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渾身發抖,整個人陷入了恐懼當中。

誰都知道傅少帥手段淩厲,落在他手裏,不知是什麽可怕的下場。

好一會,才聽傅雲霆薄唇輕啟道:“把他帶出去,仔細審問,再派人去李氏維修鋪找人,還有,平安賭坊的那個人,也把他給我找出來。”

他語氣聽不出什麽情緒,卻讓人渾身發寒。

老張整個人幾乎趴在地上,還是被警察拖了出去。

阮惜時走進監獄的時候,正見到老張癱軟般的被架了出去。

她聽到幾個士兵低語:“傅少帥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讓人招了!”

“這什麽事都瞞不過傅少帥的眼睛。”

“還好我沒犯事,要落在傅少帥手裏,估計我不用他說話就全招了……”

阮惜時唇角忍不住彎了彎。

她加快步伐走進去,正聽到傅雲霆在跟旁邊的警察說話:“這水管上有夾痕,應該有人動過手腳,讓人再仔細檢查一遍。”

他側臉堅毅,發號施令的樣子,令人移不開視線。

“夫人,您等等我!”傅一的聲音從阮惜時背後傳來。

聽到聲音,傅雲霆轉頭,見到了站在門口盈盈而立的阮惜時。

冷硬的線條立刻柔和了幾分,傅雲霆走過去:“我不是讓傅一送你回家嗎,你怎麽來了?”

“聽說宮玉瑤被燙傷了,我不放心你。”阮惜時看向剛才他說的水管,“所以這件事不是意外,對嗎?”

傅雲霆嗯了一聲。

他拉住阮惜時的手:“走吧,上車我慢慢跟你說。”

阮惜時點點頭,乖順的跟著傅雲霆往外走。

傅一剛趕過來。

他就停個車的功夫,人就沒影了。

他沒想到,阮惜時對監獄這麽熟門熟路,都不要人帶路就過來了。

傅一自然不知道,上一世阮惜時跟著傅雲霆,來過多少次監獄,看過多少次他審犯人。

傅雲霆淡淡看了傅一一眼:“你留在這裏,等審訊結果出來了跟我報告。”

“是!”傅一見少帥沒責怪他,頓時鬆了口氣。

傅雲霆拉著阮惜時就走了。

傅一轉頭看向兩人的背影,心中暗暗想著真是般配,等一轉頭見到警察,又瞬間板起了麵孔:“帶我去審訊室吧。”

……

阮惜時跟著傅雲霆上了車,聽他說了前因後果。

“所以你是看見了水管上的夾痕,覺得維修工說謊,才故意詐他的?”阮惜時說。

傅雲霆嗯了一聲:“能在不被人懷疑的情況下,進出女澡堂,還知道怎麽控製冷熱水的,就隻有維修工了。”

“而且他還是個男人,隻要以維修之名,就能阻攔其他來洗澡的女犯人,等宮玉瑤來了,他再出來,這麽一來,就能確保進去的人隻有宮玉瑤。”阮惜時眸光閃爍,“這人還真是處心積慮想害宮玉瑤啊。”

她轉頭看向傅雲霆:“你說這個人,會是那個宮玉瑤喜歡的人嗎?”

“十有八九。”傅雲霆沉聲,“現在宮玉瑤在我們手裏,他一定是怕宮玉瑤泄露了他的身份。我懷疑,之前宮玉瑤在黎城做的那些事,還有她嫁進高家,都是這個人授意的。”

“那這個人也太惡毒了。”阮惜時感歎道,“宮玉瑤為他做了這麽多,還把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清白名聲都沒了,結果他還要害她!”

她搖搖頭:“宮玉瑤看起來挺聰明的,怎麽會喜歡上這樣的人啊!”

她忽的眨眨眼,對傅雲霆道:“不然我們現在去醫院問問吧,也許經過這個事,讓宮玉瑤看清了那人的真麵目,或許她就肯說了呢!”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到汽車停了。

這麽快就到家了?

