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快八月的時候,天氣愈發炎熱起來。

學校也開始放假了。

阮惜時貪涼,不願意出去曬太陽,白天基本上都待在家裏,晚上則是跟著悠悠去捉鬼。

大概是看不下去她這麽懶散,沒躺上幾天,周三的時候,蕭雲惜就給她打電話,說周末有一場拍賣會找她一起去。

“我對拍賣會又不感興趣,她倒還不如找玉霜。”阮惜時晚上的時候,跟傅雲霆打電話說。

傅雲霆那端傳來輕笑聲:“你是該出去走走了,省的在家裏躺著,把骨頭都躺軟了。”

“可參加拍賣會的,每個人都需要準備拍品。”阮惜時有點發愁,“我不知道該拿出什麽來拍賣。”

“拍賣品一般都是字畫,或者珠寶,又或者一些比較特殊,平日裏見不到的東西。”傅雲霆說,“有市無價,那才是最珍貴的。”

“有市無價啊。”阮惜時思考著。

“拍賣品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傅雲霆說,“你就安安心心等著跟蕭雲惜去拍賣會。”

傅雲霆一向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果然周六早上的時候,就有東西送到了阮惜時的手上,是一條漂亮的鑽石項鏈。

一顆顆鑽石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看的阮惜時眼睛都亮了。

“這麽漂亮的鑽石項鏈,就要拿出去拍賣了。”阮惜時想想都覺得心疼。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閃閃發亮的飾品,雖然當初傅雲霆給她準備的嫁妝裏,也有一套鑽石的飾品,鴿子蛋那麽大,比這條項鏈還要昂貴的多,但終歸是款式不太一樣。

在女孩子眼裏,款式不一樣,那就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不過阮惜時也隻是想想,聽說這次拍賣會最後都是拿來籌集善款,安撫之前因為打仗無家可歸的人,阮惜時雖然對拍賣會不感興趣,但還是很願意盡一份力量。

所以周六的時候,阮惜時還是帶上這條鑽石項鏈,和蕭雲惜一起去了拍賣會。

這場拍賣會,是在雲城最大的拍賣行裏舉行的,分為樓上樓下共兩層。

拍賣是在一樓,她們的時候,一樓已經坐滿了人。

不過因為蕭雲惜總統夫人的身份,所以拍賣行的人給她們預留了二樓的隔間,每一處隔間之間都有屏風擋著,不特意去看的話,也不知道隔壁是誰。

阮惜時跟蕭雲惜上了二樓以後,就有人過來取她們帶來的拍賣品。

蕭雲惜準備的是一幅字畫,據她說,這古畫是孤品,之前曾經賣到過一百根小黃魚。

阮惜時把包裝好的鑽石項鏈也遞了過去,那人小心的接過,交給後麵手拿著托盤的人,又轉身去隔壁。

沒一會來取拍賣品的夥計就下了樓,緊跟著又聽到隔壁的椅子傳來動靜。

阮惜時不經意看去,就見到隔壁有人也下了樓。

那人的背影很眼熟。

阮惜時蹙了蹙眉。

“你在看什麽?”蕭雲惜見她一直盯著樓梯,問道。

“沒什麽。”

阮惜時收回視線:“就是肚子忽然有點痛。”

她起身道:“我去一趟廁所。”

她說著就朝樓梯走去。

“砰。”

她在樓梯上麵就看見,剛才隔壁下樓的人,在樓下跟來取拍賣品的夥計撞在了一起。

兩人都急忙彎腰去撿。

等阮惜時走下樓,兩人已經撿好了東西。

“真是對不住,給你添麻煩了。”隔壁的人道歉完轉過身,就看見走過來的阮惜時。

阮惜時果然沒看錯,隔壁這人正是宮玉瑤。

宮玉瑤見到阮惜時,似乎很驚訝:“傅少夫人,這麽巧,你也在啊!”

“是啊,真巧。”阮惜時微微點頭,看向她身後,“高夫人剛才這是怎麽了?”

“不小心碰到了人,還好拍賣品都沒事。”宮玉瑤道,“否則賣了我恐怕都賠不起。”

“高夫人說笑了。”阮惜時輕輕彎了彎唇。

“那沒事,我就先上去了。”宮玉瑤說著,從她身邊經過,朝著樓上走去。

阮惜時看著她走上樓,坐到了高陽身邊。

不知道她說了什麽,高陽臉上露出笑容,伸手一把將她攬到懷裏。

宮玉瑤也如小鳥依人般,依靠在他懷中。

阮惜時眼眸微動。

阮惜時聽傅雲霆說過,宮玉瑤之前想殺高陽,結果沒有殺成,反被高陽痛打了一頓。

按理說,宮玉瑤該恨透了高陽,可現在她卻跟高陽這麽好。

宮玉瑤是個有心計的人,她跟高陽虛與委蛇,一定有什麽圖謀。

阮惜時神色冷靜。

她轉頭看向剛才取拍賣品的夥計,朝著他走去。

過了一會,阮惜時回到二樓。

“你怎麽去了這麽久?”蕭雲惜說,“我剛才看見你在樓梯口跟誰說話?”

“是宮玉瑤。”阮惜時說,“她跟高少帥也來了。”

“是嗎?”蕭雲惜對他們的婚事也略有耳聞,“看來他們感情不錯。”

阮惜時但笑不語。

過了會,拍賣會便開始了。

這次拍賣會來的都是雲城裏有頭有臉的人,老板親自上了台,由夥計遞拍品給他,他再來介紹,等著在場的人輪流喊價,直至無人再加價時,便是用木槌敲擊木板,“拍板”成交,當場交貨,錢貨兩訖。

一個個拍品輪流被拿上來,有古董,有字畫,還有一些珠寶首飾之類的,都價值不菲,也都拍出了不低的價格。

阮惜時吃著糕點,饒有興趣的看著拍品,期間蕭雲惜有看見幾樣不認識的,阮惜時就一一說給她聽,聽的蕭雲惜滿臉稀奇。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蕭雲惜好奇。

“我喜歡讀書嘛,尤其愛看一些雜書,都是在書上看到的。”阮惜時含糊的說。

這些其實都是三叔告訴她的,三叔金盆洗手之前是大盜,什麽樣的寶貝沒見過,小的時候,她就喜歡讓三叔把這些當成故事說,那些寶貝他也都跟阮惜時細細描述過。一聽這麽多年,阮惜時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這些東西什麽樣子,阮惜時閉著眼都能想象到。

蕭雲惜也沒多問,她的關注力都在拍品上。

不過這些顯然都不對她的胃口,半個小時過去了,她一樣都沒拍。

過了一會,總算是輪到了阮惜時的拍品。

“你的鑽石項鏈來了。”蕭雲惜搗了搗阮惜時的手臂說。

阮惜時目光落在台上。

夥計打開了盒子,遞給老板,又小聲耳語了幾句。

老板露出驚詫的神色,盯著手裏的紅盒子,遲遲沒有放在台子上。