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阮惜時,傅明修露出微訝的神色:“你怎麽來這兒了,是在等我嗎?”
“啊,是。”阮惜時沒想到他竟然還在,頓了下才道,“藥煎的怎麽樣了?”
“沒什麽問題。”傅明修道,“這是個新來的傭人,我還擔心她手腳不利索,還好她做的不錯。”
阮惜時目光落在他身後,隨口嗯了一聲。
“怎麽了?”傅明修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
阮惜時回過神:“沒什麽,我們回去吧。”
“好。”傅明修也沒並沒有多問,兩人又回到前廳。
到了前廳,阮惜時見到傅雲霆和傅經略使已經回來了,看到他們兩人一起從後院那邊出來,傅雲霆臉色微沉了一下,正待說什麽,卻見阮惜時快步走到他麵前。
“我剛才找到你說的筆啦。”阮惜時從懷裏掏出一支鋼筆,遞給傅雲霆,“你看看是不是這隻?”
傅雲霆看向她手裏的筆,見她朝自己眨眨眼,心領神會的接過筆:“就是這隻。”
“原來你剛才是去後院找筆了啊。”傅經略使開口,“雲霆剛才看你不在,還在找你呢。”
“這支鋼筆是我小時候練字時用的,最近收拾舊物的時候,沒看見這支筆,便想到今天回來的時候找一找。”傅雲霆淡淡道,“沒想到惜時先去幫我找了。”
“你什麽時候這麽念舊了?”傅明修忽的開口,目光落在傅雲霆手中的筆上。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傅雲霆毫不客氣道。
“你跟你大哥說話,怎麽還是這副樣子!”傅經略使擰眉道,“我剛才說的話,你都忘了?”
“沒關係的。”傅明修臉上仍是淡淡淺笑,“雲霆同我年少便不住一處,有些矛盾也是正常的。”
聽到傅明修善解人意的話,傅經略使眉頭擰的更深,正要說什麽,卻聽章婷開口:“姐姐是去找筆了,那大少爺是去做什麽了,你們怎麽一塊兒回來了?”
她故意咬重了一塊兒三個字,生怕別人不想歪。
阮惜時淡看了章婷一眼。
看來這章婷,是還沒在她手下吃夠虧。
她開口道:“大哥是去後院看藥煎好了沒有,你對大哥如此關心,想必他日日吃藥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
“誰關心他了!”章婷下意識看了眼傅經略使,立刻反駁道。
“啊?”阮惜時臉上浮現出詫異的神色,“可你之前不還說,你是長輩,所以才如此關心我和雲霆嗎?”
總不能隻關心他們,而不關心傅明修吧。
“我——”
章婷沒想到自己拿來堵阮惜時的話,變成了阮惜時攻擊她的把柄,一時間想把話圓回來,卻又不知道怎麽圓。
傅經略使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抹不耐,卻是嗓音溫和的開了口:“婷婷還懷著身孕,精力不夠,難免有些事情沒關注到,也是正常的。”
他說著看向傅明修,麵露關懷:“你怎麽還在吃藥,身體還未好嗎?”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鞏固幾次就無礙了。”傅明修垂眸道,“多謝父親關心。”
“沒事就好。”傅經略使鬆了口氣,“行了,時候也不早了,都各自回屋去休息吧,雲霆,你也帶惜時回去吧。”
他頓了下,又看向傅雲霆道:“我剛才說的話,你好好想想,再給我一個答複。”
傅雲霆淡嗯了一聲,沒有再看他一眼,隻對阮惜時道,“我們走吧。”
阮惜時點點頭,跟著傅雲霆離開了。
傅經略使又親自送他們出了門,兩人上了車,開出幾米,阮惜時才開口問道:“你父親跟你說了什麽啊?”
傅雲霆懶散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道:“他說要我去找總統,讓傅明修回軍政府做事。”
自從上次宮玉瑤被傅明修槍殺之後,傅明修就被罷了職位,一直待在家裏到現在。
想必傅經略使是知道阮惜時跟蕭雲惜關係好,猜測傅明修能在總統麵前說上話,才讓他去辦這個事。
“那你答應了嗎?”阮惜時看向他。
傅雲霆嗤了一聲:“我為什麽要去幫傅明修討職位?”
這要是以前,他看在父親的臉麵上,或許還不會拒絕的那麽幹脆,但自從他對父親的所作所為感到失望,這點麵子他也不想給了。
尤其是之前傅明修對阮惜時的那些所作所為,他一想到,就巴不得傅明修滾開他的視線,更別提什麽幫傅明修說話了。
“不說這個了。”傅雲霆瞄了阮惜時一眼,“還是說說,你剛才去後院幹什麽了?”
阮惜時見他終於提到這個了,唇角微彎了一下,露出狹促的笑容:“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跟傅明修一起?”
傅雲霆看著她,雙眸深了幾分,忽的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腦門。
“啊!”阮惜時疼的叫了一聲,一臉無辜的捂住腦門,“你幹嘛啊!”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故意說這些話,讓我誤會。”傅雲霆挑了挑眉。
阮惜時揉了揉腦門:“你怎麽知道我是故意的?”
“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去我房間拿了隻筆。”傅雲霆從懷裏掏出那支筆來,在手指間靈活的轉了一圈,“你跟傅明修要想做點什麽,還用特意跑去我房間?”
看到這筆,阮惜時倒是好奇起來:“誒,這筆真是你小時候練字用的?”
“算是吧。”傅雲霆似笑非笑,“不過我小時候用過的筆,沒有上百也有幾十隻了。”
阮惜時忍不住撲哧一笑:“那你說的還一本正經的樣子,虧我還真以為,這筆對你來說很重要呢。”
“我要不這麽說,怎麽幫你解圍?”傅雲霆看她,“你也不事先跟我通好氣,就不怕我說漏嘴?”
“我知道我們最有默契了,你又這麽聰明,怎麽會說漏嘴呢!”阮惜時毫不猶豫的拍馬屁。
傅雲霆好笑的看著她。
這丫頭的嘴真是越來越靈光了。
阮惜時拍完馬屁,才開始說正事。
她掏出那一小張紙片,遞給傅雲霆:“這是我在你父親房間裏找到的,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這兩個字。”
“音院。”傅雲霆重複道,原本輕鬆的神色也凝重起來,“這是什麽地方?”
“我想會不會是什麽音樂學院,或者舞廳之類的。”阮惜時猜測,“這看上去像是書信,如果這是一個地方的話,或許這個地方跟你父親有什麽關係。”
傅雲霆的目光暗沉,落在這兩個字上。
“看來,是要讓人好好去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