家的秘密。”
她看向傅雲霆:“你帶我去見那個人吧,我想弄清楚這一切。”
“好。”
傅雲霆答應道:“等這幾天我交接完工作,就帶你去一趟襄城。”
阮惜時點點頭,靠在傅雲霆的肩膀上,心中既期待,又複雜。
翌日一早,傅雲霆就去總統那裏述職了。
阮惜時昨天想了一晚上唐家的事,想到跟自己血脈有關的事,一大早也醒了。
看看時間,那位伍爺爺也該來送菜了,阮惜時索性起了床,到院子透透氣。
沒一會,敲門聲果然準時準點的響起。
阮惜時走去開了門,果然是伍爺爺來送菜了。
雖然阮惜時跟他說過不用送太多,但伍爺爺每次都是挑來了滿滿兩大筐。
“今兒的菜是剛摘的,新鮮。”伍爺爺放下筐子,幫她把菜堆好,才擦了把頭上的汗笑著說,“你瞧瞧,這葉子上還有水呢!”
“是新鮮。”阮惜時看著水汪汪的葉子就喜歡,“您辛苦了,進去喝杯水吧。”
“不用了。”伍爺爺擺擺手,“家裏還有地要翻呢,我先回去。不用送了!”
他說著人就已經蹣跚著出門了。
他一走,在暗處便有一個人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