她看向窗外,見到外麵是軍醫院,頓時轉頭一笑道:“看來我們又想到一起去了。”

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轉身下了車。

軍醫院門口有士兵,見到傅雲霆都立刻舉手行禮,整齊劃一道:“傅少帥!”

“宮玉瑤在哪,帶我們過去。”傅雲霆沉聲道。

在士兵麵前,他又變成了殺伐果決的傅少帥,阮惜時看著他,再看著軍醫院,恍惚間有種自己上一世偷偷跟著他的錯覺。

但下一刻,傅雲霆又轉過頭看向她,神色溫柔,大手牢牢將她握緊,掌心中的溫度傳到了她的手上:“怎麽了?”

阮惜時回過神。

大概是因為臨近中秋節,她最近總是會多想。

好在掌心中的暖意,令她明白現在才是真實的。

她將情緒壓下去:“沒事,進去吧。”

傅雲霆目光幽深落在她臉上,閃過一抹探究。

兩人跟著士兵穿過走廊,走到了軍醫院最裏麵的一間病房。

“病人就在裏麵。”士兵說著又行了一個禮,就轉身回去站崗了。

阮惜時看見門上寫著重症病房幾個字。

門沒有從裏麵上鎖,傅雲霆擰開門把,掀開幕簾,兩人同時看見了躺在**被繃帶包裹的人,還有守在一邊,滿臉疲倦的宮督軍。

聽到聲音,宮督軍轉過頭,看到了他們。

“你們來了。”宮督軍沉聲道。

“她情況如何?”傅雲霆走過來問。

宮督軍搖了搖頭:“醫生說不太好。”他頓了下,“我聽說,是洗澡時出的事,我還沒去監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裏,是隱忍的怒意。

畢竟是他的親妹妹,就算做了再多的錯事,現在變成這副樣子躺在這裏,他還是難免心痛惱怒。

“我去看過,發現水管有動過手腳的痕跡,負責維修的工人也被有意調離崗位,我想應該是有人蓄意為之。”傅雲霆言簡意賅道。

“蓄意!”宮督軍眉頭狠狠一動,“是誰這麽做?”

“現在還在調查。”傅雲霆說。

他頓了下,目光又落在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宮玉瑤臉上。

“請恕我直言,督軍如何認定,這**躺著的人,就是宮玉瑤?”

傅雲霆說話直接,要是一般人,恐怕就生氣了。

但督軍卻也是個心思深沉之人,隻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話中深意:“我看到的時候,也希望這**躺著的不是玉瑤,可是我後來看見了她的牙齒。”

督軍嗓音低沉:“她小的時候,有一次我帶她去爬樹,結果不小心把她摔了下來,害她摔斷了半顆牙。這半顆牙在最深處,若不是我親身經曆,也不會知道她少了那小半顆的牙齒。”

看來這個人,的確是宮玉瑤了。

阮惜時抿了抿唇,走到病床邊,見到**的人氣管被切開,插了管子,雙眼緊閉,顯然還沒有清醒過來,隻是嗓子裏還時不時無意識的發出痛楚的咕嚕聲。

她目光又落在被繃帶纏住的手臂上,隻能隱約看見白色繃帶邊緣隱隱透出暗紅色皮肉的手指。

阮惜時雙眸泛出一絲冷意。

身後傳來腳步聲:“又是誰在這裏,都說了容易感染,不要這麽多人聚在一起!”

他們轉過身,見到進來的是醫生。

“原來是傅少帥。”看見傅雲霆,醫生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傅少帥來這裏是有什麽事嗎?”

“我是來看看她的情況。”傅雲霆道。

阮惜時走到他身邊:“醫生,她的燒傷情況究竟如何?”

醫生越過傅雲霆,看向病**的人,走到了隔開的幕簾前。

他們跟著過去,醫生看了一眼幕簾,才低聲道:“不瞞少帥,這病人傷的不輕。因為是在洗澡的時候,所以她渾身上下皮膚幾乎都被燙到壞死,屬於特重度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