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還以為傅雲霆這麽快就回來了,結果開門是蕭雲惜和悠悠。
“惜時,你沒事吧?”一進門,蕭雲惜就上下打量著她問道。
“阿娘阿娘!”悠悠的小手抓住阮惜時的手,嘴一癟都快哭出來了,“阿娘是不是受傷了?”
“我沒事悠悠。”阮惜時趕緊蹲下來,手指撫上他的小臉,“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見阮惜時不像有事的樣子,悠悠才吸了吸小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重重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蕭雲惜道,“走,我們進去說。”
阮惜時站起身,拉著悠悠的小手,帶著蕭雲惜在沙發上坐下。
“昨天的事一早就傳遍了。”坐下後,蕭雲惜道,“老鄭聽說了這個事後,立刻就把宮督軍給叫去了,宮督軍那叫一個悲痛欲絕,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那個人不是宮玉瑤。後來傅經略使也帶著傅明修來請罪了,說是傅明修看宮玉瑤要殺你,還殺死了一個士兵,見她要逃跑,情急之下才開了槍。”
蕭雲惜說的抑揚頓挫,就跟說書似的,可見她對宮家和傅家人沒一個喜歡的:“這個理由宮督軍肯定不依啊,畢竟傅明修是直接衝人腦袋上開的槍。後來傅經略使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自己這個大兒子從小就因為事故身體殘疾,沒練過幾天槍,也是最近好了之後才開始摸槍的,瞄不準也是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阮惜時輕輕道,“宮督軍隻怕被氣壞了吧。”
“那肯定的。”蕭雲惜道,“宮督軍直接就把槍拔出來了,要不是老鄭立刻讓士兵攔著,估計那一槍就把傅明修腦袋給崩了!”
蕭雲惜回想起那個場麵,還感覺有點刺激:“後來老鄭勸了好長時間,答應此事不牽扯督軍府,又讓傅明修道了歉,收了他的配槍,說等日後傅明修練好了槍再拿回去,之後傅明修在軍政府一年的俸祿,全部作為督軍府的補償,督軍雖仍有氣,但事已至此,又的確是宮玉瑤先動手殺人,事出有因,宮督軍隻能就此作罷了。”
“若真是論起來,宮玉瑤借傷逃出監獄,又殺了人,她本就該判處死刑。而督軍作為她的大哥,監管不力,按理說也該受到責罰,如今已得到總統保證,他自然不會再依依不饒。”阮惜時淡淡道。
“還是你看得清楚!”蕭雲惜點頭,“就是這個理,所以宮督軍也沒有再繼續糾纏,把宮玉瑤的屍體領回去了。”
蕭雲惜說著還壓低聲音:“我還聽說,督軍府不打算停棺三日,準備直接下葬,也不幫喪禮。”
“宮玉瑤做的事都不光彩,隻會給督軍府蒙羞,自然不會幫喪禮。”阮惜時說。
“所以說啊,人走茶涼,什麽兄妹之情,還是抵不過自身的榮耀和權力。”蕭雲惜感歎道,“不過好在你沒事,否則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宮督軍的!”
阮惜時心裏淌過一陣暖意,笑了笑道:“謝謝。”
“你跟我客氣什麽!”蕭雲惜道,又轉頭看了一眼,“對了,傅雲霆呢,他不是在休假嗎,今天不在家嗎?”
“他去警察廳了。”阮惜時說。
“是去審訊昨天抓到的那個老板?”蕭雲惜還真是消息靈通。
阮惜時點頭。
“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麽事,那我在這裏陪你,順便等他回來問問情況吧,老鄭也很關心這件事。”蕭雲惜道。
“好。”阮惜時答應道。
聽到說今天要留下來,悠悠眼珠子轉了轉,趁著蕭雲惜起身去廁所的時候,拉了拉阮惜時的衣袖小聲問:“崽崽在哪兒啊,我想找它玩。”
“在樓上呢。”阮惜時頓了下,“不過崽崽在幫我守一個受傷的爺爺,今天恐怕沒機會陪你玩了。”
“受傷的爺爺?”悠悠眨眨眼,“傷的很嚴重嗎?”
“嗯,很嚴重。”阮惜時說。
“那我去幫崽崽一起照顧他!”悠悠立刻道。
“悠悠真乖。”阮惜時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悠悠露出大大的笑容,轉身蹬蹬蹬跑上樓去了。
蕭雲惜一回來,就看悠悠不見了:“悠悠呢?”
“他說要去樓上玩玩具。”阮惜時淡定的說。
“這孩子。”蕭雲惜搖搖頭,又似想起什麽,歎了口氣道,“這孩子喜歡的東西跟旁的孩子都不一樣,也不知道怎麽會遺傳了家族的天賦,要是日後還是如此,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每個人都有不同,這或許就是悠悠的優勢呢。”阮惜時說。
要是以前,她或許不會這麽想,但自從她有了天眼,幫助到了很多人,也幾次讓自己脫離險境,她的想法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希望如此吧。”蕭雲惜道。
她的整個家族裏,現在也就悠悠還能看見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而且據家族的長輩說,悠悠的血統難得的純正,也不知道,這究竟時好時壞。
……
傅雲霆到了警察廳後,就讓人把老板帶到審訊室來。
老板姓林,根據他自己所述,他是黎城人士,因為戰亂導致家破人亡,拿了宮玉瑤的錢,替她辦事。
“我們審訊過了,林老板說,他一直都是聽從宮玉瑤的話辦事,沒有見過其他人。”領著傅雲霆去審訊室的警官說道。
“那除了他之外,宮玉瑤還有其他手下嗎?”傅雲霆沉聲問。
“有,他說還有幾個人,不過他們平時沒有聯係,隻是有幾次聽從宮玉瑤的命令去辦事的時候,合作過幾次。”警官說道,“宮玉瑤不允許他們私下有聯係,所以他也不知道怎麽聯係這些人。”
“昨天審訊的時候,他很配合,說的話也找不出什麽漏洞。”警官道。
傅雲霆眯了眯眼:“很配合?你們沒有用任何手段,他就都招了?”
“是。”警官點頭,“他說他就是拿錢辦事的,現在人都死了,他沒必要再隱瞞這些,還說想爭取寬大處理。”
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
傅雲霆走進審訊室。
過了一會,提審的警員匆匆走來,麵色難看。
傅雲霆皺起了眉頭:“怎麽了?”
警員有些不敢看傅雲霆的眼睛,低聲道:“林老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