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警官大人別動怒嘛。”老板急忙抬手道,“我怎麽會是知情不報呢,隻是您查案有您查案的規矩,我這錢莊裏頭也有錢莊的規矩不是。”
他頓了下:“何況這搜查,不是也要搜查令麽?”
他說著,盯著阮惜時他們。
阮惜時和那警察對看一眼,警察皺眉道:“搜查令的申請是需要時間的,不過是查你一個賬本,需要什麽搜查令!”
“警官大人,話可不是這麽說的。”老板陪著笑道,“您有搜查令,這回頭要是查出了什麽情況,我也好跟客戶說,您沒有搜查令,我就這麽讓你們給查了,回頭我跟客戶那邊,不好交代啊!”
“不然,兩位警官等拿到了搜查令,再來搜我這錢莊如何?”老板說道。
阮惜時蹙了蹙眉。
這老板還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嘴巴又會說,看來今天想拿到這賬本,沒這麽容易了。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特意觀察過,這錢莊裏頭並沒有關於佛教的東西,反倒是有供奉著幾樣驅邪避凶的靈器,想必這個老板並非是信奉佛教的,對於這次觀音院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對她有多大意見。
阮惜時思忖著,可以告訴他自己的身份,方便調查。
她正想著,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走近,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說王老板出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敢情這是都聊上了?”
阮惜時聽到這聲音,唰的回頭:“舅舅?”
還真是龍河。
自從章家倒下,章鎮江死了之後,興隆錢莊她就全權交給龍河管理了,她不擅長管理錢財,而龍河又是外公的養子,興隆錢莊交給他,阮惜時也放心,龍河也每個月都將分紅打到她的賬戶上。
隻是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阮惜時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見到他。
王老板驚訝的看著她。
舅舅?
她是龍掌櫃的侄女?
“嗯。”
龍河似乎並不驚訝她在這裏,顯然剛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阮惜時了。
他微微額首,才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來查案呢。”阮惜時說道,“我查到人在寶豐錢莊存了一筆錢,想查證一下那人的身份。”
查案?
龍河心思略微一轉,就知道是跟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關。
“那你可查到了?”龍河問。
“沒呢,”阮惜時看了王老板一眼,“似乎王老板不太願意說。”
“也不是我不願意。”王老板幹笑道,“龍掌櫃,您也知道,咱們做這行的,可是很講求誠信的,我這……”
“是,王老板一向是個講求誠信的人。”
龍河說道:“否則我也不會打算跟你合作。”
“舅舅要跟王老板合作?”阮惜時心頭一動,問道。
“是,萬和米莊,你知道吧?”龍河說。
萬和米莊?
那不就是外公名單上的。
這麽說來,龍河應該也知道外公結識過哪些人吧。
阮惜時點點頭:“我聽說過,好像前些年也就一般,這幾年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麽貴人,一下子做大了,現在可是雲城最大的米莊了。”
她頓了下:“舅舅提起萬和米莊,莫不是這生意和萬和米莊有關?”
“是啊。”龍河道,“這萬和米莊最近需要一筆資金,之前我給他放過一次款,他還了有十倍之多,最近他又需要一筆款項,隻是這款項的數目有些大,光憑一家錢莊無法湊夠這麽多數額,所以我答應他,為他多找幾家錢莊。我這就想到王老板了。”
他說著看向王老板。
王老板心頭頓時一跳。
萬和米莊啊,這可是一筆大生意。
尤其是剛才龍河提到十倍之多,他立刻就心動了。
“隻是。”龍河又話鋒一轉,“這最後的決定,還是要問過我們東家的。”
“東家?”王老板一愣。
龍河已經看向阮惜時:“東家,你覺得如何?”
王老板徹底呆住了。
“你是說,她就是你們興隆錢莊的東家?”
龍河點頭:“是,她就是我們興隆錢莊的東家,而是也是傅少帥的夫人。她都親自帶著警察來查案了,你若是連這點麵子都不給她,隻怕……”
王老板瞬間冷汗直冒。
他盯著阮惜時,臉上的橫肉抖動了兩下。
阮惜時正微微抬臉,露出了大半張白皙細膩的小臉。
沒想到這位不但是興隆錢莊的東家,還是傅少帥的夫人。
他竟是差點得罪了傅少帥的夫人!
他趕緊擠出笑容:“瞧龍掌櫃您說的,這配合辦案,是我們老百姓應該做的啊,我怎麽會不給傅少夫人麵子呢!”
他說著立刻站起身來:“您稍等,我這就去取賬本過來。”
阮惜時微微點頭:“麻煩了。”
王老板轉身就去取賬本了,阮惜時轉頭衝著龍河俏皮的眨眨眼,小聲道:“謝謝舅舅。”
她知道,舅舅肯定是剛才瞧見她了,所以才過來幫她的。
王老板很快就回來了,翻閱了一下賬本道:“這上頭,有兩筆存款記錄,一個是五天前的,一個是三天前的。”
阮惜時眯了眯眼。
五天前,那就是老六子說的定金了,三天前,應該就是把剩下的一半也打給了她。
這樣就對上了。
“那這存款的人叫什麽名字?”阮惜時問。
“我看看啊。”王老板翻了一下,“好像是姓阮。”
阮?
阮惜時:“……”
這是冒用了她的姓吧!
看樣子名字是查不出來了。
“那能找到當時負責處理存款的協理嗎?”阮惜時問。
“能。”王老板轉頭看了一圈,揮手喊道,“孫協理,你過來一下。”
孫協理聽到老板喊他,立刻跑了過來。
“我問你,這個賬目的存款,是你負責的嗎?”王老板指著賬本上頭問。
孫協理看了一眼:“是,這是我負責的,是有什麽問題嗎?”
王老板額首。
“那你跟這位夫人說說,那來存款的人,是什麽模樣?”
“什麽模樣……”孫協理想了想,“那女人戴著個帽子,看不清楚臉,不過她穿著很寬大的衣服,我瞧著,倒是像有了身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