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州眼底的殺意不加掩飾。

見司徒鳳定在原地,他嗓音冰冷道:“把人給我丟出去!”

外頭的手下聽到,立刻進來,左右抓住了司徒鳳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拖。

司徒鳳這才反應過來,用力想要甩開這些人的手,然而葉雲州的手下武功卓絕,哪裏是司徒鳳這樣的繡花枕頭能比的。

她掙脫不開,垂死掙紮的看向葉雲州:“葉大哥,是我錯了,但我也沒想到會嚇著綰綰,我就是想教訓一下阮惜時……葉大哥,我就是推了她一下而已,你就這麽對我!”

“推了她一下?”

葉雲州一字一字的重複,看著司徒鳳的眼神愈發陰沉,撕下平日裏溫和的表象,他現在的感覺,更符合青幫龍頭的名號。

司徒鳳渾身驟然發冷,看著葉雲州走向自己,然後驀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啊!”

司徒鳳隻喊出一個短促的音,臉就瞬間漲成了豬肝紫,驚恐的看著葉雲州。

她能感覺到,葉雲州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這才是真正的葉雲州,那個短短幾年內,就將青幫發展為三大幫派之一的葉雲州!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惹了什麽不該惹的人。

求生的本能令她死死的抓住葉雲州的手,斷斷續續的發出聲音:“葉大哥……我哥……”

葉雲州卻恍若無睹,冷眼看著她,仿佛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就在司徒鳳感覺眼前發黑,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葉雲州才驟然鬆了手。

他將司徒鳳一推,嗓音冰冷徹骨:“從現在起,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否則下一次送回洪門的,就是一具屍體!”

司徒鳳踉蹌了一下,捂著脖子拚命咳嗽,還沒有緩過神,就被幾個手下給拖了出去,一下推出葉家門外。

司徒鳳眼前發黑,腿腳一軟,缺氧令她站都站不穩,啪的一下摔坐在地上。

周圍經過的人都好奇的看過來。

門口司徒鳳的手下見到自家小姐竟被丟出了門,愣了幾秒才趕緊跑過來:“小姐!”

司徒鳳根本無暇應聲,她拚命的咳嗽著,恨不得將肺都咳出來。

旁邊的手下見她這樣,也不敢上前。

一直到呼吸順暢,她已臉上全是眼淚,身上大汗淋漓。

等她緩過勁來,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丟人,立刻恨不得將腦袋給埋到地裏去。

她掙紮著站起身,手下趕緊上前扶她,卻被羞惱中的司徒鳳一把甩開:“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

手下趕緊放開手。

這一放,司徒鳳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坐回地上。

周圍不知道是誰傳來偷笑聲。

司徒鳳臉上發燒,氣的抬腳踹在那個手下的身上:“沒用的東西!”

她說完就低著頭快步朝前頭車子走去。

手下不敢吭聲,隻能趕緊跟上。

司徒鳳埋著頭鑽進車子裏,猛然關上了車窗,才感覺隔絕了外麵的聲音。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麵。

人明明都已經散開了,可她還是覺得行人瞥過來的目光,都是在嘲笑她!

司徒鳳眼圈泛紅,雙手死死緊握,指甲在掌心中掐出一道道血痕。

剛才葉雲州冷戾的樣子,還在眼前浮現。

司徒鳳心中恐懼未消,又生出不甘。

葉大哥以前一直對她很溫柔,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過。

就是從阮惜時來了之後,一切都變了。

一定是阮惜時那個賤人蠱惑了葉大哥,才讓葉大哥對她態度大變!

還有葉綰綰,拿著她的東西,卻偏幫阮惜時,也是個不懂感恩的賤人!

司徒鳳麵孔扭曲,摸著還在發燙疼痛的脖子,眼裏滿是陰冷的恨意。

隻要沒了這兩個人,葉大哥眼裏就隻能看到她了,興許就會對她回心轉意了。

房門再度被關上。

房間安靜下來,隻剩下屋內三個人的呼吸聲。

阮惜時看著縮在角落裏,滿臉驚恐的葉綰綰,眸中泛起微光。

她這樣子,已經不是簡單的中風癡呆了,更像是受過什麽刺激,才導致了情緒問題。

阮惜時邊思忖著,邊不動聲色的從隨身的小包裏掏出幾根銀針,上前一步精準的落在了葉綰綰的穴位上。

葉綰綰驟然閉上眼,軟軟的倒在阮惜時懷裏。

“先扶她上床吧。”阮惜時對葉雲州道。

葉雲州立刻上前,打橫抱起了葉綰綰,將她輕輕放在**睡好。

他看著一動不動的葉綰綰,麵露擔憂。

“我用銀針讓她暫時睡著了。”阮惜時看出他的擔心,解釋道,“她現在情緒激動,說什麽都聽不進去了,隻會影響她的病情。”

“我知道。”葉雲州低聲,伸手給葉綰綰蓋好被子,“我知道她激動起來,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聽您的意思,綰綰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症狀了?”阮惜時看著他,“綰綰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

葉雲州神色微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隻是看向阮惜時:“為什麽這麽問?”

“您應該記得前段時間在宴會上,被槍打中的文官長的公子吧?”阮惜時說,“我聽說他受到刺激之後,總是會半夜驚醒,又感到渾身疼痛,這就是情緒引起的病症,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所以導致身體也出現了狀況。”

她轉頭看著葉綰綰:“綰綰的情況也是這樣,她遇到刺激的時候就會失控,還會做噩夢,會一直說我不要是不是?”

葉雲州神色複雜。

看來她是說對了。

阮惜時問:“綰綰到底出過什麽事?”

葉雲州沉默了幾秒,才沉聲開口:“這事關綰綰,請恕我不能多言。”

他頓了下:“不過她之前的確受過刺激。”

阮惜時神色淡淡點頭:“既然葉龍頭不願意說,我也不多問了,不過若是不知道症結所在,隻怕很難根治。”

但她也不會強求,畢竟看病都講求醫緣,若是強求來的,病人和家人也不一定願意配合。

葉雲州嗯了一聲,神色莫辨,也不知是什麽想法。

過年前一天,阮惜時給傅雲霆打了個電話,和他說了過年要去葉家的事情。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阮惜時還是挺喜歡葉綰綰的,覺得見到葉綰綰就有幾分親切。

傅雲霆倒是沒說什麽,隻是問:“你晚上也住葉家嗎?”

“怎麽了?”阮惜時直覺他有話想問。

“沒什麽,隻是怕你住旁人家會不習慣。”傅雲霆說。

“我又沒那麽嬌貴。”阮惜時好笑,“不一定,到時候看情況吧。”

傅雲霆那端不知道在想什麽,嗯了一聲。

阮惜時本想著年初一去陪葉綰綰的,沒想到年三十下午,葉雲州就派車來接她,請她去吃年夜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