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混合著雨水,從窗戶緩緩流淌下來。
看不見的人,不知道此刻這一場麵有多麽驚悚和震撼!
阮惜時愣住了。
她盯著麵前這團黑色的鬼影,看見那雙空洞的眼睛一直朝著裏麵看來,明明眼睛都沒有,卻仿佛能透過玻璃窗看見她。
“砰,砰,砰!”
那隻帶血的手,不斷的敲擊著玻璃。
司機驚恐的左右看去,不知道哪裏發出了這麽大的聲音。
“我感覺,它在向我求助。”阮惜時緩緩開口,“它想找我。”
傅雲霆眉頭緊鎖:“一隻鬼,向你求助?”
他看不見,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情況,聽起來隻覺得匪夷所思。
他握著阮惜時手腕的大手縮緊:“我聽說,有一些鬼會迷惑人的心智,你別被它迷惑了。”
“這麽弱的鬼,還迷惑人心智呢!”崽崽嗤道,“我看這個鬼就是不想被收,打算隨便找個人上他的身吧。可惜它找錯了對象,你身邊這個人煞氣這麽重,估計還沒上車它就灰飛煙滅了!”
阮惜時沒有出聲。
崽崽的話,她並沒有聽進去多少。
她腦子裏此刻都是眼前這隻鬼的樣子。
明明看不清楚它的臉,可阮惜時卻有種強烈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們見過很多次一樣。
“唰——”
又是一道黑光閃過,直朝著這鬼魂而來。
這鬼魂已有散靈之勢,若是這一次再被擊中,定然要魂飛魄散。
阮惜時反應大於思考,這抹熟悉感,驅使她抽出手,打開了車門!
“破!”
她嬌嗬一聲,手中迅速在空中畫符,朝著那抹黑光而去!
金光和黑光在空中碰撞,刹那間如同煙花般散開。
“上車!”她聲音清脆道。
那隻鬼魂立刻鑽進車內,卻又忽的尖叫了一聲,身上冒出了青煙!
“姓傅的小子身上煞氣太重了,這鬼魂就算進來也活不成。”崽崽出聲道,“依本大爺看,你還是別救了吧。”
阮惜時眉頭一擰,看著這個身上冒著青煙,越來越淡的鬼魂,當機立斷就要下車。
“你幹什麽?”傅雲霆抓住她的手臂,沉聲問。
“我剛才救了那隻鬼,但你身上煞氣太重了,它進不來。”阮惜時瞧見又一束黑光朝著他們打來,手指迅速在空中劃過,又一次化解掉了這束黑光,“要是留它一個人在外麵,很快就要被打的魂飛魄散了!”
阮惜時語氣急促,傅雲霆目光幽深的看著她,下一刻鬆開她的手道:“外麵在下雨,我下車。”
他說完,沒等阮惜時反應,就已經打開車門下車去了。
“你——”
阮惜時的話被關門聲夾斷。
她來不及再多說,立刻對那鬼魂道:“你趕緊進來!”
鬼魂像是聽懂了一樣,迅速飄了進來。
瞬間三道黑光朝著他們直射而來,仿佛勢必要將這鬼魂斬殺在這裏!
阮惜時神色一凜,迅速念起了金光咒。
金光咒在他們周身籠罩出了一層金光罩,將這三道黑光隔絕在外。
趁著三道黑光消散之際,阮惜時迅速關上車門。
“沒事了。”阮惜時輕聲道,看著那團已經變得很淺的鬼魂,“這裏很安全。”
她又迅速在捏了一個金光咒,籠罩住車身,然後扭頭看向另一邊。
她見到司機正從傅雲霆那邊回來,傅雲霆手裏多了一把撐開的傘,應該是司機下去給他送的。
司機上了車,見阮惜時還看著窗外,說道:“夫人不用擔心,少帥說等下會有人來接他。我先送夫人回去吧。”
阮惜時低頭看著懷裏的鬼魂。
這鬼魂已是奄奄一息的樣子,現在恐怕半句話都問不出來。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個鬼魂救活,否則她不是白救了。
“好。”阮惜時道。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傅雲霆,見傅雲霆已經走去電話亭了,應該是另外找人來接他了。
他是少帥,不至於連回家的辦法都沒有。
而且那個人的目標明顯就是她懷裏的這個鬼魂,傅雲霆跟他們在一起,說不定更危險。
阮惜時放心的扭回頭,幹脆利落道:“走吧。”她頓了下,又補了一句,“麻煩開快一點。”
司機:“……”突然有點同情少帥是怎麽回事。
傅雲霆從電話亭裏出來,就見到車子飛馳而去,隻留下一縷尾氣,在空中飄散開來。
傅雲霆微頓了一下,旋即眯了眯眼。
這小丫頭,竟是真的一點也不留戀他。
他撐著傘,站在雨裏,身長玉樹,宛如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傅一接到電話就開車趕到的時候,正看見有女人在向傅雲霆搭訕:“這位先生,不知何故一人站在雨中,可是在等人?我對雲城很是熟悉,若是有什麽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傅雲霆看著她,薄唇輕啟,毫不留情:“滾。”
那女人一下子就哭了。
眼瞅著傅雲霆臉上更顯出不耐煩的神色,傅一生怕他一時忍不住動手,趕緊把車開到了他麵前:“二爺!”
傅雲霆見車來了,看都沒在看那女人一眼就上了車。
“沒想到二爺都成婚了,還跟以前一樣這麽招女人喜歡!”傅一說著沒忍住笑出來,“二爺剛才那麽說話,也實在太傷人家的心了吧。”
傅雲霆涼涼一眼掃過去:“你喜歡,可以現在下去要聯係方式,我自己開車回去。”
“別,二爺,我錯了!”傅一生怕二爺真把他丟下車去,趕緊求饒,“我一點興趣也沒有,我隻想把二爺您平平安安的送回家!”
傅雲霆冷嗬了一聲。
傅一閉上了嘴巴,過了會又忍不住一直往後視鏡看。
傅雲霆見他一直瞥向自己,眉頭一動:“想說什麽就說。”
傅一聽到傅雲霆這麽說,立刻張嘴道:“二爺,您不是跟夫人一起走的嗎,夫人去哪兒了?”
而且不但夫人不見了,怎麽連車都沒了?
剛才在電話裏,傅雲霆隻說讓他現在開車來接他,其他什麽都沒說。
傅一滿心好奇。
他剛問出口,就看傅雲霆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