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這副溫軟的皮相有些相似,就是品味也很像。

男人想到了剛才那枚玫瑰花的胸針,眸光愈發深邃,片刻才轉身去挑選別的東西了。

阮惜時並沒有聽到男人說的話,她拿著包裝好的禮物,又給傅雲霆買了一件宴會上穿的衣服,才離開了百貨大樓。

這一路她沒再受到任何攻擊。

……

章婷在傅府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來了消息。

她從丫鬟手裏接過字條時,手都在發抖。

她迫不及待的展開了字條。

“死了幾個兄弟,此單有異,暫時無法完成,還需等待。”

章婷臉色驟變。

什麽叫做沒法完成?

所以她花了那麽多錢雇傭的人死了,阮惜時卻還活著?

“哢嚓。”

她驀然捏緊了紙條,看向麵前被傀儡術控製,麵無表情的丫鬟:“我讓你帶的話,你都帶到了嗎?”

“帶到了。”丫鬟一板一眼,毫無感情的說,“她會玄術,不能當麵硬碰硬,需要找到機會,從遠處用狙擊槍一擊斃命。”

“我讓你找的人呢?”章婷咬牙切齒。

“去堂口找人。”丫鬟說,“我問過了,這幾個人的名氣是最大的,要的錢也最多。”

她都是按照章婷的命令說的,一個字都沒有錯。

這樣都要不了阮惜時的命?

章婷感覺胸口都要氣炸了!

肯定是這些人辦事能力不行!

章婷驀然站起身,又走到櫃子前,一把拉開抽屜,掏出放首飾和錢的盒子。

原本裏麵滿滿當當的,現在空了一半。

這次她是下了血本的,要是再來一次,隻怕她的小金庫就要徹底空了。

章婷摸著這些首飾和錢,有些舍不得。

她好不容易才攢下這些,要是都沒了,她在傅經略使這裏,豈不是什麽都沒撈到。

要是傅經略使以後真不要她了,她怎麽辦?

章婷拿起盒子裏的首飾和錢,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放下了。

阮惜時狡詐,看來假手於人是不行了,還是要想辦法,自己解決了她!

“阮惜時。”

章婷臉龐扭曲了一下,眼裏透出狠意。

想要自己解決阮惜時,前提是要能離開這個房間。

章婷心思百轉千回,忽的生出一個念頭。

猶豫了幾秒,她就下了決心。

她走到床前坐下,露出了自己白淨纖細的腿。

她最近瘦了很多,好似一層皮掛在骨頭上,看不到一點肉。

但她精心保養的皮膚,仍是白淨無暇的。

她取出放在床頭櫃子裏的小刀,視線落在光滑的腿上,臉上帶著狠意和決然,朝著腿就劃了下去。

血順著腿流淌下來。

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不斷往外流著血。

她不急不緩的穿上褲子,看著血漸漸流滿了床,再轉頭對那還如木頭般站著的丫鬟輕念了一句。

丫鬟宛如從夢中驚醒,原本無神的雙眼漸漸凝聚起來。

她還未完全回神,就一眼看見了**的血。

“血,血……”

她發了幾秒的呆,然後驟然反應過來,瞳孔一下子變大:“怎麽會有這麽多血!姨娘,章姨娘!”

她奔到床邊,看著章婷麵色發白的躺在**,好像死去了一般。

丫鬟麵如土色。

雖然她一直瞧不起章婷,但如果章姨娘要是死了,老爺肯定不會饒了她的!

“我去喊醫生!”

她慌裏慌張的跑了出去,去喊了醫生,又去喊傅經略使。

沒一會,就有醫生匆忙進來。

看見**的血,簡直比之前大出血的時候還多,醫生也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去查看。

剛靠近,一直閉著眼睛的章婷忽的睜開了眼。

等傅經略使得知消息前來,醫生已經止住了血。

床單還沒有換,凝固的血從床單一直到地麵上,章婷整個人仿佛都被泡在了血水裏。

傅經略使臉色難看:“她這是怎麽了?”

“大出血,可能是身體還沒好,又情緒太過激動,心結難平造成的。”醫生低著頭,看不見臉,隻一板一眼的說,“現在血已經止住了,但她的身體很弱,若是長此以往下去,隻怕命不久矣。”

傅經略使一聽,臉色更是陰沉。

章婷正“悠悠轉醒”,正聽到醫生說的話,幹涸的嘴巴動了動:“老爺,我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她說著,又咳嗽了幾聲,臉色愈發蒼白。

傅經略使盯著她。

為了這個女人,他已經耗費了太多精力和資源,甚至丟了張天師的命。要是她死了,這一切就都白費了。

他壓下心底的惱火,雙眸陰鷲,片刻才道:“既然知道錯了,就別讓人擔心,好好休養。”他頓了下,“你想做什麽,都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章婷雙眸驟的一亮,身體激動的微微傾起:“謝謝老爺。”

傅經略使微一額首,就轉身離開了。

醫生也跟著出去了。

一出門,醫生就恍惚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他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敲了敲腦袋走了。

章婷盯著傅經略使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

她垂下眼瞼,覆住眼底的一片暗色。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老爺幾次救她,都是因為她在生死關頭。

隻有在這種時候,傅經略使才會無條件的遷就她。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她還是賭對了。

章婷手指用力握緊,感受著腿上傳來的痛楚。

不用看,她都知道,這個傷口有多猙獰,這麽深的傷口,即便之後長好了,也會在她精心保養的皮膚上,留下一道不可磨滅的疤。

但隻要能離開這個房間,她就有機會找阮惜時,殺了她,所有她今天遭受的痛苦,她都會讓阮惜時嚐一個遍!

她要在阮惜時身上,留下百道、千道的痕跡。

之後的幾日,章婷果真是安分了許多。

腿上的傷很快就不妨礙她下床行走了。

有了傅經略使的赦令,也沒人再攔著章婷出門,章婷很快便從下人處得知了總務局局長女兒訂婚宴的事情。

傅經略使也收到了請柬。

這樣的盛宴,阮惜時肯定也是要去的。

她心中生出一個主意。

在宴會前一天,她還特意去了一趟夫人房間附近,見傅經略使並未將夫人放出,才心中安定。

當天她盛裝打扮了一番,還去黑市買了一把左輪小手槍,加上了消音器,藏在了懷裏,去了宴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